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了吧？”苏洛问。
小白点头：“谢谢先生。”
往日的记忆纷至沓来，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苏洛摆手，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小白握紧手中的玉簪，轻声说：“我要再去找国师。”
“你能打过他吗？”苏洛反问。
小白迟疑了一瞬，表情又坚定起来：“打不过也得去！”
上次刺杀国师失败，差点落得殒命的下场，但她并不惧怕。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哪怕她并不愿意。
为了同族兄弟姐妹们的性命，她不能退却。
毕竟国师活着一日，蛇族便岌岌可危一日。
“那你觉得除掉它，你们就安全了吗？”苏洛又问。
“当然，若非国师为了修炼大肆捕蛇，我们也不会跟他鱼死网破！”小白掷地有声，“任由他这么下去，我们早晚有一日全部都得死于他之手！”
苏洛暗暗摇头，心说这只白蛇活了五百年，还如此幼稚。
“既然国师跟你们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为何蛇母不亲自出手？”他问。
“师父统领群蛇，不能以身犯险。”小白解释。
“可你不是说了，国师只要一直活着，早晚你们都会死于他的手中吗？”苏洛笑道，“如此说来，她亲自出手才更合适吧？”
小白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件事，可师父传授他们功法，帮助他们修炼，开启灵智，恩同再造，故而她只能打消心中疑虑，全心全意执行对方的命令。
“此外，”苏洛又道，“国师的实力蛇母不是不清楚，刺杀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可她为何会让你去犯险？”
“我……”小白张嘴。
苏洛打断道：“恐怕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
小白沉默了。
她又不傻，自然能猜出缘由。
她天赋很好，哪怕修行时日尚短，也比那些入门早的师兄提前化形。
而族中其他天赋好的师兄师姐可没有一个活到今日。
师父虽说带他们进入修行，但是并非没有任何要求，面对敌人跟外来危机时，他们这些弟子便是冲杀在最前方，已经折损了不知道多少人。
让她刺杀国师之事，恐怕刺探国师实力高低才是真的。
至于她的死活，师父才不在乎呢。
“你知道国师为何捕蛇吧？”苏洛问。
小白收起心中的烦闷，点头道：“他所修行的《太阴真功》与我们蛇族同出一源，杀死我们可以为他增长修为。”
听到小白的话，不远处的小龙女和黄蓉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两人现在可都是各自世界的菩斯曲蛇养殖专业户，所作所为与国师如出一辙。
在这个蛇妖面前，两人难免生出一种古怪的罪恶感。
苏洛察觉到了两人的情绪，随意觑了眼便收回视线，看向小白道：“既然你们的功法同源，那么蛇母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想法？”
“嗯？”小白一怔。
“若是她除掉国师，失去威胁后，会不会想着如同国师那般，将你们也变成她的修为？”苏洛语气平淡。
可他的话落在小白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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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往昔的一幕幕闪过心头。
她想到了那些曾因为顶撞或惹恼师父而一种诡异姿态死去的师兄弟。
族中的其他师兄弟也会定期失踪，说是被仇敌所害，可每次失踪的时间点都是师父闭关时期，出关之后师父的实力都会强上不少。
师父明明性格暴虐，却主动传授他们功法……
哪怕心中已经信了七八成，可她仍旧难以接受：“师父不会这么做。”
她的声音很低，明显没有底气。
“会的。”苏洛说。
小白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想到苏洛早先一眼便看破了自己的过去，并说出未来自己叫做“白素贞”，骤时沉默起来。
良久，她才接受了这一切，问道：“先生可否告知，我该怎么做？”
“看你怎么想。”苏洛说。
“我？”小白茫然。
“如果你只想逃离漩涡，那就独自离开，找一个国师和蛇母都寻不到的地方，独自修炼，坐看二者争斗。”苏洛说。
“若是你担心自己的同胞们再遭迫害，”他停顿了下，微笑道，“那就把他们全部除掉！”
小白的面色顿时纠结起来。
她本性善良，自是看不惯国师的做法。
为了一己私利，大肆捕蛇，更是害得天下百姓无暇耕种，民不聊生。
蛇而母虽为她的师父，但从苏洛口中得知其阴谋，结合自己的见闻印证之后，她也没有好感。
可两者于她而言均是高高在上，偷袭都无法成功，又如何除掉呢？
要么就带着小青离开？
好一会儿，小白才出声道：“我原本是怎么做的？”
“原本啊……”
苏洛也不避讳，将小白与许宣携手探查至宝青坊，遇到青蛇及响尾蛇追击……
“国师被除，蛇母本性暴露，开始炼化众蛇，你因为通过玉簪吸取到不少功力，试图和蛇母抗衡，但不敌……”
“最终许宣以生命为代价，助你通过国师的阵法将蛇母杀死！”
听完苏洛的话，小白微微蹙起眉头。
她觉得自己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倾听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
那个名叫许宣的家伙会死么？
她想到刚刚回去与对方的交流。
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是她对许宣的感官并不差。
这是一个很热心善良的人类，救下自己，还带自己去了坠落之处寻到玉簪。
连累对方而死，她自是不情愿。
她不是恩将仇报的性子。
至于苏洛话语中说出的那种两人之间的情愫，她更是感觉有些无稽之谈。
妖与人在一起有悖天伦，她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凡人呢？
“听许宣的话语似是向往修道，可以回头送他一门功法以作救命之恩的谢礼。”小白暗暗思忖。
“可是如何才能除掉国师……还有限制师父呢？”
见她眉头紧锁，苏洛提醒道：“自从踏入酒馆，你的人生已经有了多个选择。”
小白连忙抬头：“请先生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