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炮艇缓缓驶入科摩罗的黑暗之城,变幻莫测的地形和起伏结构取代了无束都市漆黑一片的冰冷虚空。
奥卡姆他们上次的旅途意外的很顺利,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进入的科摩罗的中心城区,并且摸清了凯恩大竞技场的路径和周边地形,简单了做了一些部署,之后就返回了出发点。
现在,启示之夜已然降临,奥卡姆制定了一个精细的计划,当这场角斗得出胜负时,他们会切断整个竞技场的能源,然后引爆安置好的爆炸物,当混乱来临后,他们将确定伊莎之女的位置,进行快速渗透突击。
捕获目标后,他们将直接利用传送返回出发点,并且迅速离开科摩罗。
整个步骤看似并不复杂,因为奥卡姆向来坚信,最完美的计划一定是最简单的计划,成功的关键永远在于时间和细节的把握,而不是一套复杂繁琐的策略。
多年的经验让他认识到,越是复杂的计划,就越容易在关键时刻出毛病,因此他宁可简单一些。
包括这次前往目标地,他特意选择了炮艇而不是更隐蔽的地面运输船,也是因为这样能够更快的抵达——虽然因为启示之夜,科摩罗的防备应该比平时要低,但他依旧觉得越慢越容易出问题。
黑色的炮艇自分崩离析的废墟之上高速划过——脚下的区域好似一座经历了天灾蹂躏的破败城市,引得阿尔法们纷纷望向成片倾颓的高塔与堆满瓦砾的过道,仿佛从高处坠落的宏大拱门与高架天桥层层相叠,被自身的质量拧成了一堆,一齐砸碎在了一块硕大无朋的巨岩之上——它应该是某块自星球地幔中剜出的大陆,在星辰寰宇间漂荡了无数的年景。
此地名为悲痛之城,是黑暗之地最大的城区,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远古灵族帝国时代,城区中耸立着十三个惹人注目的鲜血议会领主的雕像,它们守卫着整个悲痛之城,也为了警示最强大的贵族也最终会被后来者所毁灭。
根据奥卡姆从那位乌斯维卧底那得到的资料,这个地方曾经陨落过一艘方舟世界,在大陨落爆发时,它刚刚建造完毕试图脱离被可怕尖啸席卷的区域,但最终还是没能逃离,坠毁在科摩罗,并成为了科摩罗最初的一部分。
奥卡姆举目望去,亭台楼阁往昔精巧宏伟的景致仿佛就在眼前,廊腰缦回不知其几千万落,但天塌地陷般的惨剧将一切化为了癫狂的尖柱,曾经辉煌的殿堂也随着灾难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再也难以辨出先前的模样。
仅一处的完整在遍地的破败萧条中尤为显眼:数根与四周废墟材质相似的象牙白色高塔带着曼妙的弧度,共同托举着一颗黯淡的圆球,蜿蜒向上直指天穹。
之前乘坐货车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现在他才了解他们之前经过的区域是什么模样。
“这些异形也曾经有辉煌之时啊。”
扎戈·阿亚拉看到这番景象,惊叹地笑出了声。
圆球的边缘与轮廓千变万化,五光十色的琉璃棱镜相互交缠环绕,在空中搅出了一湍旋转挪移的光之涡流。
面前之景引人入胜,就连奥卡姆也难以挪开视线——确实是令人惊奇。
环视四周,突袭统帅意识到堆垒的废墟并不都是古时城市的残骸,除了高耸建筑的断瓦残垣,大地上还四处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破损船舰:上至帝国海军规格的遮天战舰,下到异形种族驾驭的精巧战机,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他至少认出了数十种不同型号的废船,船体经历风化的年月也是大不相同。
然而这些都是可怕的黑暗之城的离奇景象的一角,越过无望峡谷,一根根白骨形成了通往苍白堡垒的临时建造的大桥,在泰坦之都,大量雕像展现了历史上的刺杀和氏族不可避免的可怕倾覆。
名为玻璃堆的区域最为可怕,里面充满了大量的玻璃化的躯体,组成了肢体,躯干和头颅的风景。
而在钢铁棘刺那寒冷刺骨的荒野,红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内脏气味,并让受诅咒者的躯体重获生命。
在黑暗之地的边缘,巨大的星门焕发着玉色的火焰,连接着不可名状的亚空间——它们被最警惕的梦魇守卫着。
废墟中的一栋建筑吸引了奥卡姆的目光,破败建筑旁的构造好似一条通道——那条蜿蜒蛇行的宽阔主路成功拱开了堆积成山的碎片,侥幸未被厚重的废墟永久深埋。
如果没有记错,从这里走他们就能离开黑暗之地。
在他的指挥下,无知无觉的奴隶驾船向着主路的方向驶去,启动了反冲推进器,操纵着炮艇平稳落地。
之后他们就得步行了,他们的合作者已经警告,如果乘坐炮艇穿越这个区域可能会遭到地狱行者帮派的攻击。
“此地似乎有某种毒气在弥漫,好好检查自己装甲的环境控制器,战局瞬息万变,注意观察情况。”
炮艇的咆哮声卷起了一阵沙尘的旋风,从斑驳褪色的交通干道之上呼啸而过。
它还未停稳,奥卡姆便解开了腰间的束带,顺着尚且颠簸的坡道,大步迈入了寒风。
随着一声令下,阿尔法们自船舱中鱼贯而出,自奥卡姆身侧快步穿过,奔向了废墟的各个角落。
他们快速把守住了各个战术节点,将开阔的干道封锁地水泄不通。
奥卡姆沿着干道大步向前走去,抽出了腰间卧悬着的动力剑,之后废墟残垣缝隙间的某个存在吸引了他的目光。
转过身的他快步踏过了一段风化破损的阶梯,迈上了一个约有三十米高的平台。
阿尔法们跟上他的步伐,并小心注意四周环境,随时准备开火支援。
“我们之前路过时,有这个东西吗?”
阿卡姆手中的剑点指一处疑似曾为剧院的坍塌废墟——歪斜的半圆平台上尚能见到覆盖灰尘的层层座椅。
“我似乎没什么印象。”
灵能者菲洛·罗纳那的目光扫过重重墙壁,最终落在了最顶端的一圈坐席上,两端数根孤零零的曲状隔栏失去了头顶华盖的遮挡,扶摇直上指向天际。
虽说四周的废墟极其宽广,但在此又显得极为狭小,这显然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