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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尔以为他听进去了,又唠唠叨叨地说,“我是憷覃斯越了,但感情是你自己的事,你那么喜欢他,偶尔耍耍脾气就算了,别真的想不开瞎胡闹,万一最后收不了场,难过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余年惺忪醉眼看了他一会,没有说话。

    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但就是有些不舒服的,余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听到他说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在胡闹,然后平静地说一句“别闹了,余年”,仿佛只用这一句话就能将他打发了似的。

    妈妈是,哥哥是,覃斯越现在也是这样。

    余年没有告诉大家,他真的很不喜欢“别闹了”这句话,就好像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引起来的。可是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

    第一次说离家出走,余年是当着覃斯越的面说得。

    他记得覃斯越当时脸色就不对了,冷着脸将他压在床里狠狠地欺负了个透,那之后的好多好多个晚上他都没能再去会所喝酒找乐子。导致他的那些朋友们差点以为他被覃斯越给强制拴在家里了。

    余年倒不要脸地希望覃斯越真的能把他栓在家里,他实在太爱覃斯越,从认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八年,他始终爱覃斯越入骨。因此覃斯越的粗暴不仅没能让他感到害怕,相反的,他真的爱极了他的粗暴,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覃斯越也是爱着他的。

    从那之后,余年就好像找到了可以拿捏覃斯越的死穴,隔三差五就要提一次离家出走。刚开始覃斯越确实会和第一次一样狠狠地粗暴地对他,但最近开始,事情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覃斯越竟然也叫他“不要闹了”!到底是谁在闹。

    第2章

    或许是余年当初非要跟覃斯越在一起的事让大家记忆太深刻,如今竟然没有人相信他真的会离家出走,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离不开覃斯越,这让余年倍感泄气。

    但他心里是明白的,这一次提出离家出走和之前的几次绝对不一样,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思考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决定,因为他不知道这段自己死缠烂打得来的感情还能维持多久。

    覃斯越工作越来越忙,应酬的时间越来越多,回家越来越晚,陪他的时间越来越少。这种住在一个房子里,但一天见不到的感觉很难受。

    覃斯越不再愿意花时间哄他,还叫他不要再闹了,他对他明显就没有以前那么有耐心了。

    覃斯越不抱着他睡觉了,最近几次甚至连房间都不回了,这就是不爱了的表现。

    覃斯越明明知道他喜欢花,但各种纪念日从来不送他花,偶尔送也都是一些不开花的草,但他不喜欢草。

    覃斯越扔掉了他养了很久的仙人掌。那盆仙人掌还是覃斯越自己挑的礼物,余年养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等来开花,结果他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扔进了垃圾桶。

    余年都不计较他挑礼物的眼光有多差了,他竟然自己就忘记了那原本还是他送的一件礼物。

    ......

    余年想了很多很多条覃斯越不再爱他了的证据,但那都是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所有的小事加起来都比不上覃斯越竟然会对他撒谎。

    他爱覃斯越比覃斯越爱他多很多,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他可以不计较,可以继续包容,但唯独撒谎这件事,余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舟年高调回国的当天,他们明明就已经在私人会所见过面了,可当他试探着问起来的时候,覃斯越竟然说是去见客户。他撒谎了!

    覃斯越为什么要撒谎,是觉得自己真的很好糊弄,随便哄骗几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吗?

    太可恶了!

    车子在夜色里一路穿行,余年也想了一路。

    等在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余年还在想覃斯越向他撒谎的事,他心头甚至闪过一个让他更加慌乱的念头,覃斯越会不会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对他撒谎了,只是他从来就没有发现,也没有怀疑过。

    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见他许久不下车,司机绕到后座拉开车门,用很恭敬的语气说道:“夫人,到家了。”

    余年的思绪骤然被打断,他慢吞吞地抬起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司机,问:“你知道覃斯越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吗?”

    司机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想了想说:“先生日理万机,一定是在忙工作的事。”。

    他的语气恭恭敬敬的,但这没法改变他很认真地说了一句废话的事实。余年盯着他看了好几秒的时间,最终还是忍住了想要吐槽他的想法,复又重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去了。

    “不过听凌助理说,先生除了要管理公司外,最近还在忙一个什么美术工作室的事,我也是偶然听他提了那么一嘴。”司机看他不太高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什么!”余年突然拔高嗓门。

    听到美术工作室这几个字,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白舟年。

    覃斯越早在高考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继续学美术的打算,从那之后,余年就没再见他碰过画笔了。这几年他的事业渐有起色,工作也越来越忙,就更不可能有什么闲工夫和心思去画画了。

    如今,怎么非就赶在白舟年回国的这个档口,又有兴趣投资美术工作室,难道公司要上市还不够他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