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内容在我本人未受到任何威胁与逼迫,并且拥有足够时间思考的情况下作出,我本人承诺并且遵守它的合约权利。”
老富豪按照林奇的要求写下了这份承诺书,他已经和林奇达成了意愿,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用一百万联邦索尔的价格,购买了林奇一家公司百分之零点三的股份。
想要让这些资本家老老实实的听话,就要从资本方面牵制他们,否则他们中的某些人,未必会那么老老实实的按规矩来。
林奇把这份手写的合同拿到了手中,仔细的审阅了一番,脸上多了不少笑意。
他随后又拿了一张纸铺在桌子上,“然后请两位互相见证我们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没有强迫。”
“当然,即便是现在,如果两位中任何一人对我们的交易有所顾虑,或者需要思考,我会把刚才那份合约还给你们并且离开这里……”
老富翁连忙打断了林奇的话,“不,我们会写的。”
“太感谢你的配合了,先生,也许等我们回到联邦之后还可以聊聊。”,对于愿意配合的人,林奇还是非常友善的。
这位富豪先生似乎被林奇那强烈的自信所感染,他也像是在开玩笑,但又像是在认真的问道,“我们有机会回去吗?”
林奇点了一下头,用那种谁都能够听懂的方式,带着一些漫不经心,就像是已经发生了那样的口吻说道,“当然!”
富豪感觉到一股力量随着林奇的“当然”涌入身体,他把面前的纸张放好,脸上也多了一些从容,“我该怎么写?”
“就像刚才那样,我提供一个范本,你们自己决定。”
在取得了两位的同意之后,林奇开始说起那段范文。
联邦的法律有时候很完善,有时候又不那么的完善,比如说在联邦的法律中有规定,在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受威胁的人所做出的的一切举动,至少大多数,都是可以被特赦的。
在联邦的法律中存在一种很特别的价值观,在主观意识主导行为的情况下,主观意识存在的生命价值高于其他生命的价值。
换句话来说,为了保全自己能够活下去不受到“致命”的伤害,就连杀死无辜的人都是可以被宽恕的。
至于如何判断“致命”与否,那就是不那么完善的问题了。
这也导致一旦人们在安全之后,认为自己处于“受胁迫”状态中的决定违背了自己主观的意愿,这就会演变成一场漫长的官司。
林奇要做的就是在有三个“主观”的情况下形成交叉的对事发时环境的判断,不能说它就一定是绝对有效的,但是就打官司来说,至少林奇不那么容易输。
林奇很快说完了他提供参考的范文,两人把各自写的东西给了林奇,林奇看完之后站了起来,同时伸出手。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安全了。”
老富翁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林奇笑着和他们道别然后离开,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他舒了一口气,看着守在门外的两个士兵,略微皱了皱眉,“下一个房间……”
房间内,年轻的女士紧紧挽着富翁的胳膊,她的身体还有一点颤抖。
那个贝雷帽毫不留情的击杀了那个倒霉的女人其实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方式,这让所有的“女伴”意识到自己并不安全。
这就给了她们想尽办法说服自己的男伴配合贝雷帽举动的动力,那一枪不是胡来的,它的目的也达到了。
比起男性富豪们的镇定,女人们的情况其实并不太好。
“他值得信任吗?”,年轻的女人看着身边唯一能够依靠的男人,问出了自己内心中最渴望的问题。
男人点了点头,“我们除了相信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是一个并不能够让人完全安心的答案,女人也只能去尝试着相信,一切都会如林奇说的那样,好转起来。
晚上十一点,林奇已经拿到了五百万的“投资”。
可能很快整个联邦都要轰动了,林奇是如何把一个空壳公司兜售给上百名富豪并且换来数千万乃至上亿的投资款的。
在最后一个房间里,林奇面对的是一位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的富豪,并且这个富豪不像是那些年纪太大的或者年纪小的,他不是那么的好沟通。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就这么问林奇。
林奇笑着回应道,“除了我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名富豪摇了摇头,“不,我还有其他选择。”
“你能和他们的首领沟通,就意味着他不是疯子,我也有可能和他沟通,取得他的信任。”,其实中年富豪心中已经决定给林奇这一百万了。
首先这笔钱远低于他对这次劫持事件里要割肉金额的预测,甚至对他来说这一百万甚至都不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和生活。
但他要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不能你一个年轻人跑过来,说要我给钱就给钱,让我写什么文件我就写什么文件。
面对那些劫匪的时候他可能不会这么硬气,面对林奇的时候,他不觉得这有多危险。
钱虽然会给,文件虽然会写,可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立场与态度,他要让林奇明白,让他做这些事情的原因不是他畏惧林奇,要听林奇话,而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
林奇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中年富豪的质疑乃至反击而发生情绪上的变化,他好像还非常认同这个观点一样。
但很快他就提出了一种新的认知,“先生,你知道,这些人不伤害我们是一回事,我们如何回到联邦是另外一回事,你说对吗?”
中年的富豪突然间愣了一下,紧接着眉头就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毫无疑问,这句话里充满了威胁,对生命的威胁。
林奇话里潜在的意思是劫匪放过他们,他们也并不安全,并且能不能回去还是林奇说了算,这让他在愤怒的同时,也有一些好奇。
“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他一边问,一边拿起了笔,并且掏出了自己口袋里的支票,“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我只是很好奇。”
林奇倒是一点也不怕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没有一丁点隐瞒的说了出来,“你会开船吗?”
林奇指了指脚下,“这艘游轮,你会开吗?”
富翁摇了摇头。
林奇又看向他身边的女伴,“那么你呢,女士,你会开这艘船吗?”
富豪的女伴也摇了摇头,“我不会。”
“我也不会!”,林奇没有隐瞒自己也不会的事实,“所以劫匪的离开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获救了,你现在明白了我的意思吗?”
富豪认真的想着,点了点头,“那么我们接下来如何离开?”
“我的人会找过来,然后他们会开着船带我们离开,那么你现在还有什么疑问?”
中年富豪有些恍然,“黑石安全。”
林奇点着头,没有继续说话,他说的够多了。
中年富豪叹了一口气,把林奇所需要的所有文件都写好,交了过去。
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大概是那种前浪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时才会有的那种不甘心。
林奇太年轻了,他的出现让资本圈子里有了一种时代的车轮再一次向前滚动的感觉,一个资本新时代又拉开了序幕。
这对很多诞生于“中世代”资本势力,现在正掌握着联邦财富与权柄的资本家们来说,很难接受。
资本从来都不是团结一致的,普通人看见富翁站在一起,只是利益的需要。
如果没有了这层利益,他们早就互相竞争出狗脑子了。
新世代的资本家和中世代以及初世代的资本家处于绝对的竞争关系,他不想认输,又不得不认输。
在他把那些书面文件以及支票递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死心,“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回去之后毁约了怎么办?”
林奇用力把文件和支票抽了过来,然后握了握他僵硬的手,“不,你不会的。”
很奇怪的感觉,林奇的自信总是能够感染其他人,在这一刻中年富豪也觉得自己的确,好像,有那么一些可能不会毁约。
他松开了手,“你很有趣,林奇先生。”
“你也是!”
他说着看向了中年富豪身边的女士,“那么祝两位有一个好梦,晚安,女士,还有先生!”
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中年富豪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他会得罪很多人,这可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他说的很有道理,无论林奇基于怎么样的目的,在这个时候他做这件事,就绝对会引发一些人内心中的不满。
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他的立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去思考,他们只会觉得林奇成为了劫匪的帮凶,而不是他想要拖延时间。
中年富豪觉得林奇这件事做的不太对,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他完全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会后悔的!”,坐在沙发上,他这么对身边的女士说。
也像是在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