“吾见敌必杀!”
听到战士的话,埃尔德拉点点头,当他抬起手时,一把武器也从王座边缘被抬起。
武器的枪管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握把和护木上的镶嵌的宝石正在闪闪发光——毫无疑问,这是某个昔日冠军的武器,珍贵且著名。
“带上她,致命凝视,去消灭腐败之神的领主,失去了领主后剩下的就只能在这里与人类战斗到死。”
“哦……不,我不能,大先知,我还没有资格。”
“我有送出她的权利,如果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沉睡,那么她将会不开心的,敌人们必须再次接受死神的热吻!”
埃尔德拉虔诚的托起这把可怕的武器。
“大先知,她不会就此沉睡的,这是您赐予我的荣幸。”
埃尔德拉点点头,不再说话了,督促理恩·海尼·诺尔赶快离开心室。
之后,先知又坐了许久,只是在思考即将到来的寂静,之后他的心灵再次被石墙外生灵涂炭和浴血战斗所唤醒。
埃尔德拉起身缓缓走下王座,跪在心室冰冷的地板上并解开腰带上装饰精美的袋子,其内装着的东西劈啪作响。
他将内容物撒到地板上,这些正是灵骨的碎片,每一块碎片表面都装饰着能量符文。
尽管这里光线昏暗,但这些碎片依然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寒冰一般闪亮,他仔细观察者每一片的形状,缓缓地用自己裸露的手指将这些灵骨碎片缓缓移动,令它们彼此配对,又或者将其中几个符文单独或者成堆放置,渐渐将它们展开成一个精巧的法阵——他的操作相当精确。
在感知到亚空间的呻吟时,埃尔德拉感到一阵紧张,,这感知灵能的法阵能解开将亚空间与他心灵隔绝的锁,令他可以触碰到亚空间狂暴无拘束的能量。
他开始利用这把钥匙将亚空间的力量灌注到法阵中的符文当中。
慢慢的,这些符文变得愈发闪亮,开始伴随着能量低鸣,他的心灵开始挣扎。
这时,先知符文盔甲镶嵌的魂石和王座边缘镶嵌的十几个魂石同时开始闪闪发光,这些逝去的先知和战巫们听从埃尔德拉的召唤,从永恒的睡眠中醒来,帮助引导并增强了他的力量。
少数更古老纯粹的灵魂呵斥他竟敢试图达成如此庞大的企图,其他的则在安抚这些苍老灵魂的同时,默不作声的帮助着埃尔德拉。
因为所做的一切的目的很纯粹,很简单:乌斯维必须永存,而且埃尔德拉尽其所能保护乌斯维是十分正确的。
从身后传来的噪音几乎令他分神,原来是他的剑正在灵骨匣中颤抖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品尝战斗的滋味。
“安静。”
埃尔德拉低声说道,接着又继续埋头工作了。
现在法阵变得更加闪亮,其中一些符文看起来仿佛在被地震震的不断颤抖着,不断跳动的魂石们一闪一闪的。
埃尔德拉凝视着亚空间的深渊,令其中狂暴的能量灌注进他的身体。
在澎湃的节奏中,他正不断汲取着能量。
随后,他裸露的手如利爪一般张开,手臂上青筋暴起,现在他感到无比的剧痛。
但是他必须要弄清一件事,维罗妮卡是否还处于安全且隐蔽的状态,她有没有被亚空间的某些存在注视到。
原本他不想做这样风险巨大的事,可不知为何近来又总是有些不安,因此需要寻找某个存在的帮助。
下一刻,他忽然眼前一黑,鼻血如注。
当埃尔德拉再次坐起身来时,却发现自己双手陷入了身下的泥土中,脓水从因挤压而变形的地表渗出。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伸展着扭曲的枝干,在迷雾中若隐若现的黑色树木,瘴气刺激着他的鼻孔,这种气味勾起了他的另一份回忆。
“腐败之神的领域......”
意识到自己的精神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后,埃尔德拉反而冷静下来,站了起来,扫了一眼那些环绕着这片土地的姿态诡异的树木。
除了一团团在林间以一种轻柔的节奏跳动的雾气外再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存在。
他不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了,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来到过这里一次,并将维罗妮卡带回了方舟世界。
埃尔德拉低下头检视自己,看到他的双脚深陷在长满苔藓的泥土里,环绕在四周的黑色树木似乎以动物为食。
接着他发现了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从此处一直向外延伸,于是他沿着小路向外走去。
小路引领他来到了一片宽阔的空间,这里似乎是一片农田,成千上万种真菌在田地里疯长着,很明显,它们也是被人工培养在此处的。
从这儿开始,所有人为影响的痕迹就消失了,一丝疏忽破坏了整体布局的美感。
道路全部变成了浓厚的土棕色,树篱东倒西歪,腐烂的木块散落了一地,镶嵌在上面的装饰品早已被侵蚀得难以辨认,但还是能够看出一些古代艾达工艺的痕迹。
埃尔德拉沿着一条条弯折垂下的青苔向前走去,一路上没有看到任何腐败之神的仆从,但他并未感到奇怪,因为这里是腐败之神领域中最秘密的角落,秘密到邪神甚至不允许自己最信任的仆从踏足。
一路上,他看到青苔像胡须一样搭在路面上,它们攀附着的树木弯折,扭曲得就像一位老者。
肥胖的苍蝇发出的嗡鸣声催人入睡,在腐烂的花朵间发出嘈杂的歌声,它们每一次重重地降落花间都伴随着枯萎与凋亡,不携取任何花粉。
池塘的水面上漂浮着水藻和散发着恶臭并喷出有毒气体杂草,腐烂的头颅像果实一样悬挂在果园里的果树上,果树的枝干十分柔软,苍白得就像溺亡者的皮肤。几块没有受到任何人照料的菜地里长出了一只又一只病变的手,无力地拍打着那些吞食着它们的苍蝇,充满污秽的小溪在长满黑色芦苇的湿润草地中穿行,溪旁传出各种生物的细语。
一些小而肥的生物用狠狠地盯着埃尔德拉,低沉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敌意,飞来飞去的巨型昆虫的身上不断滴下某种有毒的液体,它们的鸣叫声充斥着整个山崖。
埃尔德拉继续在这座扭曲花园的绿地,树林和沼地间游荡,沿着某条特定的路线。
一轮毫无生气,一动不动地绿日在迷雾的掩映中燃烧着,那球体因为光的衍射而变得有些浮肿。
在这里,时间如水流般前行着,一会儿迟钝而又缓慢,一会儿又像等离子般溶解成了几秒钟,好几年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悄然流逝。
终于,埃尔德拉来到了一栋孤独的小木屋前,这里位于一座矮丘之上,并且环境与周围格格不入。
小屋周围满是充满活力和生机的植物,带着自然的芬芳,健康的蝴蝶绕着屋顶飞舞。
埃尔德拉小心推开了木屋的门,里面是如同灵族古老壁画一般的装饰,一个身形正坐在藤椅上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