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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苓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您……”

    徐谨礼转头看着她,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害不害怕?”

    水苓走近一点,抬头看着他,和他十指紧扣:“不怕。”

    徐谨礼吻她的额头,随后张开手,一道道黑色钢丝般的东西把墓碑缠住,挤压着。他一握拳,面前的墓碑化成碎片,随后湮灭。

    就算别的看不懂,这个水苓总能懂,她有些着急:“这是干什么?就这么——”

    徐谨礼摇摇头,带着她下山:“我只是带你来看一眼,它并不重要。”

    “现在我要带你认识灵界,以及,我和高辞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水苓回头看了看刚刚那块又被雾掩埋上的坟头,总觉得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这种雾障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保护,有雾的地方一般是没有什么东西存在的。但是能看得清的地方肯定不正常,意味着有东西持续在那活动,所以雾才会消隐。”

    “所有存在于灵界里的东西,都是死物的虚影、过去的事。现实的东西不会存在于灵界。所有能来灵界的人,也是和过去有些没有割舍的东西,才能进灵界。”

    水苓想了想:“好像志怪小说里的阴曹地府。”

    “这么想倒是简单,也能这么理解吧,只不过这里没有阎王无常,没有人约束这些东西。”

    “那你们就是来杀鬼的喽?就像那些什么…嗯……道士和相士?”

    徐谨礼看她神采奕奕,笑了笑:“照这么理解,我们在做的大概是除恶灵、渡怨灵。偶尔也会到现实世界抓鬼,除鬼。”

    水苓点点头:“这就很好懂了嘛。”

    “其实准确来说,我们算是无常。道士之类到底都是活人,而能来这里的,通常一只脚已经踏进往生门,或者身上有一些东西是死物。我们在做这些事的同时,还需要维持灵界的秩序,和这里的灵物合作。”

    “就像我,其实已经死在144年前,因为有些事没想清楚,所以又回到了这副身体上。但是你……”说到这,徐谨礼看着水苓,眼神中夹杂着困惑,“你又是为什么能进来……”

    听他说死在144年前,水苓有些不是滋味,突然被问问题,回神后顿了一下答道:“不知道啊。”

    她既不想死,也没被什么东西附身,到目前都挺正常。

    徐谨礼带她去事故发生地,看见马来特警和高辞他们正在围着一个庞然大物僵持着。

    “像这样的众多怨灵聚合体,其实倒不怎么难处理,反而越像人的越麻烦,”徐谨礼带她站到树后,“你在这等着,我去帮个忙。”

    水苓看着那一大团东西流血的样子,不适感又泛上来,连忙点头:“好。”

    后面的她就不太敢看了,默默把头转过去,忽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眼珠子转过去,看到了上次站在徐谨礼身后的那团东西,像条长满五官和手脚的巨型蚯蚓一样蠕动着,正在看着她。

    水苓的脸唰得一下就白了,那东西把手放在嘴前面,提醒她:“嘘……”

    她点头答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这个东西可以跟着徐谨礼,应该不会伤害她,就是长得吓人而已,对,没错,就是长得吓人了点……

    看着那些嵌在白肉里的不停转动的眼珠,水苓欲哭无泪:真的好吓人……

    它又伸出一只手递给她一朵木槿花,水苓小心翼翼地接过,握在手里。

    离她最近的那张殷红嘴唇说道:“Semoga  anda  bahagia。”

    马来语的“祝你幸福。”

    随后就融进了地面,消失在她的眼前。

    水苓一下子卸了力,看着手里那朵粉色的木槿花,陷入迷茫。

    徐谨礼那边局面已经完全控制住,他先一步过来找水苓,她下意识把花握在手心里,听见他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他们善后。”

    熟悉的响指声,一阵猛的回溯感,她在车里惊醒,后知后觉地深深喘息。

    车窗外有风吹进来,水苓调整好呼吸后低头看见自己手上还握着那朵木槿花,下意识松了手,花朵掉在皮座椅上。

    她看了看前座的高辞,人还没醒。

    水苓用手指捻了捻那朵木槿花的花瓣,触感柔软而真实,指甲稍微用力一掐,有隐隐汁液:这是朵真花。

    她又把那朵花拿起来,护在手心里,想着回去问问徐谨礼。

    一会儿的工夫,高辞在驾驶位醒了过来,皱眉眯着眼:“哎这大太阳,要给我晒死。今天还没用防晒,冷白皮都要给我晒成黄皮了。”

    水苓听他一醒就嘴叭叭个不停,笑问:“他回来了吗?我们现在去找他吗?”

    高辞关窗开空调:“回来了,现在应该和那些马来特警在一起吧,估计还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家。他交代过不让马来特警看见你,他们正缺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叁个人用。被他们知道你能进灵界,管你多大年纪、男的女的,妥妥的义务劳动力。”

    水苓想多问问关于灵界的事:“高辞你干这行多久了啊?”

    高辞打着方向盘:“不开玩笑,十年工龄。”

    “十年?!十年前你不才十几岁吗?”

    “昂,对啊,我十六岁开始就干这事了。”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能进灵界的啊?”

    “嗐,跳大神把自己跳进去了。”

    水苓真的绷不住了:“还能这样?”

    “啥样的都有,我还见过植物人队员进灵界活蹦乱跳呢。”

    “你们今天抓的那个,是因为什么事啊?”

    “一个马来小学的一年级生全都昏迷不醒,后来查清楚是这东西下去把自己身上的灵附在小孩身上,潜伏了大概一个多月。孩子们吃不消,身体撑不住陷入了昏迷。所以我们来和马来特警配合一下,把那东西就地消解。”

    “消解是那种超度吗?”

    高辞沉默了两秒:“……不是,就是没了。没有转生,也去不了无境界。”

    他一贯阳光的语调变了,颇为感慨地说:“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有来生的。”

    水苓听他的语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堵着,一时没再说话。

    到家之后,约莫晚上的七八点徐谨礼才回来,水苓看他洗完澡回卧室,突然就有点紧张。

    毕竟这位不是她熟悉的徐谨礼,正常说话还好,一到这种时候,她还是没办法把他们当一个人。

    自从要结婚之后,他们晚上一直是睡在一起的,而且几乎睡前必做。现在怎么办,她不是很愿意。

    徐谨礼揽着她的腰过来吻她,快要吻到唇时被她转过头避开。

    他低头贴着女孩的颈笑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水苓脸红:“不是……就是,我还是有点……”

    徐谨礼吻她绯红的脸颊,看女孩缩成一团,顺了顺她的头发:“睡吧,我没打算做什么。”

    水苓一开始好好躺着,在徐谨礼怀里睡习惯了,突然中间空那么多,感觉横竖都不对劲。她又挪着屁股向后贴,被徐谨礼伸手抱在怀里,听见他在耳边低声说:“别动…再动硬了可就不好办了。”

    水苓紧张得心直跳,明明就是和叔叔睡,叔叔也说了是一个人,她总感觉像偷情是怎么回事。

    一只大手伸进裙摆里,在她肚子那或轻或重地揉捏着,水苓结结巴巴出声:“你、你让我不要动,你也不能乱动。”

    徐谨礼吻她的后颈,笑说:“摸摸肚子还不至于……”

    水苓拉住他摩挲着皮肤的手,为难地咬着唇:“不行……再摸就…要湿了。”

    男人话语间温热的气拂过她的后颈,低沉的声音听得她心尖发酥:“怎么敏感成这样……摸摸就能把你摸湿?”

    他的手依旧放在她的腹部,没有乱动,但也没有收回去。他是笑着说的,语气盎然:“不做就算了,摸摸也不行?”

    不能离这么近,再离这么近,光是听他说说话就能听湿了,水苓转身捂住他的嘴巴:“你耍赖。”

    徐谨礼笑着吻她的掌心,拿开她的手:“不是没动你吗?说停就停了。”

    尾音仍有笑意,不像是多有欲望,好像只是在逗她玩一样。

    水苓又缩到他怀里,团在他身前,脸红着嘟囔:“睡觉睡觉。”

    徐谨礼伸手抱住她:“好。”

    水苓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里下意识去摸身边人,没摸到,反应了一会儿坐起来去找人。

    她揉着眼睛趿着拖鞋走出去,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要不是Omega对气味敏感,这么大的房子她还真找不出人在哪。

    徐谨礼在大平层客厅的阳台外抽烟。

    她打开移门走出去,带着困意说:“他已经戒烟了。”

    徐谨礼没想到她半夜能醒过来,看了她一会儿,将口中的烟雾吐出,夹着烟走过去抬起女孩的下巴吻上去。

    桂花香和烟草味。

    水苓突然被他吻住,隔个几秒才反应过来,想推开他。

    徐谨礼单臂抱着女孩的膝弯,一下子把人抱起来,走进去将烟摁灭后,又把她压在沙发那亲。

    水苓挣扎着去锤他推他,又不敢用多大的力气,毕竟身体还是叔叔的。在他压过来时,双手的手腕就被他一手禁锢住按在头顶。

    直到身体都被他吻得发软才停下,徐谨礼按住她准备把人踢开的腿,贴着她耳边边吻边问:“不认我还想管我?”

    手在她的腿上抚摸着,水苓忍不住把腿并紧:“你说了不会……”

    他将手探进水苓的腿心,将腿捭开,摸到她已经略微洇湿的内裤:“什么不会?”

    水苓禁不住地颤,哼着用脚去踩他的腿:“你说了不做的……”

    他去吻那张带着小脾气的脸:“他没告诉你,男人的鬼话不能信吗?”

    他的手指隔着内裤慢慢地磨,水苓阵阵腰软,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哼出声。

    被揉得越来越湿,水苓气恼道:“他说话算数。”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冷笑一声:“他说你们之间没有可能也算数?”

    这句话让水苓顿住了,这是当年徐谨礼拒绝她的时候说的话,她到现在还记得。

    徐谨礼当时皱着眉,捏了捏眉心说:“你是我的谊女,我们之间没有别的可能。”

    “怎么不说话了?这难道不是他说的?”男人捧着她的脸贴过来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嘲弄,“睡都睡这么多次了,算什么数?”

    水苓被他磨得哼出声,声音都打着颤:“……他说我们会离婚,在一年后。”

    “你以为异国婚姻是你想离就能离得成的?结婚都那么麻烦,离婚能简单?办个资料拖个一年半载、财产分割再花个一年半载,到最后签字跑来跑去还不知道花多久,你有几年够他拖的?”

    男人撑在她身上,捏着她的脸,迫使她四目相对:“小姑娘,不要和叔叔辈的人谈条件,结果不会是你说了算,知道吗?”

    眼前人的一席话让水苓愣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她心里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