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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醒了以后,他看着驾驶座司机随着车内老土音乐而摇晃的后脑勺,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出了门应该要提防外人。

    不然司机趁着他睡着,把行李偷走了怎么办?

    小脑瓜一激灵,他也不敢再打盹了,问:“还有多久到?”

    他实在觉得太辛苦了,早知道偷偷躲起来是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他就应该再好好谋划一下,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匆匆忙忙。

    “快了,还有两个多小时,今天不堵车嘞。”

    司机是舒洛精挑细选的,虽然人高马大,但看得出来面很善,说话也没有别的司机师傅那么凶。

    只是现在听着他说话,舒洛还是忍不住感觉眼前一黑。

    快了?两个多小时也叫快了!

    重新倒在后座,他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中。

    真的有必要选这么远的地方吗?看了一眼司机放在前面回消息的手机时间,这个点舒庭越八成都已经到姥姥家很久了吧,他们都知道自己走了吗?有没有派人找?会不会发现他的去向?

    他昨天趁着半夜就走了,结果现在都这么久了还没到,一路上换了这么多车,他身上好像都有一点臭掉了。

    好难受。

    可这会儿安静下来,他的脑海中还是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了自己始终不想记起来的人。

    别人他不知道,但路从安肯定已经发现他不见了吧,这会儿说不定会来找他。

    唉。

    一想到这个人,舒洛的心情就变得很复杂,只能努力将这个名字从脑海中剔除。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司机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车站停下。

    “小伙子,咱们到了。”

    此时司机师傅疲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对于此时的舒洛而言,简直宛若天籁。

    他一下子就来了劲,坐起来朝着外面看,等看清楚情况以后,脸却一下子沉了。

    “这什么地方啊?”

    司机也累了,正伸着懒腰,闻言紧张起来:“就是你跟我说的地方啊,没开错吧。”

    舒洛皱皱眉头,眯着眼睛看清楚了不远处车站的破旧招牌,的确是他之前看路线图时确定的上车位置。

    “怎么这么破啊,我看图上不是这样的。”

    他小声嘟囔,被前面的司机给听了个正着。

    “这边没怎么发展,就是这样,你是在地图上看的照片吧?那都是刚修好时候拍的了,小伙子你这是要坐车去哪啊?回老家吗?”

    舒洛立马进入了戒备状态,坚定摇头:“哪都不去,就待在这。”

    他才不会跟别人说自己的目的地,他看着有这么蠢吗?

    好在司机也只是随口一问,让他结了钱便开车离开了。

    舒洛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买了车票,这里买票果然跟网上说的一样,连身份证都不用。

    车要二十五分钟以后才开,他趁着这机会去边上的手机店买了新手机,等调试好,一辆被沙土冲晒到看不清楚的深蓝色大巴风尘仆仆出现在视野中。

    边上等车的人都躁动起来,拎着大包小包争先恐后站起来。

    舒洛跟着抬起头,看清楚那车以后,脸上的冷静碎了。

    这是什么车啊?

    车停下以后,车上的人宛若沙丁鱼涌出来,大包小包频频撞上舒洛的腿。

    还没等最后一个人下车,前面就开始抢检票上车,看样子如果力气够的话,能直接把车门都挤变形。

    “……”

    舒洛拎着自己的行李箱起身,看着前面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行李就放在车下面,安全吗?万一被别人拎走了怎么办?

    而且这辆车能坐这么多人吗?等他上车以后不会就没位置了吧?

    脑子一片凌乱,等他勉勉强强站在放行李的侧箱时,发现里面都已经放满了。

    这还怎么放?

    而在他纠结时,边上一个拎着蛇皮袋特产的大姨已经盯着这个带着口罩和墨镜的小伙子看很久了,见他还是没动作,索性快步上前。

    “把这些小的堆一堆咯,这不就有位置了?”

    她动作迅速又娴熟,很快给舒洛腾了个放行李箱的位置。

    舒洛看呆了眼,只得生硬道:“谢谢。”

    他费劲地将行李箱放上去,接着砰一声,那大姨就将她的蛇皮袋压在了他的行李箱上。

    舒洛正不明所以,就见她凑过来:“这车上小偷可多哩,你这个箱子这么漂亮,等下就被提走了。”

    “啊?”舒洛瞪圆眼睛,“那我带上车吧?”

    大姨用看傻子的眼神望向他:“等下司机给你赶下来,我给你压着了,没事。”

    舒洛松口气,又小声说了句谢谢。

    但是等上了车,他嗅到扑面而来的诡异味道,脑袋瞬间又懵了。

    这车怎么这么臭啊?

    前面的收票员不耐烦开始催促,后边的大姨只得推着他上车。

    舒洛愣愣地将票递过去。

    “后面还有两个位置,赶紧坐好,司机要开车了。”

    她说完,车门外边出现了一个新的司机。

    舒洛去车后面的路程中有不少阻碍,他不明白为什么车都坐满了,中间还站这么多人。

    这不是超载了吗?

    交警难道不抓吗?

    可是今天他收到的刺激太多了,竟然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