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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亭远牢牢攥紧掌心的书脊,他想象着小家伙儿脸上委屈的表情,时间太长,确实容易憋坏了。

    “编辑?”

    就在两人仗着高度优势说小话的空隙,一声“编辑”入耳。

    弥天仔细分辨,从底下发出来的声响,不是别人正是久别重逢的世纪好队友:“是筱晓吗?”

    江亭远闻声俯瞰,站在10层过道口的筱晓正巧脱离事故范围,身为幸运e的她难得被幸运眷顾,不仅没有缺胳膊断腿,此时手里更是捧着一颗熟悉的脑袋瓜子。

    继胳膊和腿的后续人体零部件,原来下一个是脑袋。

    弥天:“要打招呼吗?”

    不等江亭远应答,筱晓仰头观察,打量了片刻开天窗的塌方工程,在江亭远的注目下她竖起的食指抵在双唇做出噤声的动作:“嘘!”

    下一刻筱晓的身影原地消失,站在11层的江亭远微微侧头,筱晓赫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没想到开了天窗的楼层也默认在技能范围内,我现在开始有点想给整栋楼开个天窗了。”

    有想法也有行动力的筱晓蠢蠢欲动。

    江亭远想象了一下她的美好版图,闻言不禁提醒道:“豆腐渣工程,经不起折腾。”

    谁能预料如果楼塌了,遭殃的会不会是他们。

    “你说的有理。”筱晓若有所思地看向陶欣和厨师压在身下的建筑残骸:“不要对危楼存在幻想。”

    “你们来得也是时候,我在音乐家的相框里摸出女教师的出租屋钥匙,然后又在女教师的衣橱里找到这个。”

    她把手里捧了良久的脑袋展示给江亭远看,弥天不是很意外地道出它的名字:“小爱。”

    江亭远颔首示意,并且将发烫的小说摊开,新篇章《来自黑夜的音乐家》显然跟筱晓的角色故事紧密相连。

    这么及时更新的标题,简直比雷达探测器还敬业。

    真是不知道心急的到底是玩家还是哪位幕后推手,要知道一口气可吃不成胖子。

    “这是出租屋的小说集。”江亭远扬起手中的小说晃了晃:“剧情道具,完善它需要角色故事的三要素,并且备注真实姓名,下一章节《来自黑夜的音乐家》。”

    “嗯,那就跟我有关。”

    筱晓想了想:“音乐家叫林言,女教师叫梁挽颐,保险起见,这两人就绑定在一起描述。”

    “我们猜得不错,音乐家和女教师是情侣关系,他们表面恩爱,背地里实际存在利益交换,音乐家负责勾引和杀人,女教师负责筛选受害者和后续处理,道貌岸然的音乐家是个资深恋腿癖,而相貌平平的女教师需要漂亮女人的脸皮。”

    剧情梗概和名字齐全了,还差最后一味要素。

    “填满它还需要在受害者灵魂徘徊的特殊场地。”

    江亭远环视破破烂烂的出租屋,一时半会不好下手。

    “受害者的残骸可以吗?估计是怨气最深的部分。”筱晓左胳膊夹着小爱的脑袋,右手从胸脯的位置抽出一沓□□:“女教师特意从夜校的学生范围寻找猎物,受害者跟她关系不错,人也格外漂亮。”

    “她们因为漂亮被盯上,成为猎物,又因为喜欢美丽被音乐家诱饵,最后成为只剩下美丽的漂亮皮囊。”

    或许是要素过于齐全,筱晓随即情商上线,补充了一句:“我刚才正准备跑路,所以就把东西全都塞在身上。”

    “我懂,屯屯鼠筱晓,工作效率满分!”弥天对此很是欣赏。

    江亭远接过□□并摸了一把,细腻湿滑的触感让他眼皮一跳,当小说和□□零距离接触,封面的温度再次上升,显然是认可了这一叠要素。

    “可以的。”

    沉稳的声音入耳筱晓刹那间放下心来。

    “跑路的原因,我们不问问吗?”弥天虽然不在游戏现场,但他的第六感隐约察觉,筱晓口中的跑路不是什么吉祥的预告。

    弥天在提审关键词,江亭远顺嘴一问,筱晓又将注意力拉回10层的问题漩涡,幸运e这才恍然大悟:“房东正在门口等我开门。”

    短短一句话,言简意赅地解释了10层客厅正经历的尴尬时刻。

    厨师硕大的身躯不自主地溢出层层汗液,一时间他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害怕地板再次塌陷,还是惊疑身后默然止步的冤魂?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等他细细分析,顷刻间10层出租屋的大门轰然倒地,屋内再次扬起一阵尘埃。

    “该死!是谁又准备来插一脚。”厨师阴沉的目光直逼门外的不速之客,凝滞的气氛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意外再次发生转变。

    让我看看——

    周星星昂起脑袋,视线掠过沙发看向敞开的玄关,结实的门板是被人从外头生生踹开的,碍眼的灰尘扬起得快,消失得也快。

    等周星星看清楚来人,自认怂蛋的他又悄咪地趴回沙发底座,念念有词的嘴巴也不消停:“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仅自己可听的碎碎念代表着本人害怕的心理。

    门外,动脚的房东一手扛着宝贝电锯,一手撑着光秃秃的门框,麻布下的眼睛逡巡着破破烂烂的出租屋,他也没料到屋里头如此热闹:“各位亲爱的租客们别来无恙,敲了半天门,真是让我好等。”

    消失的敲门声。

    厨师不确定到底是自己聋了,还是房东仗着没人能戳穿他的谎言,口无遮拦地表达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