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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个箱子都换不起,破破烂烂的看起来还没小破屋的木箱子结实。

    就是如此不堪一击的箱子竟然还配了把精良的挂锁,弥天见状立马挥舞着拳头,礼貌询问:“需要我打开吗?”

    小家伙自告奋勇的请示让江亭远记起上个副本里断成两截的锁链。

    瞧着怀里白白嫩嫩的拳头,江亭远微微一顿,随即选择拒绝帮助。

    只是小小的挂锁,他捣鼓一会就打开了,这时候已经将黑气吸收干净的弥天从怀里跳下,蹲在一旁,他看向江亭远的眼神中充满敬佩,张张合合无脑吹捧的小嘴叭不停,完全忘记自己同样拥有牛逼哄哄的能力。

    箱子打开以后,一切的秘密2八九个地摊在眼前。

    村长比想象中业务更加广泛,拐骗妇女、买卖孩子、撮合冥婚,只要有利可求的生意他都沾边。

    并且村长的生意不单单只有他自己,远近闻名爱操心的人设使得他以本村为中心,向外扩张生意范围,村长属于拉皮条的中间商。

    不仅赚两份钱,更是特别容易脱身。

    所有的实际行动不需要他本人参与,正是因为庞大的人际关系网让他攒了一箱子的契约。

    各式各样的字迹让人眼花缭乱,江亭远细致地翻阅每一张纸,这个时代的宣纸制作工艺吹弹可破,薄薄的一层稍不注意就会发黄易碎。

    而就是如此浅薄的纸张,村长竟然塞满了整整一个盒子。

    弥天不懂人类世界的规矩,印在纸上的字他认识,但合在一起弯弯绕绕的意思让小少爷不胜其烦,既然没办法帮忙弥天就将这里当做寻宝地点。

    一寸一寸搜刮有意思的东西。

    当火力全开的弥天遇上密室,不费吹灰之力地掏出村长至今积累在此的财富,完全不是问题。

    “江亭远快看!村长果真是大富豪。”银色的元宝垒成金字塔,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弥天甚至找到了数根金条。

    在这个贫穷的小村庄拥有数根金条,外加圆润饱满的银元宝若干。

    村长的黑色生意可谓是风生水起了。

    对于村长的赚钱业务,村庄里土生土长的‘自家人’多多少少有所耳闻,他们的祖祖辈辈在其中也算是潜在的帮凶。

    谁家的娶不到媳妇,找村长;谁家男人没有后代,找村长;谁家惹事了罩不住,找村长。

    只要他们闭口不言,好处总归是少不了。

    弥天还找到一本厚厚的族谱,上面赫然印着‘王家村’,自觉不感兴趣的弥天将它随手塞到江亭远手里。

    毕竟这种人类专属的知识点需要交给专业的人类鉴定。

    “说谎的人会吞下三千根针!”

    弥天嘴里哼着小曲,反复琢磨这句从红娘口中不断提及的话,他确信红娘是绝对不会原谅言而无信的人。

    既然说出口就必须做到,不然她便会化身为不可控的力量强行执行。

    顺着这条思路往下走唐红梅的异变全然有了解释,红娘装小可怜缩在她怀里的时候,抽泣不止的红娘提到过‘嬢嬢会和娘亲一样陪在红娘身边吗?’

    哄孩子的大人哪里会把话放在心上,话赶话的就应下了。

    可依照弥天和弥尧之间互坑的父子日常,弥天对于语言的敏感程度达到了刻在dna的警惕,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敏锐察觉到不对劲。

    当红娘问这句话时,语气过于平静,几乎是带着审视的询问。

    玩家和鬼魂之间展开的文字游戏,早在开局系统的提示里已有端倪。

    弥天摸着下巴,吃惊地感叹:“没想到副本也学会了人类的狡诈,一步一个坑,就等着他们傻乎乎地跳进去。”

    “在嘀咕什么?”江亭远收拾好乱糟糟的地下室,就看见小家伙故作深沉的自言自语。

    弥天很利落地把想法一次性吐个干净。

    赶在最后结尾的部分,他总结道:“所以不论什么时候,果然都不能心存欺骗的答应别人很重要的事情。”

    预料不到小家伙竟然在思考欺骗的哲学,江亭远莫名感叹道:“在人类的世界,当一个女人绝望到蜕变,并且甘愿抛下所有复仇的时刻,那她一定是对所爱之人失望透顶,无力回转才会选择浴火重生。”

    “村长、苟二、大小姐......我们代表的是对红娘的罪恶。”

    弥天还没忘记自己的隐藏任务,解开所有人的死亡秘密。

    江亭远这番话已经摸到了炮灰的任务线让弥天大受震撼,这......这不就是免费的劳动力吗?

    突然间像颗小炮弹被点燃发射的弥天,那双浅淡的瞳眸爆发出无法形容的火热,就像是在眼眶装上两把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热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的工资本——江亭远身上。

    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退的江亭远,掩饰着赶弥天离开。

    当他们走出村长家时天已经黑了,弥天悄悄路过厨房,瞄见村长夫人早早收拾好碗筷。

    看来是没饭可蹭......被迫吸了一大片黑气的弥天自然不饿,他只是馋了。

    高高挂在黑幕之中的圆月格外显眼,江亭远看向它眉眼微蹙,似是觉得整个村庄的时间流速不太对,黑天的速度比前一天快了不少。

    “赶紧回去,这里的时间间距不太对劲。”江亭远扯上弥天跑向村口的老房子。

    夜幕降临,村庄里到处是静悄悄的,结实的黄土地上唯独发出两人踏步的声响......弥天瞧着挂在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跟摆在话剧舞台的道具一样,了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