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染没想到对方会因为自己受伤而情绪低落。
他努力抬手，摸了摸乱糟糟的金发，语气温和：“你及时赶到了，我也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你不用自责。”
“怎么可能不自责……”
泽法尔的手覆上了竺染摸着他侧发的手，泽法尔的手骨节分明很有力量感，然而这双宽大漂亮的手，此刻却微微颤抖着。
“我怕。”
简简单单两个字，足以阐述泽法尔的心路历程。
连自己的死亡都能一笑了之的泽法尔，从此有了软肋。
他害怕，他患得患失，他也倾尽所有的……喜爱着。
竺染微微一怔，眸光微闪。
已经说到这个程度了，泽法尔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他本想布置一个浪漫的场地，给竺染一个难以忘怀的仪式，但……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泽法尔覆着竺染手的姿势，变为了插入对方指缝，十指相扣的姿势。
竺染尝试动了动手却没能挣脱开，于是便由着对方牵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绿色的眼神纯粹而清亮，专注地注视着。
泽法尔的眸中此刻只有竺染一人，刚刚被压下去的热意，因为被竺染注视着，因为与竺染的手牵在一起，又猛然升腾了起来。
泽法尔对竺染，根本没有一点抵抗力。
更何况现在……竺染睡在他床上，穿着他的衣服，和他……抱了一夜，两人的气息已经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泽法尔眸色深沉，比夜色还要沉。
“我喜欢你竺染。”
抓着竺染手的十指，紧了紧。
“是想要拥抱你，占有你，将你弄得满身痕迹，让你成为独属于我的东西的……那种喜欢。”
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本意，将自己内心的渴望以及偏执表现得完完全全：“我无数次地想象着亲吻你，将你弄得乱七八糟，和你打完语音后，也做了一些愉快的事情。”
“竺染，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恶劣，更疯狂。被这样的我喜欢，你能接受吗？”
边说，泽法尔的手指一直摩挲着竺染的手背。
手指粗糙并不光滑，但十分有质感。
带有侵略性的眸光毫不躲避地落在竺染的身上，那冷静的蓝色中也因为念想，变得汹涌危险。
这是泽法尔给竺染最后一次机会。
泽法尔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之前碍于对竺染的珍视，一直忍着内心的渴望，将自己与竺染想要触碰的想法压制在心底。
然而……只要竺染一旦接受了他，那么之前的克制、礼貌、分寸，泽法尔便会统统抛弃。
他会将竺染弄得满是他的味道。
如果竺染在这里拒绝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泽法尔的内心便狂暴不已，连气息都变得格外狠戾。
如果竺染拒绝，那么……他会放竺染走。
但……只有今天。
第68章 068坦露
屋内灯光敞亮，将z的半张脸照得明亮，然而他的另外半张脸却被遮掩在发梢投射下的阴影中。
明暗交错间，令他的情绪看起来阴晴不定。
半边是克制的矜持，另一半则是难以抑制的失控。
被坦然地告白了，竺染的眼眸弯了弯。
对方的偏执和占有欲竺染一直都知道，第一次精神力狂暴时就将自己啃了一口的人，内心怎么可能平静又克制。
偶尔装乖装纯，大概都是为了吸引竺染的注意力。
不过……无论是乖顺的z，还是情绪浓稠热烈的z，竺染都不讨厌。
竺染转动着被z扣着的手，从z掌心贴着竺染手背的姿势，变为了两人掌心相贴的姿势。
十指相扣，无需表述的亲昵。
竺染的声音依旧温和：“在我回答你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z·s先生？”
z·s这个名字，是z与竺染签助理合同时签的名字。
竺染一开始并没有刻意猜测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直到艾普斯星上z说要回珈蓝星的那天，竺染才开始猜测对方的真名。
竺染大概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就等对方点头承认。
z将与竺染相握的手抬起，放到自己嘴边。
他低头，亲了亲竺染的食指。
z的嘴唇很烫，也有些干燥，令竺染的手指都因为热，而泛上了浅红。
他亲吻时，那双好看的异色瞳没有从竺染身上移开，直直地而又深情地注视着，这就使得z极具侵略感。
亲了竺染的手指10秒，z才抬头。
他坦然：“泽法尔·索耶，我的名字。简写，z·s。”
说着，他垂眸，等待着竺染的审判。
泽法尔·索耶，星际最高统治者。
传闻中的他狠戾无情，独断专横，阴晴不定，设计杀了父亲和兄长后才上位。
放在古代，被如此形容的掌权者妥妥是个暴/君。
只是……
望着眼前穿着不怎么规整的睡袍，一头金发因为刚刚洗完澡发梢还蒙着潮湿的水汽，炽热宽大的手将自己牵着的人……
竺染并不觉得对方是如同传言中那么心狠手辣。
竺染浅笑一声：“果然是你啊……”
原本还等待着质疑又或者冷眼相对的泽法尔，听到竺染平静的叙述时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