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度》 01/羽翼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1/羽翼 “人是一切事的尺度,是存在者之存在,不存在者之不存在的尺度。”—柏拉图 从南非出差回来的靳佳云,和许姿提了一周的休假。一周的南非行程,耗尽了她的体力。此行的目的是要拿下香港富商朱贤宇这笔大单,可上流社会的人精,连折磨人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好在,圆满结束。 成州的春天老爱下雨,而靳佳云最讨厌雨天,之前她想过挪窝,去一个雨少的北方城市。她有联系过几家北京的律所,但迟迟让她犹豫不定的是,家人的牵绊和好友许姿的信任。 洗了个舒服的澡,吹干头发,靳佳云用皮筋随意盘起长卷发,往卧室走。她明明有能力换到市区的公寓独居,但因为母亲的道德绑架,将她困在了这间破旧的老房里。 客厅里,又在争吵不休。 靳父靳诚早年挣过一点小钱,但生意失败后,赔了不少,自此活成了一个没本事还心高气傲的男人。 他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摘了一颗,尝完说,“怎么这日本的藤是跟我们的长得不一样吗?一盒葡萄要八百?这跟外面水果店十几块钱的有什么区别?” 靳母唐桂明擦着桌子,看着平时就没怎么保养过,脸和手的皮肤都粗糙得令人心疼,“阿云发了奖金,想买点好的,你就吃,别这么啰嗦。” “现在世道不景气,外面的公司说倒闭就倒闭,奖金也不稳定,这些葡萄吃到嘴里都一样,花这些冤枉钱。” “你声音小点,阿云在家。” “我是她爸,我说什么,她就得听着。” 如果不是遇到靳诚这样的父亲,靳佳云从来没想过,嫉妒这件事,是可以会发生在父女之间的。父亲因为自己人生的失利,不愿让女儿高飞,甚至企图用各种手段,去折断她的羽翼。 因此,她常年受到来自父亲精神上的pua。 不过好在,她随父,也自私,自私到在某些事上,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阿云,就洗完了啊?”唐桂明听到身后的动静,有些尴尬的回头,“你回屋休息会,等小海回来开饭。” “嗯。”靳佳云往房里走。 躺在沙发上的靳诚,像个终日无所事事的老大爷,摁着遥控器,“你户头存款有多少?公积金缴了多少了?” 扯到钱,唐桂明紧张起来,拍了拍靳诚,“你别动阿云的钱,阿翔那边,我来想办法。” 这话听得靳诚十分不舒服,直接扔了遥控器:“我把她养大,她现在有点出息了,亲哥出事,她不能帮忙?”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唐桂明不想让阿云听到这些,皱紧眉头“哎呀,你先别讲这些。” 他们都低估了靳佳云的心里素质,她冷漠的望着父亲:“我哥出什么事了?” 她并不担心,只是好奇那败家子的新鲜事。 靳诚斜睨过去,“做生意亏了点。” “亏多少?” “三十万。” “为什么会亏?合伙?投资?和对方是否有签合同?” 靳诚听烦了,“让你帮帮忙,不是来审犯人,你要不念亲情,不愿意掏那钱,我和你妈妈可以想办法。” 即使对方是自己的亲生哥哥,靳佳云也并不心软,“我是律师,我可以用法律去替他讨回公道,我在外面打一场官司的报价不低,免费替他打,难道不是在帮他?” 丁点亲情都不讲,彻底惹怒了靳诚,“自古以来,女人就是应该相夫教子。是,你们现在是流行什么独立女性,你就是被这种所谓的进步主义害得不轻,活得越来越冷血。” 靳佳云气,但她不会撒。对付不讲道理的男人,她通常会退一步,逃出风口浪尖。 但态度还是会摆明:“官司可以打,钱我不会出。” 眼见靳诚就要冲上去教训孩子,唐桂明扯住了她,父亲的暴脾气,靳佳云从小深有体会。 她的背影更冷漠,“家暴是犯法的,行为人通过家暴的形式虐待家庭成员,且情节达到恶劣成程度的,即构成虐待罪,一般判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嘭,门立刻关上。 靳诚隔着掉了漆的木门放声怒喊,“老子就不应该让你学什么屁法律,我们出钱让你去留学,你现在就是这么回报父母的?遭天谴啊,靳佳云。” 屋外的谩骂指责,十余分钟后才消失。 / “你爸是真绝,兜里没揣几个钱,还铁公鸡,谁不知道你留学的钱,是你姑姑出的,讲得他很伟大一样。” 成州的一间新开的清bar,靳佳云的好友余晶气愤得不停吐槽靳诚。 位置在落地玻璃边,窗外的雨斜斜密密贴着玻璃往下落,雨雾似纱帘。舒缓的jazz乐,丝丝流淌在屋子里。 不想在家呆,于是靳佳云换了身吊带裙,寻了一家不错的bar,跟朋友来喝点酒。雪白的肩颈裸露在外,长长的卷发风情的披在背后,这是她的风格。她是一个很懂得散发自己魅力的女人,毫不不胆怯,正因如此,就是抿一口酒,都能惹来邻桌男人的欣赏的目光。 “习惯了。”她只淡淡的说出三个字。 余晶咬了口杯边的柠檬,“你什么打算?是去北京,还是回纽约?” 手指在桌上轻轻弹了弹,靳佳云说,“最切实际的是北京,但我想不切实际一把,努力下做个纽约的大律师。” 她从不迷茫未来,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尤为自信。 往椅子上一靠,捧着酒杯的余晶,打了个响指,“cool,所以比起许姿,我比较喜欢和你玩。当然不是说她不好,只是她从出生到现在,顺风顺水,少了点我佩服的劲。但你不同,这么比喻吧,坚韧的草,都能开花。” 算是极高的赞誉,靳佳云收下了。 她喝得有点多,起身想去躺洗手间,刚走一半,手机在手心里震,划开屏幕,是一个男人发来的微信,头像是一张大象的照片。 「后天我来成州,有空吗?」 02/度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2/度 深夜,雨势渐小,院里紧簇的棕榈树被风抖下一地雨水。落地窗的套房里,女人一手撑着男人的腰腹,一手撑着自己的后腿,前后厮磨着律动。 幽暗的光影里,看上去是一场愉悦的交欢。 靳佳云像是油画里的勾勒出的美人,细腰丰臀,女上的姿势,显得身材曲线更优美,乌黑的卷发倾泄在肩后,表情风情迷离,使得身下喘着粗气的男人,根本挪不开眼。 每一帧的律动,都像是缠绵过数次的默契。 但其实,这只是他们第二次做爱。 常年健身和钟爱户外运动,朱贤宇的身材同样很绝。平时穿着正装或是衬衫的他,都不属于禁欲系,脱去了衣物后,荷尔蒙更有爆发力,精壮的胸肌在下体的挺动中,线条绷紧得极其诱人。 如果不是因为贪图男色,靳佳云绝不会在南非,被自己的大客户带进了房。即便,当晚有酒精的催情效应。 和朱贤宇做爱,让她最舒服的是,他比之前自己那些交往过的对象,都懂得尊重女人的感受。 “累吗?”男人的声音低哑得很。 虽然女上的体位容易疲累,但靳佳云很喜欢。与她性格有关,她喜欢主导,不喜欢被欺压。 此时,雪白如玉的肌肤被细汗濡湿,一双颤晃的圆奶上,是被五指狠狠抓揉过的红印,艳红的小穴吞入那根滚热粗硬的巨物,小腹是撕裂般的酸麻。 撑着男人宽阔的胸膛,她又抬了几次臀,最后一次猛地吃入后,她想要换姿势,“让我躺下。” 朱贤宇让靳佳云躺在了床上,他躺过的位置火热一片,她完完全全被他的气息包裹。没一会儿,双腿被他朝两侧掰开,精干的腰腹往前一顶,圆硕的龟头再次挤入紧窄的花穴里,她疼到咬住下唇。 “真紧。”他身躯压下,下颌绷紧,阴茎被穴吃咬得发麻。 “啊……”靳佳云下体传来被刺开的痛楚,下意识抓上他的手臂,“是朱老板那里、太大了……” 朱贤宇拨开她贴着脸的凌乱发丝,低笑,“所以,今晚才愿意过来,是吗?” 做到连骨头缝都要被震碎了,她哪有意识去细究,顺着本能拖出了一个字,“……嗯。” 啪,突然的一记狠撞。 嫩软的穴肉被阴茎狠狠破到了底,圆粗的茎身绞着穴壁。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要比刚刚更卖力,劲使得更重。 仿佛,他才刚刚开始。 窗外又下起了雨,而屋内汹涌的肉体交合声,似乎渐渐在推向高潮。 “啊啊……嗯啊……” 朱贤宇的手臂肌肉被细长的手指快抠出了血印,靳佳云抖着身子颤颤巍巍的抱住了他,顾不上喊声骚不骚,“嗯嗯……好舒服……要到了……啊啊……” 下体猩红的巨物,火热凶猛,次次插到最深处,却又稍带些技巧的拉出半截,再深插到底。 很快,床上的女人开始娇滴滴的求饶,甚至发出了泣吟声。 她越是显得楚楚可怜,男人越像猛兽,又凶又重的抽插持续了近百下后,才将浓精射出来。 高潮的快感,同时冲破了彼此的颅顶。 / 一场完美的性爱,让人缺氧。 先洗完澡的靳佳云坐在窗户边,点了根烟,她有抽事后烟的习惯。刚刚高潮的余韵似乎还荡漾在身体里,她没想到,这个30岁的男人,比之前那几个小奶狗更中用。 一根烟的时间,朱贤宇吹干头发,裹着浴袍走了出来。靳佳云望过去,刚刚缠绵时有多亲密,此时她对这个男人就有多陌生。他站在那里,即使沉默不语,也像匹野心勃勃的狼,浑身散发着喂不熟的精明。 出生在香港豪门,家族族谱里的每个人都赫赫有名,朱贤宇就是站在权利游戏中最高位的人,他的确有资格傲然于世。 倒了杯冰水,朱贤宇眼望窗外,没看沙发上的女人,轻声问,“我麻烦吗?” “……”靳佳云被他突兀的话哽住。 她倒是没想到这大老板如此记仇。 “麻烦”这个梗的出处在南非,发生在他们第一次交欢后的夜晚。 有部分男人的确在性爱这件事上天赋异禀,但对于性爱经验丰富的靳佳云来说,她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在某些技巧上运用起来的生涩,是装不出来的。 事后,靳佳云问朱贤宇,“你怎么没说,这是你的第一次?” 朱贤宇风趣的化解尴尬,“我以为我挺厉害,你察觉不出来。” 她只笑了笑。 跟着,他好奇的问,“你介意?” 她没犹豫,“嗯。” “为什么?” “麻烦。” 后来,靳佳云有解释,那纯属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不过也表明了,她不会再继续,仅仅只是一夜情而已,理由是,她不想和客户纠缠,不想给事务所添麻烦。 她记得,朱贤宇没有回答。 沙发边萦绕的烟雾渐渐消散,靳佳云掐灭了烟,眯起眼笑起来,很媚,“朱老板是做大生意的,我这种不过脑的玩笑,就别计较了嘛。” 女人长得漂亮,的确随便撒点娇,男人就能服软。朱贤宇眉毛一挑,本想要说话,但被她收拾东西的动作压回。 拿起桌上的手表,扣上手腕,靳佳云站起身,说,“我要走了。” 她做任何事,都讲究度。 比如,如果他们是情侣关系,那她自然愿意相拥过夜,但如果只是性关系,她连吻都不会给。 两次做爱,他们确实没接过吻。 也从未在同一间房里过夜。 朱贤宇的确不是什么“麻烦”的人,应了声后,转身去了浴室,只是再走出来时,他看到靳佳云还站在客厅里,低着头,手不停地敲着键盘,应该是在回消息。 “怎么?还有比我更过分的客户?”朱贤宇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两点了,还打扰你?” 不过,他并没有得到回应。 客厅里,静了须臾。 靳佳云用力长按关机键,指尖带着怒,胸口被那堆短信堵到窒息。泳池幽蓝的波光浮动在她的裙身上,她回头,问:“我今晚可以在这里过夜吗?” 朱贤宇背脊挺直的站在床沿边,手机里的信息只输入了一半,他怔了几秒,点头,“当然。” 03/赏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3/赏 “咚咚”,酒店服务员叩响了浴室的门。 靳佳云刚梳洗完,裹着浴袍,“您好。” 女服务员声线很温柔:“靳小姐,我已经按朱先生的吩咐将房间清理了一遍,这套真丝睡衣,您看我是搁在外面椅子上,还是您直接拿走?” 轻轻拉开木门,靳佳云伸出手:“拿给我就好,谢谢你。” 服务员拿来的是一套豆沙色真丝睡裙,靳佳云认得,是某个大牌,一套就上千。她走回卧室,房间整洁到仿佛从未发生过交欢之事,加湿器里还加了几滴助眠的精油。 床头柜上压着一张字条,她弯腰拾起。 朱贤宇的字迹与他精明的性格截然不同,反倒有种儒雅隽秀之气。 是简体。 ——“ night,房留给你,我不麻烦。” 朱贤宇这个人,确实是喂不熟的精明和难搞,但偶尔的风趣幽默,却又散发着某种介于生疏和亲近之间的魅力。 靳佳云放下卡片,坐在床沿边擦着身体乳。对于性partner,她不会多花一秒的心思在对方身上。 就比如,朱贤宇的阔绰和某些情趣的举动,她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特别,而是他的一种习惯,换成谁,他都会以此对待。 擦完乳液后,靳佳云躺进了被窝里。 树影在玻璃窗外摇曳,床面上是浅浅的几层波光,静谧的空间里萦绕着安宁的香薰精油,是能让人彻底放空的舒适。 这一晚,被那些破烂家事弄得糟心不已,她是暂时逃离了,拥有了一个不被打扰的树洞。 但不够,她还要逃得更远。 / 第二天一早,靳佳云是自然醒的。 她从小就没有睡懒觉的毛病,原因荒唐到可笑,因为他们家的争吵是从父母起床那一刻就开始。所以上学那会,她6点就出门,喜欢坐在学校操场的台阶上背书,偶尔看看振翅的群鸟,遥望未来。 简单洗漱后,靳佳云换好了昨天的旧衣物,平时,她不会连着两天穿同样的衣服,但今天也的确没辙。 这时,服务员又叩响了门,手中拎着一身熨烫好的小香风套装,“靳小姐,这是朱先生替您准备的衣服。” 怔了几秒,靳佳云才接过。 第一次送爱马仕,第二次送香奈儿,靳佳云又一次感慨朱贤宇阔气的出手,但花这点钱在女人身上,对他来说也不值一提。 这笔遗产案如果胜出,他从中的获益,夸张点说,能让一个普通人活好几辈子。 朱贤宇很会挑,这套白色小香风套装很称靳佳云,就是电影里的“律政俏佳人”。不过,她没想询问他在哪,尊重隐私是做炮友最基本原则。只是在穿过酒店大堂时,在落地窗边,她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正在和人攀谈的朱贤宇,穿着高尔夫Polo衫、戴着同色系的运动帽,沙发上放着藏青色的球包,看样子是准备去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打球。 “靳律师。” 走到门边的靳佳云,没想到自己会被朱贤宇叫住。她回头,微笑着徐步走向他。 她更没想到,朱贤宇会向对面的老板大方介绍自己:“靳佳云,俞总妻子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我的遗产案就是由她负责。” 谁不喜欢长得婀娜妩媚能力又强的律师,这位年轻英俊的老板立马伸出了手,侃侃说道:“你好,我叫周今闻,恒朝地产的总经理,俞总和俞总妻子工作的恒盈中心就是我的产业。” 靳佳云礼貌握住了他的手,“你好,周总,我再介绍一次自己……” “不用了,我都记住了。”周今闻虽收回了手,但目光根本无法从美人身上挪开。 朱贤宇弓着背,手腕上那只不菲的复古棕色百达翡丽很打眼:“刚好和周总聊起他最近发生的一起土地纠纷案,我就和他推荐了许总的事务所,你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后续聊。” 迟疑了片刻,靳佳云点头,“谢谢朱总。” 靳佳云本以为留下联系方式后就能离开,没想到这位周总却提议让她一起去高尔夫球场,先简单聊聊案子。 对男女之事从不迟钝,她能感觉出来这位周总对自己肯定有想法。她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但朱贤宇却替自己同意了。 这家“舟山高尔夫球场”并不远,周今闻和另一个朋友坐了一辆观光车,而朱贤宇则带着靳佳云坐了后面那辆。 车里,靳佳云有种拿人手软,失去话语权的不悦。 观光车平稳的开在水泥小道上,粘稠的海风迎面吹来,朱贤宇看了一眼靳佳云,轻声说,“再陪我会。” 靳佳云讨厌被束缚和压制,“我们只是炮友,我不是你的情妇。” “我没这么想。”朱贤宇惊讶她的发火。 “但你没问我的意愿就替我做主,我昨天的确是有求于你,但这不代表你可以不尊重我……” 扬起的声调忽然跌下,靳佳云觉得场面被自己弄得有些难堪,于是压下声音,道了声歉,“sorry,可能是最近事有点多,刚刚没能控制好情绪。我知道朱老板你是好心,想给我们事务所介绍客户。” 她埋下头,海风将发丝吹得贴着脸颊乱飞,心底不知沉了几口气,从昨天家里发生那些破事开始,她的情绪糟到一点就燃。 观光车刚好驶入了园区,在草坪边停下。 朱贤宇拎起球包,在下车前,他说去:“要不是看在俞总的面子,我没必要给你们事务所介绍客户。周今闻刚好解雇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你和许老板努点力,签下年单,对你们只有利无弊。” 望着车下男人的背影,靳佳云出不了声。 “哦,对了,”朱贤宇确定和周今闻隔了一段距离后,站在草坪边看向靳佳云,抬起运动帽时,似乎还轻轻挑了挑眉,“跟我靠近点,不然我不保证他会不会有小动作。” 靳佳云:“……” 04/哥哥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4/哥哥 舟山高尔夫球场在成州已经是顶级俱乐部,需要邀请制才能成为会员,但在朱贤宇这种富豪眼里,还是次了几个等级。 周今闻拿出球杆,眼向后望,“朱老板肯定看不上我们成州的球场,毕竟你平时不是在松树谷,就是在诺拉波。” 这是全球最顶级的两家高尔夫球场,尤其是美国的松树谷,未来20年的客户名单都已满,总而言之,有钱也进不去。 朱贤宇只是一个轻笑,就够趾高气扬。 出生在名利场的家族里,母亲作为明媒正娶的夫人,那些二姨太、三姨太即使再受宠,也不及她在朱家有分量。他虽不是长子,但子凭母贵,无论是在朱家还是在圈子里,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像他这种出生在罗马的人,确实有横着走的资本。 拿上球杆的朱贤宇,看了看干站在一旁的靳佳云,问,“靳律师,有没有打过高尔夫?要不要试试?” 原本处在两个老板的身边,靳佳云已经觉得怪异,厌恶到她想走。但此时要扫兴的拒绝,也确实小气。 她索性大方的说,“好啊。” 因为是临时被拉来,靳佳云需要先去买一套户外运动服,她说自己去就好,但朱贤宇还是跟了过来。 球场里只有一家入驻的商店,只卖户外用具,装修风格偏美式。 一个刚刚做完陈列的女销售,走回柜台前,疲惫的捶了捶肩,和身边的男同事说话,“你前段时间不是说投资了什么连锁服装店吗,怎么样了,我们靳经理。” 这声好听的“靳经理”,不过是种反讽罢了。 但靳佳雄却当了真,要不是爱慕虚荣,喜欢被群狐朋狗友吹牛拍马,他何至于被人骗到坑里,赔光了积蓄,欠一屁股债。 爸妈凑不出10万,弟弟刚毕业,家里唯一最有钱的妹妹却铁了心坐视不管,况且,他投资的资金也是借来的,现在他哪里凑得出来五十万。说不怕被人追债是假的,毕竟那帮人不好惹。 连着半个月,他觉得都睡不安稳,恶性循环,导致白天上班无精打采,也拿不到几个提成。 靳佳雄试图问销售,“你说,咱们公司能提前预支工资吗?” 当女销售想白她一眼时,走进来了一对男女。她一眼就认出男人是香港富豪朱贤宇,看来是带女人来消费的,她抢在靳佳雄之前抓住了客户。 “您好,是想买户外运动服还是高尔夫球装备呢?” 靳佳云看到柜台边有些遮遮掩掩的男人,她其实并不过问哥哥的工作情况,因为他也不是什么安生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跑来舟山球场卖衣服。 她越过了女销售,自顾自的扒着衣架,挑选着运动服。但女销售很想做这单,她跟得紧,“这套蓝色挺有活力的,很称您的皮肤。” 靳佳云只礼貌的微笑回应。 柜台里的靳佳雄却撇头,嗤之以鼻。心底在骂,真以为当了个大律师就成了上等人。 打破店里安静的是朱贤宇,他从另一头的陈列架上取下一套白蓝色的运动裙套装,还配了一双白色长筒运动袜。 他离柜台近,于是吩咐靳佳雄,“麻烦你,找一双白色球鞋。” 男人身上自带的气势太强,让靳佳雄无形中感受到了来自阶级的压迫感,他愣了几秒,然后立刻按要求去找球鞋。 靳佳雄跪在货架边找鞋时,余光刚好瞄到刚刚的大老板在和自己的妹妹窃窃私语,看上去还有些亲昵,他琢磨着他们的关系,甚至冒出了龌龊的猜疑。 “我不喜欢这套。” 靳佳云否定了朱贤宇的喜好,尤其是他手上那条长筒白色运动袜,让她不适。 她想拿起自己喜欢的纯黑色运动衣,手却被朱贤宇按下,语气里带了些强制性的意味,“穿这套给我看。” “朱贤宇。”靳佳云叫出全名以示警告,她可不忌惮他。 俩人对视了一阵。 朱贤宇松了手,尊重了她的选择。 结账时,是靳佳雄招呼靳佳云,因为中途挑鞋,这两单都算在了他身上,意外多了笔提成。 “都记在我卡上。”朱贤宇对靳佳雄说,“我的名字是朱贤宇。” 舟山的会员只要报名字,即能在里面享受一切服务,包括消费。 靳佳雄毕恭毕敬,“好的。” 他抬起头,眯着眼悄悄看了一眼靳佳云,但他这个妹妹一如既往,从不给自己好脸色。 朱贤宇和靳佳云走出去后,被抢了单的女销售没精打采的走过来,“哎,算了,朱老板这笔单就让给你吧。” 靳佳雄多问了一句,“这个朱老板是谁?” 女销售大惊,“你好歹也在成州顶级高尔夫球场工作,你连朱贤宇都不认识,自己网上查查。” 等女销售去整理货物后,靳佳雄靠在墙壁边在网页里搜了“朱贤宇”三个字,家世和财富能惊掉他的下巴。 烈日当空,刚浇过水的草坪盈盈透亮。 换上了黑色运动套装的靳佳云,和朱贤宇并肩往球场走,忽然,朱贤宇手机在震,他划开微信,收到了一笔转账。 是靳佳云转的,刚好是衣服和球鞋的钱。 靳佳云:“我有钱。” 熄掉屏幕,朱贤宇自然不会收,“是我中途叫你来打高尔夫,所以这笔算是你的额外支出,理应我替你出。” 这番话确实有逻辑。 靳佳云也不扭捏,既然要送,她就收下。 走到球场的休息区,朱贤宇说,“你在这等我会儿,我先去躺洗手间。” “嗯,好。”靳佳云擦着防晒霜,随口一应。 舟山球场的洗手间,是会员和工作人员分开使用,只为了保证给会员最好的服务享受。但靳佳雄总喜欢偷偷跑来会员区,就好像在这里撒泡尿,都能幻想自己成老板的样子。 他在隔间里提裤子,小声哼,“操,难怪最近这么倒霉,这白眼狼可是把全家运气都吸光了,真他妈晦气,还能让她傍上个富豪。” 诋毁自己妹妹,也不是一两天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同样也不讲血缘。 以为这个点,洗手间没人,靳佳雄走出来时还吹着口哨,但在看到朱贤宇时,他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的去洗手。 朱贤宇压根没把这个小人物放眼里,擦干手后,对着镜子理了理仪容。 要走时,身后的男人却斗胆叫住了他。 朱贤宇回身,“你是?” 靳佳雄扯着眼皮笑“刚刚伺候你的那个销售。”又咬了咬嘴皮,眼珠转得狡黠,“靳佳云的哥哥。” 朱贤宇一怔。 05/服务(微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5/ 服务(微h) 靳佳云看到朱贤宇从洗手间出来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即使她等得有些焦灼,但也知分寸,不闻不问,只将旁边的球杆递给他。 这样一个动作,却让朱贤宇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才带着她去球场找周今闻。 舟山高尔夫球场依海而建,望着草坪下湛蓝的海面,靳佳云想起曾经听许姿隐约说过,这里有俞忌言的股份。她感慨,这就是一个钱生钱的世界,那些嚷着要翻身的底层人,殊不知,根本玩不透现实的残忍规则。 朱贤宇和周今闻交谈甚欢,身边站两个贴身的球童,来这里的人,打球又怎么会是重点。周今闻想争取这两年让公司上市,那赫赫有名的朱少爷,自然成了他打开香港生意圈的金钥匙。 虽说靳佳云是被邀请来的,但她俨然成了透明的花瓶,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这种等待被传唤的感觉,令她厌恶。 直至快结束,周今闻都没找靳佳云聊合作,而是在往回走时,对她发出了“是否要共进晚餐”的邀约。靳佳云更加确定,这位老板压根不是想和自己谈生意,而是另有所图。 见她似乎在想办法婉拒,将球杆递给球童的朱贤宇,说道,“周总,不好意思,晚上我和许总的事务所有饭局,靳律师也要去。” 周今闻信了,可目光轻佻的望向靳佳云,“没关系,我们下次约,我愿意等。” 等周今闻走后,靳佳云想尽快甩开枷锁,于是客气的对朱贤宇说,“朱总,刚刚谢谢你帮我解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朱贤宇接过球童手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汗,“一,我没有帮你解围,晚上的确和你们事务所有饭局,许总应该马上会通知你。二,我的确还有事找你。” “什么事?” “跟我去休息室。” “……” 从语气到眼神,靳佳云都不难读懂朱贤宇的言下之意,她不愿意,“第一件事,如果许总找我,我会按时赴约,但第二件事,我有权拒绝。” 随后,她扔下一句,不好意思,然后拎起椅子上的包准备离开。 “啊……”但还没走两步,她就被朱贤宇从身后抱起,她惊慌的看着旁边的球童,脸色通红,“朱贤宇,你疯了吗?” 低沉的嗓音覆在她的头顶,“听话点。” 嘭,房间的门被用力带关上,靳佳云被放倒在了沙发上,而朱贤宇则在摇下窗帘时,朝屋外的球童使眼色,意思是,清空外面的人。 随后,百叶窗拉下,屋里瞬间暗下,只有一道道浅影落在地面。 恼火的靳佳云想冲去开门,但被朱贤宇一手拽到沙发边,她不悦,“现在我们的关系不是甲方乙方,我有权利拒绝你的一切不合理行为。” 朱贤宇轻轻一笑,“Relax。” 他拎起桌上的袋子,“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只是刚刚在挑运动服,看到这双白色球袜时,我的确有冲动想在这里和你做一次。” 他竟然真买了,靳佳云没伸手,继续拒绝,“但我不想。” 放下袋子,朱贤宇朝她走近,试图去拨动她发梢的手在脸庞边收住,可就是隔着微弱距离的肌肤碰触,更容易擦燃干柴烈火。 靳佳云发现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还有那蕴藏在儒雅下的狼性眼神,总会让她下意识躲避。 朱贤宇还有一招必杀技,一旦压低声线,性感得能把人往深渊里带,“反正是我服侍你,是不是呢,靳佳云大律师。” “……” / 在遇见朱贤宇之前,靳佳云并不喜欢比自己年长的人,就爱在大学里挑年轻奶狗下手,但南非那晚,她在晃动的酒杯光影里,第一次被他的眼神勾走,是种直撞她心底的强烈欲望,那一秒,她很确定,想要和他做爱。 就像此刻一样,她又输了。 换上白色运动服的靳佳云,靠在沙发上,被掰开的双腿上套上了那条学生妹的长筒袜,一头波浪卷发垂在肩边,风情又清纯。 腿间埋着的男人,正抱着她的大腿,吮吸着她的粉穴,舌尖刮着穴壁,甚至脸越埋越深,整张嘴干脆含着吃,发出了污秽的水声。 “嗯啊……啊……”靳佳云仰起头,反手揪着沙发,整个人成大字摆开,被身下的男人伺候得快感迭加,“好舒服……嗯啊……” 把女人伺候舒服了,朱贤宇也有成就感,他抬起头,先抹掉了唇边的淫液,然后摊开手掌,朝穴边啪啪几声拍去。 “啊啊、啊啊……”知道四周已经被这位大老板清了场,靳佳云才敢无所顾忌的浪叫。 朱贤宇的手掌很有力,刚连着拍击了几下,穴口都泛起了红,两指又捏住上面的小红珠,弄得靳佳云花枝乱颤。 她薄透的肌肤上染着红晕,“好喜欢……嗯嗯……好舒服……” 又拍了一会后,朱贤宇收回了手,看着掌心拉丝的粘液,笑了笑,然后直起了身子,高挺的身躯罩在她的面前。 靳佳云抬眼,看着他在不疾不徐的脱裤子,白色的棉内裤早被顶出了硬朗的弧度,当又粗又长的阴茎被释放出来时候,她还是心惊了,尺寸不输奶狗,甚至色泽更粉。他拨了拨挺翘的阴茎,她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羞耻声。 朱贤宇听到了,也看到她无意识的将双腿的幅度打开了些。 靳佳云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如果想做,她一定是更主动的一方。她握住了那根令人脸红心跳的肉棒,“给我,好不好。” 朱贤宇俯下身,双臂撑向沙发两侧,像团火压着她,“靳佳云,你就是个妖精。” 靳佳云收下了他的赞美,笑得风情明艳,“做妖精没什么不好。” 她的确美得不可方物,那种妩媚劲仿佛是天生的,一颦一笑,对视久了,没几个男人能招架住。朱贤宇也一样,当欲火冲昏头脑时,忍不住想去吻她。 没有躲避的靳佳云,用挑逗的语气提醒他,“朱总,不可以接吻哦。” 06/沉迷(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6/ 沉迷(h) 朱贤宇收回了刚刚情不自禁的吻意,但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人,用勾引人的语气无情拒绝了自己,他一改之前的温和,使力将靳佳云推倒在沙发上,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两侧,抬起那条匀称细腻的双腿。 他抬起下颌示意,“帮我撕开避孕套。” 靳佳云摸到了桌上包装袋,在撕开的时候,朱贤宇已经脱去了所有的衣物,赤身裸体的对着她,握起了那根长长的硬物,又命令,“套上。” 帮男人套避孕套,靳佳云也做过,她动作娴熟的缓缓套进了他的阴茎里,过去都是夜里做,她没仔细盯着看过,她发现无论是尺寸还是色泽,都不不输小奶狗。 靳佳云的手刚松开,朱贤宇又一次将她推倒,还惹来她一声似挑逗的抱怨,“没想到,朱少爷还有粗暴的一面。” “喜欢吗?”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凶戾。 在欢愉之事上,她从不缺情趣,咬咬唇,“喜欢。” 而这种情趣,她不是为了取悦男人,而是取悦自己,让这场性爱能更酣畅淋漓。 早已脖胀的阴茎塞入了湿润的小穴里,长驱直入的破开了热道,朱贤宇挺直了身体,结实的臀肌前后摆动,在穴洞里撞进拔出,每狠撞一次,身下的女人就浪喊一声。 “嗯嗯、啊……嗯……”她仰面和他四目相对,他俯视的眼神侵占性很强,而她柔波般的双眼,水汪汪的漾着一些饥渴,“可以再凶一点点……嗯啊……” 她有能将男人魂魄勾走的妩媚,但欲而不骚,朱贤宇想起了南非俩人缠绵的眼神,那一秒就和此刻一样,浑身欲火,对她只有禽兽的下流想法,想将阴茎狠狠插进她的穴里碾磨,操到她汁水横流,痛快的征服她。 他腰腹绷紧,前后的律动失了章法,愈发猛烈地顶撞,次次插到最深处,阴茎拉扯出来时,穴肉还裹在茎身上,带出一片水液。 “还要凶点吗?”他闷喘着问。 靳佳云却笑了,抓着他的双臂的手指,轻轻在肌肤上点了点去,“朱少爷你真可爱,这种事还问出来。“ 她的确偶尔撩而不自知,这句话却像往朱贤宇身上浇油,胸腔烧得厉害。他双手撑向她脑后,皮革立刻陷下去几寸,他加快了速度,肉棒在她的穴里又快又重的进进出出,淫水泛滥到往外流。 即使刚刚打过几轮高尔夫,但他的精力依旧旺盛,全身肌肉绷得极紧,下体飞快地抽插,捣弄得靳佳云意识渐渐模糊,抿紧唇,呻吟声都碎掉了。 男人重重的喘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很热,雪白的肩颈红透了,几记凶狠的顶撞,她差点失了魂,五指抠着他的背,“啊、啊啊……朱少爷怎么这么厉害……好喜欢……” “嗯?”朱贤宇臂肌绷扯住,盯着她,“喜欢就受着点。” 后面那几十下疯狂的抽顶,嫩穴几经成熟不住似的差点将肉棒吐出去,靳佳云觉得他很陌生,有种前两次只是开场,现在才是真正的他。 忽然,朱贤宇拔出阴茎,湿漉漉的挂满了淫水,命令,“背对我跪着。” 缓了口气,靳佳云慢慢地爬起来,她手撑住的地方是湿的,才发现自己被他插出了很多水,双手撑向沙发背,摆好了后入的姿势。 他们玩过后入,但这是朱贤宇第一次,不着急先做,而是掰开她的臀肉,盯着那被自己干红的穴眼笑了笑,单手握住肉棒,先是朝穴眼拍了拍,又用龟头抵了抵。 “啊嗯……”靳佳云被他这番骚操作弄得浑身发痒,难耐至极,“别、别这样弄了……” 朱贤宇眼里蕴着火光,“那靳律师,想哪样?” “想、嗯啊……”靳佳云连骨头缝都是酥的,“……插进来……” 看着风俊儒雅,但朱贤宇这人太腹黑,逼她,“没听清,声音大点。” 说着话,他按着龟头用力在穴眼边挤。 靳佳云眼前一片水雾,声音软到滴出水,“不要磨了,插进来。” 眼见穴口被磨成了血红色,朱贤宇也被撩得胸口喷火,粗圆的龟头又一次破开了肉道,反复地抽插起来,后入的操干,啪啪声更响,空空的屋子里似乎都传来了回音。 “嗯嗯啊……啊啊……”靳佳云被撞得软腰不断的下陷,“好深……太深了……” 朱贤宇将她身上的短裙掀高,单手拴住她的腰,往上抬起,挺胯前后深顶时,她软绵绵的奶子晃动时,会弹到他的手臂上,刺激着他大掌一伸,直接包住一只奶子,揪着乳头肉捏。 “啊啊……不要……不要这样……”底下顶得剧烈,上面又被玩着奶,靳佳云意识不剩半点,叫得销魂。 反话只能让朱贤宇玩得更花,竟揪着乳头轻轻扯了扯,然后又往里用力摁去,靳佳云被折腾得上身都颤了几下,“朱贤宇……我说了不要……啊啊啊……” 前几次,她之所以享受和他做爱,是因为他很尊重自己,但他此时的失控,引起了她的不悦。 不管靳佳云声音喊得多高,朱贤宇依旧没停手,双掌同时包住一对白奶,饱满的乳肉从指缝里溢出来,刺激着他身体里的兽欲,大力的揉搓,肿胀的肉棒直往里的撞,穴洞里不断地吐出淫液,交合处是被操出来的白沫。 他体力和力量都惊人,靳佳云胳膊脱了力般的发颤,身体越来越热,快要被他操得喘不过气,“太重了……好重……” “重一点才爽,不是吗?嗯?”朱贤宇更用力地往前顶,背上的热汗顺着紧绷的线条滑落至臀上,格外性感。 靳佳云一边嫌重,可她的确也承认,那种被肉棒填满甚至酸胀的感觉,让她快感倍增。朱贤宇也一样,肆无忌惮的操弄着她,交欢的愉悦达到了顶点,手里的动作没停,还捏着她浑圆的奶子,浑身上下哪哪都爽。 被清了场的屋外,一直无人经过,草坪被烈日晒得盈亮,而屋内男女的交欢,从沙发挪到了门边。 靳佳云被朱贤宇抵在门后,一条腿架在他的手臂里,是侧入的姿势,他边摸着那条白色长筒袜边往穴里刺,穴口此时大幅度的敞开暴露在空气里,任由那根猩红的肉棒凶狠地抽插出入。 她的叫声越来越浪,“啊啊啊……好大好深……” 朱贤宇低闷的喘息,“比你之前那些男人的都大吗?” 男人都喜欢比较那里的尺寸,但被干到身体软成一滩泥的靳佳云,已经分不清自己对他的褒奖,是发自内心还是床上的骚话。 “嗯啊……朱少爷的最棒……让我最舒服……嗯嗯啊、啊……” 而她得到的奖励是朱贤宇更亢奋的撞入,啪啪声太响,水止不住的从穴口流下,顺着靳佳云的大腿流到了白袜上,水痕过于色情。 他不知疲倦的大开大合操着身前的女人,给了她最猛烈的性爱,“还受得了吗?” 靳佳云都失了声。 见她一只腿都要站不住了,朱贤宇将她抱起,扔到了旁边的圆形小沙发上,压着她,窝在小小的空间里,继续狠入。 “啊啊啊啊、朱贤宇……”靳佳云抱着他的胳膊,五指抓着他的肩膀,身型的压迫感罩得她快要窒息,“可以再快一点点……嗯嗯……还想要……” 在这件事上,她从来不会违心,很会索要,想要让自己舒服,让自己达到高潮。 朱贤宇高抬起臀,将蓄积的力量狠狠的压下去,这股力量感将靳佳云推到了高潮的云端,跟着,小穴被肉棒飞快地抽插,操干的力度太猛,她感觉肉棒都顶到了自己的小腹,抽搐到有些痉挛。 “不行了,我要到了……”靳佳云沉迷在欲望里无可自拔,但下面那股水像洪水一样快要喷出,“射出来,朱少爷……你快射出来……” 朱贤宇绷着下颌,阴茎被小穴吃得用力,绞得他头皮发麻,撑着她的后脑,热目盯着她,疯狂的摆动往高潮冲刺。 “嗯……!”他闭眼咬着牙闷喘,在刚刚近百下的狠插后,精关一松,滚烫的精液一股股射了出来。 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会后,靳佳云慢慢放松下来,脸上覆着一片妩媚的潮红,待朱贤宇将阴茎拔出去后,眼角一弯,水雾迷离的双眼笑着,“朱少爷,真棒。” 没有男人不喜欢被夸,即使,是一个身居阶级高位的大老板,也难以逃出身下妖精的魔掌,一点点被带入女色的深渊。 但奈何,妖精是会变身的。 事后的靳佳云,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后,她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 她拎起包包,“朱老板,我先走了。” 那声“朱少爷”,是床上限定的调情词。 将裤子拉链拉上,朱贤宇拾起桌上的机械表,往手腕上一扣,背脊挺得笔直,“嗯。” 拉开门,刚走到草坪边的小道里,靳佳云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的语气听起来是如释重负后的喜悦,“佳佳啊,你晚上早点回来啊,你哥哥说那笔债搞定了,而且之前的一笔投资还意外挣了一笔,他晚上订了酒楼,让全家一起吃个饭。” 07/前任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7/前任 因为妈妈苦苦哀求,靳佳云最后不得不拒绝了许姿,赶往酒楼和家人聚餐。 这顿饭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哥哥靳佳雄的耀武扬威,一身债的时候蔫到成天装可怜,快四十岁的人求着父母给他擦屁股,可一旦手中拿几个碎银子,他转眼就在家中称霸王。 靳佳云常常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讽刺的家庭里。父母没什么文化,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小时候哥哥在外面犯了事,爸爸也不打不骂,还无理的反过头去责怪对方,但她就算科科拿满分,爸爸也不闻不问,甚至会冷漠的说上一句:女人读书读再好,最后还不是得回归家庭。 一顿晚餐,面对两个男人高高在上的凝视,哥哥和父亲一人一句的批斗,靳佳云几次都呆不下去,但拉住她的永远是思想已经被奴化的妈妈。 在洗手间里洗手时,妈妈唐桂明看着镜子里皱纹横生的脸,她忘了有多久没好好打扮过,以及又对女儿说了同样的一句话。 ——“佳佳,我知道你想走,但是你爸爸是那样的人,变不了,只能等到他去世,我们的日子才会好过点。” 在纽约留学的那几年,是她最开心的时光,倒不是崇洋媚外,而是那种远离原生家庭连呼吸都是自由的畅快,让她能不受约束的做自己。 那张曼哈顿的夜景照片,她设置成了手机背景,四年没换,心里的声音在清晰的提醒她。 ——你的世界,很明亮。 可纽约毕竟太遥远,而成州还有靳佳云无法割舍的人,一个是好朋友许姿,另一个则是妈妈。 去年妈妈生日,她送了妈妈一条金项链,其实妈妈戴上后很漂亮,可遭到了父亲的挑剔打击,说她脖子粗,脸上皱纹多,一把年纪何必花冤枉钱。 那晚,妈妈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的手机屏幕,无力的笑,“佳佳,纽约是不是很漂亮啊。” 那是活在底层的女性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她摸着母亲粗糙的手掌,掉了泪,抱着妈妈说,“佳佳带你去纽约,好不好?” 妈妈没有回应。 她知道,她带不走妈妈。 / 不想在家中呆,靳佳云找借口说要出差。在隔天的午饭里,她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许姿,许姿听了太火大,直接替她订了成州最好的度假酒店。 许姿就是这样,正义又义气。 她在回想,当初是如何和许姿成为朋友的。 其实许姿刚转到她的班级里时,她对这个富家女并没什么好印象,直到有天,被她拒绝过的男生,带了几个混混来校外找事,危难之下,是许姿勇敢的替她报警,并且扬言,如果敢闹事,就敢让他们进局子。 此后,她开始了被许姿“照顾”的生活。 可这自由的呼吸还没吸够,刚泡完温泉的靳佳云先后收到了一通电话和一条微信。 许姿说,“佳佳,等伺候完这只猪哥,我就带你去南法度假,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好不好。” “猪哥”是她们给朱贤宇取的外号。 微信是朱贤宇发来的。 ——「多带点衣服,这次你要在香港呆十天。」 把手机一扔,明天的事明天再说,靳佳云又缩进了泉水里,水汽氤氲,她闭着眼,晒着皎洁月光。 忽然,她想起了酒楼那天和哥哥的对话。 喝高了的靳佳雄,撑着她的肩膀说,“我妹妹还真有点本事。” 靳佳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靳佳雄没再讲话,只是用那醉醺醺的眼神饶有趣味的盯着她,像并不是真心夸赞妹妹,甚至这里的“本事”也另有他意。 / 第二天,靳佳云坐中午的飞机赶到了香港,最近一个月来得频繁,她闭着眼都能在香港转悠。但唯一的不同是,在和朱贤宇做炮友前,酒店是她自己订,但这次,她有了指定的“酒店”。 朱贤宇在微信里特意解释道:“靳律师不要有负担,我在香港名下有不止十套房产,我只是不喜欢在香港还住酒店,但你可以把我家当成酒店。” 在此之前,靳佳云没想过这只“猪”的性欲会这么强,强到十天都要粘在一起。 朱贤宇的公司位于中环的写字楼里,在朱家他主要负责的是食品贸易业务,他骨子里流着大家族里的精明,生意自然做得一绝。 他给靳佳云安排了工位,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 靳佳云整理完手中的官司资料后,眼看到了午饭的时间,于是去隔壁敲门询问。 “朱老板,我先去吃饭了。” 以前,朱贤宇会立刻放人,但此时非彼时,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起身扯下衣架上的黑色西服,他这人很讲究细节,西服熨烫笔挺不得留有一丝褶皱,在香港的他比在成州更有魅力。 靳佳云又问了一句,“我能走了吗?” 朱贤宇笑着朝她慢慢走去,“不能。” “为什么?” “靳律师需要陪我去一个地方。” 靳佳云脸色一僵,看了看外面无人经过,语气都变了,“朱贤宇,你不至于中午还要吃一顿吧?” 他们都懂这个“吃”的意思。 定到她身前,朱贤宇的微笑有些坏,“是,这次换个地方。” “……哪?”她莫名心抖。 “马场。” “……” / 到了沙田马场后,靳佳云才放下心来,原来朱贤宇是来为自己爱驹赛马加油打气,他的马儿子是一匹英俊的夸特马,听说在它身上投资的金钱,够买10辆跑车。 靳佳云从来没来过马场,里面进出的都是富商,并且人人手边都挽有一个美人。她唏嘘这个世界的差异与不公。 马场经理特意过来和朱贤宇用粤语交谈,聊天中,自然也会对他身边的女人好奇,不过对于在香港有头有脸的顶级富豪,他不敢随便八卦。 只是那时不时飘来的眼神,让靳佳云感觉想被针扎。她和朱贤宇说,想去趟洗手间,他说,ok,还附了一句,记住这个位置,别走丢。 多大的人了,还会在马场走丢。 但靳佳云低估了马场的大小,绕到后面的洗手间出来后,她真摸不清路。 “Betty……” 忽然,高跟鞋的声音在她身后戛然停止。 第一声,靳佳云以为是重名,毕竟这里是香港的马场,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直到女人叫了自己第二声,她回过头,惊住。 女人身上的绸缎长裙称得她身材凹凸有致,脖间和手腕上成套的珠宝,贵气优雅。只是她的笑容并不善,“你怎么会在这里?” 言下之意是,你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靳佳云当然认识这个女人。 “Ada……” 这时,一个样貌斯文、西服精致的男人从拐弯处走来,他叫的是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正在和靳佳云聊天的女人。 男人在看到靳佳云的那一秒,呼吸明显急促,有些喘过不过气来,是害怕和恐惧。 靳佳云当然也认识这个男人,确切的说化成灰都认识,她才不做什么逃兵,大方的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见,胡文矜。” 08/偏航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8/偏航 前任似乎总喜欢在不合时宜的地点戏剧化偶遇。 靳佳云越是大方,显得对面的胡文矜过于畏缩,甚至连目光都不敢抬起,压着眉说,“好久不见。” 刚打完招呼,旁边的美人立刻挽上了他的手臂,她是胡文矜的妻子姚曼,同从前一样,根本不把靳佳云放在眼里,委婉嘲讽道,“靳律师是和朋友来的吗?还是,你在这里也拥有一匹爱驹呢?” 靳佳云没有想到,当年那个横刀夺爱的“小三”,依旧如此尖酸刻薄。 她刚想答是陪客户,不远处却传来了熟悉的男人声音。 不过叫的不是“靳律师“,而是她的名字,“靳佳云”。 听起来区别不大,但后者实在更亲密一些。 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就和其他人不同,不光是有一副出挑的皮囊,而是他的脸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任何一个大老板都要对他的背景恭敬三分。 姚曼和胡文矜自然惊讶,为什么鼎鼎大名的朱少爷会认识靳佳云这种小人物。 朱贤宇朝胡文矜的方向看了一眼,但一眼就够犀利。 待靳佳云走到了自己身边后,他转过身望着马场,平静的说,“我说过这里很大,很容易走丢,”又淡声补道,“离我近点。” 靳佳云不是没有恋爱经验的小白,对于这种模糊不清的暧昧之词,她心底毫无波澜,只想赶紧了结这份工作之外的“服务”。 马场的经理给朱贤宇配有几名保镖,像他这种级别的富豪,经理可不敢让他在这里出事故,这样一来,包间的围栏边,只有靳佳云陪同在朱贤宇身边。富豪看赛马有美人作陪再正常不过,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很难不把她当作是朱少爷的“新欢”。 胡文矜和姚曼的爱驹也来参赛,只是地位不够,位置也偏。 身份地位的差异,一目了然。 即使靳佳云再不把朱贤宇当一回事,但她也必须承认,金钱、地位就是能换来面子和尊严。她算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可站在他身边,被保镖保护,被经理伺候,她也会在某一秒陷入一种“有钱人”的错觉。 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确能拉人下深渊。 她使劲掐了掐手心,让自己迅速从虚荣和假象里抽离出来。 他们坐在一排,非常靠近赛道,能清楚的看到比赛的全过程。 比赛开始前,朱贤宇见靳佳云有些拘谨,于是和她闲聊。他说,这匹夸特马本来是俞忌言的,而且还有一个很娘的名字,叫“咪咪”,后来这匹马好像和自己更有缘,俞忌言便转手送给他,他第一时间就改了一个霸气的名字,“雷威”。 果然有趣的话题,让靳佳云轻松的许多。 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一切都入了胡文矜和姚曼的眼里。 对于出生还算不错的姚曼而言,朱贤宇是她曾经努力勾搭的对象,可惜只有闭门羹吃;对于胡文矜而言,自己甩掉的前任陪着顶级富豪看赛马,那种不爽不是占有欲,而是嫉妒。 比赛开始后,朱贤宇紧张的注视着跑道,受家人影响,他从小就喜欢看赛马,此时的他满脸亢奋,激动的为“雷威”加油呐喊。 声音从包间响彻至马场。 这种有钱人的娱乐活动和拿来社交的资本,靳佳云哪见识过。 她和朱贤宇的生活本就是两种极端,初三那年,父亲失业,家里一度出现经济危机,连温饱问题都难以解决,“赛马”对于她来说陌生又遥远。不过,她倒不自卑,只是觉得格格不入,想逃离这个不适合自己的氛围。 雷威一圈圈的奔跑,遥遥领先。 随着比赛的高潮,朱贤宇越发亢奋。 最终,雷威冲线跑出了第一的成绩。 可能是爱驹获胜,正处在兴奋劲上,朱贤宇握紧的拳头,忽然松开,下意识抓住了身旁靳佳云的手,甚至还拉她起身朝着马场大喊。 最后,还在她的手上背情不自禁的一吻。 而这一吻,成了全场的焦点。 一场赛马让朱贤宇获得了388万港币的奖金。 离开前,靳佳云在洗手间不停地的洗手,盯着自己裹着洗手液泡沫的手背发呆,刚刚包间里朱贤宇兴奋吻向自己的那一幕,像刺眼的光闪过眼底。 她并不开心,甚至烦到心里像被一堆线缠成了结。 简单整理情绪后,靳佳云朝包间走回去,忽然,她停下脚步,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看着和几个老板寒暄攀谈的朱贤宇,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上流人士,和她是两种人生和社会阶级,比银河还遥远。 她心一紧,更坚定了心里的决定。 等人群散去后,靳佳云才走过去,朱贤宇刚转身,她便单刀直入,“朱贤宇,我有事想和你说。” “可以,”可朱贤宇话锋一转,“不过,你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珠宝店。” / 朱贤宇带靳佳云到了金钟道的一家珠宝店里。 经理在半个小时前就清了场,关闭店门后,将漂亮名贵的钻石项链放在托盘里,让沙发上的朱少爷同他的美人舒服挑选。 朱贤宇指着桌上耀眼的珠宝,“靳律师,随便挑。” “你什么意思?”靳佳云并不乐意,甚至感到有些窒息。 朱贤宇耐心解释,“雷威前三次比赛都没拿冠军,看来靳律师旺我,是我今天的福星,我赢了几百万,送你一条钻石项链,也合情合理。”怕自己想得不够周全,他补充,“如果你不喜欢钻石,你开口,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靳佳云冷冷拒绝,“我什么都不需要。” 目光嵌在她的脸上停留了一会,朱贤宇指着托盘里最贵的两条钻石项链,对经理说,“拿这两条。” “好的,朱少爷。”经理立刻吩咐销售进行包装。 当众被拒,朱贤宇也丢了面子。 可他一系列的操作,让靳佳云的情绪压抑到了极致,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此时还是甲乙方的合作关系,她早就不给好脸色的动怒了。 走到奔驰车边,她问,“我可以和聊两句了吗?” 朱贤宇支开了司机,然后让她上了车。 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只有浅浅的光影落在俩人的腿上。 靳佳云将珠宝退回,克制住脾气,说,“我不太想和你继续做炮友了。” 朱贤宇面色平静,“为什么?” 靳佳云没看他,在犹豫是否要说出那个不好听的词,最后还是直白说了出来,“我觉得我们已经脱离了炮友关系,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被你包/养的情人,这让我很不舒服。” 听到这,朱贤宇转过头,视线挪到了她的侧颜上,轻笑,“就因为我给你花钱?” 靳佳云低下眼眉,“嗯。” 这会儿,朱贤宇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她不悦。 朱贤宇忍不住微微皱眉,漆黑的双眸深邃有力,“换做别的女人,如果有机会和我做炮友,她们恨不得每天都从我这里刮走几箱金银财宝,甚至是抓住我往上爬。但靳律师你真的很有趣,我主动愿意给你花钱,你却一次次拒绝我的好意。” “因为我不需要这些好意,”靳佳云咽下一口气,言辞转变得有些激烈,“我选择和你做炮友,仅仅是因为想获得床上的愉悦,可是你一而三再而三的不经过我允许,带我去各种我不喜欢的地方,以及送名贵的礼物给我,我觉得我们的需求并不在同一条线上。” 密闭的空间里,俩人的呼吸声很重。 朱贤宇转过脸,沉默住,双手始终交握压在大腿上。 “sorry,”见他脸色阴沉下来,靳佳云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只是把我的不舒服和你说出来,希望没有伤害到你。我知道你有很多钱,也许对任何人大方是你的习惯,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手指稍稍攥紧了包带,压下急促的呼吸,说,“换一个和你同步的女人,你或许会更有成就感。” 在她刚想推开车门时,身后覆来男人低沉的声线,“我不是对所有人都大方。” “……” 09/雨夜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09/ 雨夜 最后朱贤宇的那句话,让车里陷进沉默里。 靳佳云心一紧,撑住车门的手变僵。 过了半晌,朱贤宇望向车前,平静的解释:“别误会,我指的是合作关系,在和你们事务所合作的这段时间里,靳律师能任劳任怨的满足我提出的任何要求,奖赏你,我认为合情合理,但如果给你带来了不舒服的感受,”他转过头,“那我和你说声抱歉。” 本来车库就闷,此时靳佳云的脑袋里一阵嗡鸣,她沉下口气,用最快的时间恢复理智,冷静的对上他的目光,“我没多想,也谢谢你对我的赏识,但我依旧坚持我的决定,麻烦你送我去你家取行李。” 朱贤宇从不喜欢强迫人,他还给了靳佳云自由的喘息空间,吩咐司机开车。 位于加多利山的别墅,是朱贤宇在香港名下最爱的一套豪宅,他花重金打造的热带花园。这也是靳佳云再一次感受到真正上流人士的奢靡生活,可每一次强烈的对比,都会让她有一丝低落。 豪车刚刚驶入院子,不料,夜空里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司机将车停进车库后,朱贤宇带着靳佳云进了别墅。 里面算不上是传统富豪别墅的金碧辉煌,但被主人打造得独特品味,那一大面墙上的推拉酒柜,靳佳云只是随意瞟了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她走在后面,脚步很轻,地灯投射在她的脚边,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她还真羡慕他的投胎本领。 回到房间,靳佳云见自己的行李箱全空了,慌张的问:“我的衣服呢。” 朱贤宇像是刚刚才想起这件事,握着手机对她说,“sorry,因为我默认你会在我这里住一周,所以早上管家问我要不要替你清洗衣物,我说ok。” 靳佳云一惊,烦归烦,但也的确没理由发火。 她冷淡的点点头,“那麻烦朱老板让管家明天送到我的酒店。” “你已经订好酒店了?”朱贤宇看着玻璃窗外倾泻的暴雨,“香港的五星级酒店并不好订,再加上天气不好,你还这么临时。” 靳佳云并不是好面子的人,她直说,“我对住宿要求没那么高,路上看了几家普通的酒店,有一家还有房,我已经订了。” 她必须得走,不会在这里与他过夜。 朱贤宇走到窗户边,雨势并未褪去一丝,磅礴的雨压弯了院里的灌木花草。他微微侧头,看着地上的人影,“雨太大了,你和司机冒雨出行都不安全,这样吧,你在我这住一晚,明天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他又补充,“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 低头思忖了片刻,靳佳云同意了。 在朱贤宇进房前,她问,能不能去阳台抽根烟,他说,“可以。” 如果不是雨夜,冲着山树的阳台景色一定是很震撼的美。 靳佳云坐在靠玻璃门的椅子上,手指夹着烟,缭绕的烟雾被雨风刮走,一想起在马场遇到的人,眼神渐渐疲惫。 她和胡文矜是高中同学,尽管那会许姿老起哄撮合,他们也只把彼此当朋友,后来他们考到了同一所大学才关系变近,也很自然的成了情侣。拥有同样理想的他们,在彼此鼓励下,一起考到了纽约大学法学系。 她知道人会变,只是没想到能变得如此快。 纽约的一切都太过新鲜,包括女人。在一次party里,胡文矜和同班同学姚曼搞到了一起,他们却并没公开,而是玩起了刺激的偷情。 最后,胡文矜给靳佳云的分手理由是,“我要结婚了。” 靳佳云还记得她什么也没做,只冷静的成全他们。 不过她转身时,胡文矜激动得撕破了脸,“姚曼的妈妈在香港是大律师,她说可以给我机会。你也知道的,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们的家庭都很一般,给不到我们任何帮扶作用,你有一个有钱的好朋友许姿可以帮你,但我没没你幸运。” 最后一句混进了街道边刺耳的鸣笛声里,“佳佳,其实你也不差,也可以傍上有钱人。” 可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顾不上涵养,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回国工作后,靳佳云偶尔还是会在小区外碰到胡文矜的妈妈,当时的胡母对她很愧疚,次次拉着她的手,愤怒到眼里有泪,说自己怎么会养了这种负心汗的儿子。直到有天,她看到胡母和中介聊天,手上竟挽着爱马仕,听说是要卖掉老房,搬去市区里的豪宅。当胡母转身看到自己时,眼里再也没了愧疚,而是春风得意。 一阵风将靳佳云的衬衫吹皱,也吹醒了她,她掐灭烟,自嘲轻笑。 这些事也就是想想,她从来不会让自己困在负面的情绪里。 刚准备回屋,手机震了震,是前面甩掉的体校小奶狗。 靳佳云受欢迎,并不是刻意的卖弄风骚,相反,她的性感风情是流淌在骨子里的自然,也不刻意调情,愿意靠近她的,都知道这个“姐姐”,只喜欢玩玩而已。 俗话就是:愿者上钩。 小奶狗是来求复合的,靳佳云听笑了,“抱歉,我从不吃回头草。” 小奶狗:“但我还是只对你有feel。” 靳佳云:“可是姐姐的feel已经过去了。” 小奶狗:“我很好奇,到底什么男人才能打破你的尺度,让你愿意吃一次爱情的苦。” 靳佳云:“姐姐我只吃开心的甜食,这种苦就留给你们小孩子吃。” …… 阳台里的笑声不大,但没间断过。 屋里的玻璃上映着的那只高大身影,默默站了会儿,才消失。 也没和小奶狗聊太久,靳佳云起身关上玻璃门,刚转过身,却撞见了从浴室出来的朱贤宇,他只裹了条浴袍,上身和腿部线条都精壮流畅。她承认自己就是贪图男色,而且很喜欢他脱掉西服后的样子,是一种藏在成熟下的野性。 朱贤宇头发还没干,水滴从脖颈滑到丰厚的胸肌上,他走到酒柜边,随手拿起一只玻璃杯,“在家习惯了不穿睡衣,别介意。况且,靳律师之前谈的那些体校的男生,应该身材各个都比我好吧?” 隔着一段距离,靳佳云轻轻一笑,“朱老板的身材,也很不错。” 朱贤宇握着杯子的手指忽然一怔,大理石桌面的倒影里,他像抬起了嘴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转头问,“要不要来一杯?” 在雨夜喝一杯也不错,靳佳云答应了。 朱贤宇在装满冰块的杯子里倒入了威士忌,靳佳云道谢后接过酒杯,然后尝了尝,可她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这瓶麦卡伦值600多万,只觉得比平时在酒吧里喝的威士忌味道不同。 她抿了抿酒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不错。” 朱贤宇又给她倒了一些,“喜欢喝就再喝一点,想喝完一瓶,都可以。” 靳佳云将杯子往旁边一挪,避开了他的手,“朱老板是不是想故意灌醉我。” 屋里只开了暗灯,她一头长卷发倾泻在背后,鱼缸里的水光浮动在薄透的衬衫上,里面的春光若隐若现,朱贤宇看得有些入迷,喉结滚动,声音压得很低,“你好像总喜欢误会我。” 可眼神明显已经不柔和,带着些攻击性。 孤男寡女的干柴烈火,很容易在呼吸交织的氛围里一点就燃。 不管这个男人在工作上有多人精,多爱折磨人,但靳佳云确实难逃午夜版本的朱贤宇,他的确浑身都散发着和那些奶狗完全不同的魅力,成熟的荷尔蒙总能将她一寸寸拉进情欲的深渊。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她视线下移,看着他胸肌上的水珠慢慢滑落到腹部,甚至到更下的三角区,她身体本能的朝他贴近了一些,滚热的男人气息扑向她的脸颊。 “你说,在玻璃窗边看着雨做/爱,是什么感觉?” 10/嫉妒(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0/嫉妒(h) 四目相望后是欲望的倾泻,似关不住闸般的汹涌澎湃。 “啊、啊啊……太重了……” 靳佳云已经被身后的男人抵在玻璃窗前后入了一阵,窗外茂密的热带阔叶和花枝被雨水压弯,如果不想这里是香港,她仿佛置身在热带雨林里。可还有一件让她费解的事,朱贤宇比任何一次都做得凶。 那些像小猫撒娇的求饶,朱贤宇压根不入耳,他结实有力的臀胯不停地朝前撞击,猩红的肉棍直直地刺进她的蜜穴,她的穴特别嫩,水也多,进进出出的肉棍上勾出了莹亮的津液。 靳佳云身上的衬衫还留在身上,但里面的胸衣已经被朱贤宇扯开,双乳有种从薄纱里爆出的色情感,一只还被他捏着把玩。 做爱的时候,朱贤宇的话很少,只喜欢欣赏她的表情,尤其是看她痛楚的呻吟,会刺激他胸腔里的欲火。 “重一点是不是比较舒服?” 没有一个字和强势相关,但语气却是一种压迫感。 言下之意就是:轻不了,受着。 “嗯、嗯……”靳佳云在性爱里更是不扭捏,她喜欢直接表达真实的感受,“舒服……好舒服……” 下半身被那根粗硬的肉棍插到忘我的舒服。 “可我觉得还不够,”朱贤宇手指轻轻扯了扯她的乳尖,“我想让靳律师更舒服点。” 尾音一落,他臀肌往前猛地耸动,她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到了玻璃上。 夜雨越下越大,有雨丝溅到了玻璃上,靳佳云的视线被雨幕模糊,无处支撑的双手只能扒着玻璃,纤瘦的她被高大精壮的朱贤宇完全罩住,她骨子里再如何高傲,此时也像只被他掌控到乖乖求饶的羊羔。 “啊啊、嗯啊……”玻璃上映着她潮红的脸颊,分不清是痛楚还是快感,“太、太深了……朱少爷……” 每次只要改口,就代表她已经舒服到了极致。 朱贤宇喜欢听她这么叫自己,声音绵绵软软的,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而是被自己征服出的欲荡,他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双臂,同她的胳膊想迭,甚至是十指紧扣,下体不停地朝前顶撞,她豆腐花般白嫩的股肉被撞出了波浪。 几乎听不见她的求饶,他的阴茎在穴道里越操越硬。 第一次和他做爱,靳佳云就感受到了朱贤宇骇人的尺寸,在南非那夜,入进自己身体时,她有种下体被撕裂的痛苦,她以为体校的男生已经够可怕,没想到他真是要了自己半条命。所以,此时再加上他做得如此凶,她双腿越来越软。 这样的撞法,她都怕玻璃会碎。 “朱少爷……我好累、放过我好不好……”靳佳云在床事上特别会撒娇,声音嗲得能出水,再加上这张迷离风情的脸,哪个男人看了不心软。 可今天的朱贤宇不知怎么了,连软话都听不进去,他双腿又朝两侧大幅度打开,全身一绷,撞击的啪啪声比刚刚更响,频率更快。他低头,正好看到她的奶子压在玻璃上,那种爆乳的即视感让他血脉喷张。 “朱贤宇……”靳佳云生气的一喊,但终究没力,眼角生理性的眼泪又挤出来几滴。 朱贤宇丝毫不知疲倦的往前撞,眉目冷下,“我不喜欢被人临时赶下台。” 靳佳云知道他所指何意,“但是、我、也有主动权……” “我也有,”朱贤宇面颊绷紧,“既然靳律师说做炮友要相互尊重,那是不是我也有选择不同意的权利。” 在靳佳云还没有来得及思索时,她已经被朱贤宇抱到了餐桌上,两条腿穿过他的臂弯里,勾住了他宽阔火热的背。她是想呛回去,但那双盯着自己的目光太恐怖,像是头一次见他发怒。 她确定,是自己惹怒了他。 “你放开我,我不做了。” 靳佳云想溜,但被朱贤宇一掌按倒在桌面上,冰冷的大理石台子沁在她滚热的背上,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眼睁睁看着,他扶着自己傲然勃起的阴茎,故意在穴口又挤又磨,阴穴边挂着白丝,没一会儿又从肉缝里流出了几丝淫液。 “靳律师,又流了好多水。” 朱贤宇按着龟头继续在她潮湿的穴口磨蹭,一会轻一会重,弄得靳佳云敏感到脑袋乱摆,她知道他在逼自己说骚话,但她抿着唇,宁死不屈。 似乎前几次认识的朱贤宇是假的,今天他才展露出真实的一面,他很坏,见她闭紧了嘴,他就用龟头去挤那颗最敏感的小豆子,还不够,两只手指并拢伸进了穴里,这会儿是真要了靳佳云的命,嘴唇被咬到发白。 终于她受不住了,抓住了他的手臂,眼底荡漾着春色迷离,“插进来……求你了……朱少爷……我想要……给我……” 是,朱贤宇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一副赢家的姿态,重新将阴茎顺着湿滑的穴道一寸寸塞了进去。靳佳云瘙痒难耐的下体像是被巨大的热物填满的满足感,她露出了舒服的笑容和起伏的呻吟。 刚插进去,朱贤宇就感受到了无比强烈的快感,媚肉绞得他发出了舒爽的闷哼,塞在里面的阴茎像是又胀了一圈,满腔的欲火再次如洪水猛兽般宣泄出来。 大概二十分钟过去,窗外的雨势似乎小了一些。 但餐桌上男女的律动越来越激烈。 “朱少爷、怎么这么棒……”猩红的巨物在靳佳云的腿心间进进出出,拉出的淫液都滴到了地板上,一旦做到忘我,她很喜欢妩媚的挑逗朱贤宇,绷紧的脚尖还在他背上点来点去,可她却不满意的摸了摸的脸,“怎么我夸你,你脸也不红,也不笑啊。” 朱贤宇抓着她的大腿前后耸动,“他们会脸红会笑?” 靳佳云眯眼一笑,“谁们啊。” 她就是明知故问,但这样挑逗才有意思。 静了几秒,朱贤宇说,“那些体校的男生。” “嗯,会啊,”她笑着,抬起手,好玩似的替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他们每次被我夸完,都会很开心,朱少爷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样。” “那你想我怎么夸你?你说,我可以配合。” “……” 身下躺着的女人,此时面带红晕的笑容,让她美得像幅春色油画,明明那么动人娇媚,可朱贤宇并不喜欢,反而激怒了他,眉毛拧得很凶,随后他再次将人抱起。 可这次靳佳云真的有点儿生气了,“朱贤宇,我真的累了。” 见自己要被带去酒柜边,她再次警告,“很晚了,快点结束吧。” 忽然,朱贤宇收住了脚步,最后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他把靳佳云放到了舒服的床上,她想要宣泄自己的不满,“我就不该留下来,我……” 突然,浓黑高大的身影朝她扑下去,急切得不给她一丝喘息空间,掰住她的后脑,强势的吻住了她的唇,没有伸舌,可只是双唇的厮磨就足以火烧火燎。她一直将他往外推,可他太重了,仿佛她一动弹,他就压得更低,双乳挤压磨蹭着他结实的胸肌,一边是窒息感,可一边是下体不停地流着即可的淫水。 就算想找朱贤宇算账,可靳佳云暂时被情欲冲昏了头,双腿被他朝两侧撑开,挺着柔软的腰肢,迎合着他一次次的凶猛地撞击。 一下一下的啪啪声,萦绕在整间卧室里。 “啊啊啊、嗯……啊……好舒服……嗯、再重点……” 朱贤宇的技术的确次次都在长进,也算是天赋异禀的选手,靳佳云浑身酥麻,尤其是穴里,用力地吞吐着滚热的肉棒,她不舍得他拉出去半分,“啊啊、别出去……全部塞进来……好喜欢……好大……” 朱贤宇耸着胯,额头有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喜欢什么?” 靳佳云支吾了半晌,双眼覆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咬字不清,“喜欢、你下面那个粗粗的东西……” 太荤的话她不愿说。 朱贤宇庞大的身躯又朝下一压,挑挑眉,“喜欢谁的下面?” 靳佳云缺氧般困难呼吸,断断续续的说着,“喜欢、喜欢……朱少爷……” 突然,他用一记剧烈地狠顶,压回了她后面的话。 似乎停到这里,一切刚好。 一场缠绵的激战结束后,他们分别去两间浴室冲洗。 先出来的是靳佳云,身上散发着甜橙味的沐浴乳清香,一想起被那只“猪”吻了,这头发就越擦越烦,无端发火、莫名其妙的嫉妒、不守规矩的激吻,一夜踩遍了她的雷区。 突然,床头的电话在震。 凌晨三点多,谁会打电话来?靳佳云摸起手机,看到是许姿,她怕出事,立刻接通,“姿姿,你怎么了?这么晚不睡?” “我好烦啊……” 许姿失眠了,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好姐妹自从破除了无性婚姻后,日子是过得越来越丰富多彩,靳佳云适当的给了些安慰,聊到最后,许姿问她,在香港没被朱贤宇欺负吧,她说,没有。不过许姿察觉到了一些猫腻,但思想单纯的她,想得还是很正经的一面。 最后,靳佳云只轻描淡写的抱怨了句,“赶紧结束案子吧,我要彻底远离这只猪妖。” 房间的门没关死,有人影站在外面,朱贤宇听到了刚刚的谈话,以及此时吐槽自己的笑声。他憋了口气,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忽然,他的手机也在震,是俞忌言。 俞忌言第一句话就是,“我觉得许姿喜欢我。” 正处在不爽中的朱贤宇,内心翻了个白眼,“会不会是你想太多。” “你是不是嫉妒我娶到了喜欢的女人,而你还是没人要。” “……” 11/陈苑菁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1/陈苑菁 第二天,靳佳云起来时,朱贤宇刚从二楼的健身房锻炼完,正站在餐桌边喝水,黑色的运动衣被汗沁湿,衣衫贴服着背,硬朗的背肌线条称得过于清晰。靳佳云一双眼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发呆,有时她很讨厌自己好色这点,明明这只猪妖烦死人,但的确有那么点还不错的色相。 “靳律师?”朱贤宇放下玻璃杯,提醒道。 靳佳云立刻回过神,假装看向别处。 他那副得意的眼神,像是在说,擦擦口水吧。 “我先去洗澡,一会我把你送去酒店。” “嗯,谢谢。” 朱贤宇走后,靳佳云坐在沙发上等他,她好喜欢这张白色沙发,因为视角正好对着那扇大大的落地窗,一夜的骤雨停歇后,绿枝阔叶上沾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有几颗顺着茎叶滑落,滴到了地上的阳光里。 她隔着窗,都能闻到潮湿又新鲜的气息。 她也轻轻叹了口气,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可以买下一间梦中情屋。 “夫人。” 忽然,家中的菲佣拉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一名约莫五十出头的女人,打扮并不是夸张的华贵,一条素色的白裙,脖间和耳上的饰品都是细小的钻石,像一朵温柔带刺的玫瑰。 看着好说话,其实最难以接近。 靳佳云回头,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礼貌的打招呼,“您好,朱夫人。” 她认得女人,是朱贤宇的母亲陈苑菁,在之前处理遗产案时见过几面。要说很怕她,也不至于,毕竟她们无冤无仇,但尊敬她,不假。 陈苑菁确实是一个值得佩服的女人。 香港八卦、财经周刊早就将她挖透了,出生名门望族, 17岁时参加过选美大赛,还拿下过亚军,演过几部电影,后来和朱贤宇的父亲朱铭锋联姻,继承了陈家集团旅游业的分支,做生意也遗传了家族的顶配基因,做得风生水起,根本不输丈夫。 她长了张温婉的脸,但可不是什么富豪背后的小女人。 陈苑菁认得靳佳云,熟脸一张。只是比较好奇,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间别墅里,因为没人比她清楚,自己的儿子从不让外人踏进这里。 不过,她没问,点头回应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靳佳云略显拘谨的站在一侧,当她看到使唤菲佣端茶倒水的陈苑菁,才醒悟,那不是普通的沙发,是身份的象征。 十分钟过后,换好衬衫的朱贤宇从屋里走出来,对屋外的事并不知情的他,边低头走路边扣表带,口吻没改,听起来有些关系亲密,“靳律师,你就这么想住酒……” 酒店,两个字没说完,他已经看到了母亲的背影,他立刻自然的改了口。 “亲爱的Maggie姐,这么早?” 走到沙发后,给了母亲一个绅士礼貌的脸颊吻。 朱贤宇和母亲陈苑菁的关系非常好,平时喜欢叫母亲的英文名,这样显得她一直年轻。而他也不是家中的长子,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哥哥已经结婚生子,妹妹还在澳洲留学。 陈苑菁仪态端庄的喝着温茶:“嘉嘉下个月生日,你要飞Melbourne陪她吗?” 听到这,靳佳云本能产生了叫自己的错觉,而且她的生日也在下个月。 朱贤宇先倒了杯水,解了渴后,又倒了一杯递给靳佳云,自然到完全不像演戏,“靳律师,要喝水吗?” 靳佳云摇头,“我不渴,谢谢。” 点点头,朱贤宇放下杯子,继续回答母亲的问题,“你得问问你的女儿,想不想见她哥哥。她在Melbourne有那么多好朋友,我听俞忌言说,她和俞婉荷在北欧玩了一月,马上又准备飞非洲,看动物迁徙。” 陈苑菁沉了口气,胆大又贪玩的女儿确实让她操心。 “你放心,”朱贤宇一定会给她吃定心丸,“我在非洲有朋友,很专业,他们会全程陪同,保证两位大小姐能安全回国。” 作为外人,靳佳云眼神一直看向窗外,她没有窥探别人家隐私的习惯,当然也和她带点冷漠的性格有关,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她一概没兴趣。 陈苑菁将目光挪向靳佳云身上,笑了笑,“靳律师。” 靳佳云回过神,“朱夫人,您说。” 尖酸刻薄不是陈苑菁的作风,她十分客气,“不知道靳律师是否有时间,愿意赏脸和我喝喝早茶。” 靳佳云一惊,她立刻感受到了朱贤宇投射而来的目光,但这种时候她并不希望朱贤宇替自己解围,而且,她也不需要。 她大方的笑,“没问题。” 悄悄往旁边看了一眼,她看到了面目严肃的朱贤宇。 她没管,只用眼神在示意他:麻烦朱老板把我的行李送去酒店。 / 让靳佳云惊讶的是,陈苑菁并没有带自己去高档的酒楼,而是去了位于中环巷子里的一家地铺老店,生记茶餐厅,而且这家茶餐厅特别火爆,九点不到,全是排队的人,陈苑菁也不例外,排了小二十分钟才入座。 老板从兜里掏出本子和笔,“阿菁,还是老样子?” 陈苑菁笑着点头,“嗯。” 老板飞速的在本子上写写划划。 “靳律师,你吃什么?”陈苑菁问。 靳佳云还在错愕中:“都行。” “不要都行,选几道你最喜欢的。” 愣了愣,靳佳云对老板说,“一碗艇仔粥,一个菠萝包。” 她又笑着补道,“艇仔粥里能不能帮我多放点油条屑?” 老板用不流利的普通话说道,“靓女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陈苑菁边取餐具边问,“靳律师也喜欢吃油条?” 靳佳云点头,“嗯,很喜欢。” 陈苑菁只打量般的笑了笑,没再多问。 四周的人声里混着清脆的碗筷刀叉声,还有电视机里的港剧声,乱哄哄一片。靳佳云还在吃惊,像陈苑菁这样的大富豪怎么会来这种地铺小店吃饭,还愿意像普通人一样排队。 当然,陈苑菁很快解答了她的疑惑,“这家店开了几十年,我从小学就开始来这里吃,只要我在香港,只要有时间,我每天都会来。” 原来如此,靳佳云也明白为什么老板会那么熟络的叫她,阿菁。 在等餐时,陈苑菁时不时看看抬头靳佳云,店铺本来就小,两人挤在一角,靳佳云更是不自然,她用倒水来缓解内心的拘束,却没想到一个抬手的动作,却露出了她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左肩齿印,是昨晚朱贤宇咬的。 火热直白的目光就钳紧在了她的肩上,她猜到陈苑菁想问什么,将水杯递到陈苑菁的手边后,说,“朱夫人,是不是想知道我和您儿子的关系。” 陈苑菁透出欣慰的笑容,“没想到靳律师这么坦诚,我以为你会遮掩。” 当准备把这些话说出来,靳佳云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和朱总并不是恋人关系,只是在南非出差时,双方产生了一点点激情,维持了一个月的成人关系而已。” “成人关系”说的很委婉,但陈苑菁自然都懂。 “听你的意思是,你们结束了?”她好奇的问去。 这会儿,老板端上了几个香气四溢的菜盘,靳佳云将盘子在小桌上摆整齐,点点头,“嗯,昨天晚上结束的,所以今天我准备搬去酒店。” “不是你们串通好,对我撒的慌?” “不是。” “能抓到朱贤宇,你舍得放手?” “我对从他身上捞好处,和对嫁入豪门,都没兴趣。” “……” 陈苑菁阅人无数,特别会识人,她能从靳佳云的眼神里,读到这个律师确实没有撒谎。不过,这更加引起她的好奇心,“靳律师,好像很有个性。” 靳佳云搅了搅粥里的食材,“人应该都要有自己的个性吧,”她抬起眼,笑眯眯的看着陈苑菁,“朱夫人也很有个性啊,我在接受朱总的案子之前,老实说,我不认识他,但我知道您,一个特别厉害的女人。” 她不是恭维,不是吹嘘拍马,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陈苑菁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低笑,“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放下手中的勺子,靳佳云双手枕在桌上,说, “可能是因为之前我看过一部香港电影,大家说里面的女主角是以您为原型,后来我就去搜了您所有的资料,哇,您比我想象中更有魅力。” 真诚的夸奖是装不出来的。 她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孩,眼里都闪着光。 陈苑菁被夸了,低头一笑。 有点像在和偶像吃早茶,靳佳云渐渐放松下来,又说道,“可能是我比较厌男吧,我喜欢女人,”怕误会,她赶紧解释,“这么说好奇怪,我性向正常,只是我喜欢所有独立、发光的女性,我觉得女人比男人可爱多了。” 陈苑菁被她最后这句话逗笑了,吃了一只虾饺后,问,“明天有空吗?陪我去参加一个酒会。” 像是被巨额彩票砸中,怔了半秒,靳佳云笑着点头,“我可以。” / 这一大早,靳佳云跟做了一个梦似的,打车回酒店的路上都开心到能蹦起来。说来也奇怪,她在和陈苑菁聊天时,好像都忘了她是朱贤宇的母亲,也不觉得她是哪个富豪的夫人,只把她当作一个成功的女商人。 转念一想,她认为这就是陈苑菁的厉害之处。 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只是她自己。 认识陈苑菁,比认识朱贤宇,好像开心一万倍。 靳佳云锤了锤自己心脏,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没良心。 下了车后,靳佳云奔进酒店,在前台她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在前台迅速check in后,她一手拿着手机和房卡,一手托着行李箱往电梯口走,还在兴奋明天的酒会,根本顾及不到身后是否有人。 直到,一个男人将她推进了电梯里。 并不宽敞的电梯里,挤着一对男女,男人庞大的身躯直直的堵在靳佳云的身前,近到她都感觉到了他下体的温度和硬度。 “朱贤宇,你让开,我呼吸不了了。”她手都撑不开。 朱贤宇的呼吸声很重,看上去生了许久的闷气,“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靳佳云脸都憋热了,“我刚刚和朱夫人吃饭,没看手机。” “那刚刚呢?”朱贤宇就不松手,拽得她手腕都红了一圈,“路上你没时间?你有空发朋友圈,没空回我?” 看来他是真的气到了。 叮,电梯门一开,靳佳云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她用力推开朱贤宇,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跑,走路带风,“我们除了甲方和乙方,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给我发消息,如果不涉及工作,我有权回和不回。” 可能是刚刚被压制在电梯里太不舒服,言辞有那么一点点偏激。 走廊里安安静静。 静到此时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 靳佳云听到了皮鞋的声音,不是走向自己,而是折回电梯,她迅速回头,但是已经看不见朱贤宇的身影。 12/试探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2/ 试探 这一宿,朱贤宇像从联络人里蒸发了一样,彻底断联。 即便靳佳云在心里反复重复了三次: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她也依旧没有选择主动破冰,大概,这就是她不想正儿八经谈恋爱的原因。 ——讨厌被男人的情绪牵着走,更讨厌,哄人。 但,这次情况有点不同,毕竟陈苑菁是朱贤宇的母亲,靳佳云认为自己不能做没良心的白眼狼,她和朱贤宇的亲密关系到此为止,但也不能闹僵。 所以,她还是得先低头。 隔日,中环一间顶层办公室。靳佳云将一迭文件放到了深棕色的实木桌上,“朱总,后天我就回成洲了,关于案子所有最新的证据材料我都整理到这里,重点部分我都标记了出来,有什么问题,你随时联系我。” 熨烫得笔挺的西服搭在椅背上,朱贤宇将黑色衬衫的袖口卷起,银黑色的机械表扣在手腕上,是和他适配度极高的成熟魅力。他签完一份合同,抬起头,看到靳佳云和平时打扮很不同,今天格外隆重,外套里的那条黑色中裙,挖空的腰部很性感。 不过,他什么也没多问,就像对她的行程毫不在乎,只点头,漠然一“嗯。” 如果说朱贤宇在生意场上是精明的高段位选手。 那么,靳佳云在情场里属于王者段位。 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男人还在“闹别扭”。 “朱老板。”靳佳云换了一个叫法,语气也轻松了些,“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我没回你微信的事。” “不必”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朱贤宇立刻压回,没抬头,问,“嗯,你说。” 靳佳云说,“你问我和你妈妈聊了什么,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本来打算回了酒店再回复你,正好许姿让我转一下公司的招聘信息,于是就有了你所谓的,不回你微信,却了朋友圈的情况。” 听后,朱贤宇又只“嗯”了声,但明显眉头不再紧皱,放松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此时这个连头也不抬的男人,像极了一个被哄好的小孩,靳佳云顺着当下的气氛,多问了一句,“朱老板,还觉得我没良心吗?” 朱贤宇终于对上了她的目光,她眼睛里总是带笑,像落入星星般闪着细碎又明亮的光,漂亮到能人一眼陷进去,可惜,他知道,那片星光不只给一个人。 “我没这么认为。”他漠声答完,又低下头开始翻阅下一份合同。 “嗯,那就好。” 本准备转身出去的靳佳云,突然萌生了一个特别的想法,礼貌询问,“朱老板,你晚上有空吗?” 显然朱贤宇走了神,锋利的钢笔笔尖扎在纸上,墨水晕染了周围的字迹,他收起笔,说,“有什么事吗?” “为了赔礼道歉,我想请你吃饭。” “……” 朱贤宇再次走神,当然,他同意了。 靳佳云抬手看了看时间,谈及公事,她换回了称呼,“朱总,今天我提前完成了工作,不知道我能不能提前走。” “你有事?”朱贤宇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又缓声问出,“有约?” 靳佳云点点头,“嗯,朱夫人让我陪她去参加一个酒会。” - 最后朱贤宇没多过问酒会的事,只问靳佳云需不需要司机送过去,她说不用。然后他用平静自然的语气嘱咐道,注意安全,还有一句,晚点见。 中环离尖沙咀的酒店很近,靳佳云过去也就十分钟。 酒店位于维港旁,景色宜人。她按照陈苑菁给的地点走到了三楼的酒会厅,立牌上写着这次酒会的主题——“Youth amp; Asia Program。” 陈苑菁有简单和靳佳云说过,这是一个亚洲青年人才的交流活动,说她很适合参加。 靳佳云进来后,Waiter给了她一杯鸡尾酒。她握着酒杯四处寻人,却没见到陈苑菁的身影,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到一条消息。 因为陈苑菁不用微信,所以用的短信联系。 陈苑菁说,她在忙,让她自己在里面转转。 虽然出生在成洲落后的家庭里,但靳佳云感谢自己当时争取到了去纽约读书的机会,让她开阔了视野,以及培养了她的交际能力,面对每个过来打招呼的人,她都能聊上几句,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胆怯的影子。 她的确靠自己,做到了蜕掉一层皮。 靳佳云她喜欢交际,也善于交际,她就像一条鱼,若只把她放到小小的玻璃缸里,过不久,她就会死。若把她扔到汪洋的大海里,即便海底有凶猛的鱼鲨,她会存活得更久。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极其的厌恶安于现状。 喜欢挑战。 “别看她千娇百媚,其实心里藏了一头鲨。” 用这句话来形容靳佳云,再合适不过。 酒会里来了许多年轻的香港律师,靳佳云加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她喝完了一杯鸡尾酒,陈苑菁还没出现,当她走到角落里欣赏画作时,有一个男人朝她走来。男人西装笔挺,年纪约莫三十五、六岁,长得算标志,应该也是哪家公司的老板。 男人伸出手,普通话不太流利,“你好,jeff,周德安,我刚刚一直有注意到你,这是我的名片。” 靳佳云礼貌的接过名片,果然是老板,而且开的还是律师事务所。 周德安说:“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她惊讶。 周德安:“嗯,帮朱少爷打官司的大律师,你很厉害。” 靳佳云只笑笑回应,其他的话没多说。她不太喜欢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感觉,虽然谈得上是一表人材,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攻击性。 她以去洗手间为由,打消了男人继续攀谈的欲望。 靳佳云没想到,等了一个小时,却在洗手间里遇到了陈苑菁。 陈苑菁应该是刚来,补了补妆后,对着镜子整理着裙身,她皮肤白,墨绿色的绸缎裙抚在她身上,像是一块翡翠碧玉。 “朱夫人。”靳佳云打招呼。 陈苑菁眼眉带笑,绕到了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刚刚和你打招呼的男人叫周德安,我看他给了你名片,你应该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在纽约都是很有名的华人律师,律师事务所开在Manhattan,如果这次不是朱贤宇执意要用俞忌言妻子事务所的律师,我应该会让他打,他很厉害,你和他认识不会吃亏。” 话都点到这,靳佳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她却说,“我不认为这位周律师给我递名片,是真的欣赏我的能力,或许是出于别的目的。” 她没有拐弯抹角,一语道破。 陈苑菁流露出赏识的笑容。 - 酒会是开放式的,从下午2点到晚上9点,氛围轻松,自由随意。靳佳云没有多呆,她赶在8点前去和朱贤宇汇合。 路上,她问朱贤宇想吃什么。 他只回了一个地址:庙街。 来香港这么多次,靳佳云不是呆在中环、上环就是尖沙咀,没有来过油麻地,之前听香港同学说,一定要来庙街吃大排档,没想到第一次来吃这种市井的路边排档,竟然是和一位香港的顶级富豪。 香港的路本来就窄到不行,夜市的摊位更是拥挤。 路边全是摊档,卖玉器的、衣服的、电子产品的,云龙混杂,甚至还有算命看相的,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朱贤宇带靳佳云在一家大荣发海鲜排档坐下,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有人在表演粤语,靳佳云拖着下巴,笑,“我来之前特意查了一下余额,都把请朱老板喝红酒的钱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就带我来吃这个?你是看不起我吗?” 朱贤宇当真了,解释,“我没有看不起你,我……”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靳佳云捂着嘴,笑出了声,但就是不说话。 被耍的朱贤宇,眉目忽冷,:“你笑什么?” 靳佳云摇摇头,“没事,和你开个玩笑。” 可能是在高级酒会里呆太久,靳佳云有些疲态,换到满地烟火气的庙街,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她很想伸伸懒腰活动筋骨,只是裙子的腰部是镂空的,手臂一抬,里面的春光透得更多。 庙街不是中环,四周还坐着一些流氓混混。 瞬间几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就盯上了她。 朱贤宇将菜单塞到了靳佳云高高抬起的手中,“点菜。” 她被迫放下了手。 随后,朱贤宇的目光冲向男人堆里,眼神不善。 几个男人这才不再乱看。 靳佳云是饿了,她点了很多海鲜,差点忘了是请朱贤宇来吃饭,问他,“朱老板,你加点自己喜欢吃的。” 朱贤宇看了一眼,“我喜欢的,你都点了。” “……” 服务员记下后,火速奔进后厨,撕下纸,用图钉钉在板子上。 金属盆里火焰四起,飘来各种海鲜爆炒的香气。 等菜的时候,朱贤宇随口问,“酒会玩得开心吗?” 靳佳云跟着前面表演的人,哼上了粤剧,还有模有样的学着她们的手势,利用空隙回答他,“嗯,还不错。” 取过玻璃杯和茶壶,朱贤宇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的眼睛,试探性的问,“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的事,新鲜的人?” 问题很敏感,靳佳云从粤剧里顿时抽离出来,对上了他的目光,隔了几秒,问,“朱老板,你想说什么?” 13/阿甘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3/阿甘 后厨的大锅里油烧得正旺,哐一声,隔壁桌酒瓶砸地的声响,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局面。 朱贤宇笑着说,“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你。” 靳佳云喝了口冻柠茶,大大方方的回答了他好奇心,“其实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交流活动,没什么特别的,嗯,非要说哪里特别呢,也有,有一个男律师和我搭讪。” 朱贤宇倏忽抬起眼,却没出声。 “估计啊,”靳佳云眯着眼睛笑,“是看上我了。” 怔了几秒,朱贤宇低下头,斯斯文文的掰开筷子,“和你是同行,不是很好吗?” 和他相反,靳佳云掰筷子的动作有点粗鲁,“朱老板,不要对我的私事太好奇。” 朱贤宇向来很尊重他人,便没再多问一句。 随后,他们几乎不再有交流。 其实他们真正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工作时,靳佳云一般到点就去楼下的冰室随便吃点,私底下,她更没有和炮友共餐的习惯。所以当此时两人挤在小小的圆桌边,偶尔筷子碰筷子,感觉还有点怪怪的。 不过靳佳云还好,她心思没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而是正在全情享受美食。她觉得朋友还真没骗她,的确得在庙街吃一次大排档,那种香港市井的烟火气是她喜欢的氛围,尤其是,她喜欢那几个唱粤剧的阿姨,为这顿饭添色不少。 饭后,两人一起往路口走。 本来靳佳云想就此道别,但朱贤宇贤提出了一个邀请,说好久没来庙街了,要不要一起在这里走走。 靳佳云想了想,刚好也没来过这里,也就同意了。 夜越深人越多,云龙混杂的人穿梭来去,香港的街道本来就狭窄,好几次靳佳云都差点被人撞到。忽然,朱贤宇轻轻揽了揽她的肩,其实只是一个很绅士的动作,却让她身子微颤了一下。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那晚他不讲道理的吻。 靳佳云下意识躲避开,往前走了两步。 朱贤宇的手掌悬了空,怔愣了会儿,然后将手垂下,跟了上去。 喧闹的小道里都是很接地气的店铺,卖甜品的、卖衣服的,花花绿绿的什么都有。忽然,朱贤宇在一家音像店停住了脚步,他对靳佳云说,这是他小时候常来光顾的一家店,能不能陪他进去看看,她说,好。 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老店,门口堆高的纸盒里塞满了光碟,里面也更是逼仄,满墙的电影光碟、老港剧,还有张国荣、梅艳芳的经典唱片。 店虽然破了点,但放在现在能用复古美化它。 “阿贤来了啊。”老板娘从里屋弓着背出来,穿着一件花衣衫,手里还拿了块抹布,应该是在打扫卫生,她看到朱贤宇身边的漂亮女士,多嘴多舌,“女朋友?” 朱贤宇摇头,“不是,朋友。” 他这身西服笔挺的模样,站在破旧的老店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老板娘倒是习惯了,因为他从小就是被“束缚”在西服里的男孩。 “你们自己看,要什么再叫我啦。”她笑咪咪打量了靳佳云几眼,然后钻进了门洞里。 成洲早就没有这种音像店了,现在这个数字媒体化的年代,谁还会买碟片呢,靳佳云之前翻遍了都没找到一家,所以此时还挺兴奋,她将包包推到背后,身子前倾的挑着光碟。 “朱少爷,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啊?”她确实挺好奇。 朱贤宇说:“来这里,当然是来租碟片。” 讲到这,靳佳云突然捂起嘴,悄悄问,“三级片吗?” “……”朱贤宇愣住,然后顺着她的话,随手拿起了一张艳情片,说,“嗯,这种类型的,一天至少看十张,所以我那方面才能无师自通。” 靳佳云朝他翻了个白眼,回过头继续挑碟片,“也就正常而已,别太自恋。” 明显她只是一句随口的玩笑话,可一旁的男人却当了真。 “所以是这样,才想换掉我的吗?”朱贤宇语气是克制出来的平静。 按在碟片上的手指忽然僵住,靳佳云今晚第一次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她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私事刨根问底。 看出来她表情不对,朱贤宇立刻道歉,“sorry。” 不过靳佳云也没生气,她不想破坏了愉快的气氛,脸上很快浮起了笑容。她假装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继续在密密麻麻的碟片里找电影,目光一扫,还真被她找到了,双眼都亮了,“这里有原版啊。” 朱贤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Breakfast at Tiffany039;s?你很喜欢?” “嗯,”靳佳云小心的抽出碟片,点点头,“《蒂凡尼的早餐》的是我看的第一部美国电影,然后就成了我的top1。” 朱贤宇想多问问:“为什么这么喜欢?” “因为奥黛丽赫本很美,因为纽约很繁华,因为……”靳佳云盯着光碟的封面,声音渐渐低下,脸上的笑变得苦涩起来,“……我也像剧里的Holly一样,做过纽约梦。” “就这么喜欢纽约?” 靳佳云轻声笑,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像覆上了一层阴雾,“也算不上是很喜欢,只是向往自由吧,”情绪到了,她没止住的多说了几句,“你肯定没试过被禁锢在笼子里的感觉,那种你很想飞,但总有人想折断你的翅膀,扯烂的羽翼,非要把你囚禁在溃烂不堪生活里的感觉,真的很痛苦。” 这十几分钟里,音像店里一直没有人进来,狭小的空间里,甚至窄到一条道里只能站下两个人,但彼此温热交织的呼吸,刚好在拥挤里距离里,渐生多了几丝旖旎的暧昧。 朱贤宇看着那双没了光彩的双瞳,说,“那就挣脱一切飞出去。” 听到了他的话,呆呆的望着碟片发了会呆,靳佳云尽量挤出笑容,“我也飞出去过,去纽约读研的那几年是我最自由的时光,但终究只是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时间一到,立刻打回原形。”抬起头,她目光平静的看向他,“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就特别难受。” “看到我难受?”朱贤宇心一惊,眉头紧锁,“为什么?” 靳佳云低下了头,埋得有些深,连光都落不到她的脸上,“因为,每次看到你站在峰顶的生活环境、方式,只会让我震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可以如此之大。你一个下午就能靠赛马赢得百万,然后可以挥霍无度的给女人买包、买钻石、买黄金,但是,我的家人却还在为了今天买菜多花了几块钱而吵架。” 这是朱贤宇第一次听靳佳云说起自己的家庭,以及最脆弱的心里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很优秀,找一个机会,从家里走出去,好好做自己。” 每每提到自己的家庭,靳佳云都会难受,她很快收起了糟糕的情绪,后悔不该说这些,她吸了吸鼻,“没事,不说了,朱老板你继续挑,我出去透口气。” “嗯,好。” 香港夜里的空气也依旧潮湿闷热,靳佳云靠着音像店外的门栏抽了根烟,吞云吐雾,看着萦绕在眼底的烟雾,她心情舒服了许多。 刚好一根烟的时候,朱贤宇走了出来。 “朱老板,我有点困了,想回酒店休息,”靳佳云将烟掐灭在垃圾桶里,然后将包包背好,指着的士停靠点,“我去打车,你叫司机过来接你吧。” 朱贤宇拦住了着急要走的她,将一张打包好的光碟塞到了她手里,“送给你。” 靳佳云读着片名,“《阿甘正传》?” “嗯。” “为什么送我这个?” “因为,靳律师不需要做Holly,而是要做阿甘。” 靳佳云费解:“什么意思?” 朱贤宇双手迭在身前,下颌朝她手中的碟片方向抬了抬,然后看向她,目光深邃灼热,“人生里的厄运无处可逃,但你需要向阿甘一样奋力奔跑。” 靳佳云怔住,喉咙热热的,说不出话来。 朱贤宇盯着她的双脚,走近了一点,在微弱的距离里停住脚步,他抬唇一笑,“我和靳律师也算是相识一场,就算我们的关系已经到此为止,但我很欣赏你,欣赏你这个人,和别的无关。我在纽约有公司,有房产,也有不少人脉,如果靳律师想奔跑,我可以帮你。” “……” 14/私心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4/ 私心 对于朱贤宇的好意,靳佳云最后只用“谢谢”两个字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从庙街开往维港酒店的路上,窗外掠过香港的百万夜景,可靳佳云却无心欣赏,她低着头,车里很暗,只有霓虹光影一道道扫过手里的碟片,她摸了摸包装上的薄膜,脑海里浮现起了刚刚大排档时的喧嚣、笑声,还有音像店里,她不小心抬头看到的那张俊气的侧脸。 靳佳云很少会为了一个男人走神,这是她第一次琢磨起朱贤宇这个人。 不过也就琢磨了短短两分钟不到,她便将碟片收进了包包里,然后舒服的靠在车上,悠哉的刷起手机,滑动了几下朋友圈,她无意看到了朱贤宇新发的一条动态。 他发了一张照片,是从车里拍到的中环街道边的两家店铺,一家是卖燕窝的,一家是卖果蔬的,老板疲惫的弯腰驼背,擦着身上的汗。 配文的是—— 「喧闹里的阿甘」 让靳佳云惊讶的不是朱贤宇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而是他和自己经过了两家同样的店,也就是说,他应该就在自己后面。 莫非,他在跟踪自己? 靳佳云立刻回头,扒着车椅向后寻找朱贤宇的身影,但晚上人多、车多,看得她眼都花了,索性她放弃了。 她想,应该只是巧合吧。 / 隔日一早,人声鼎沸的湾仔。朱贤宇定了一间酒楼包间和陈苑菁喝早茶,他应该是刚运动完,穿了身简单的黑色运动装便来了。陈苑菁一会儿有个饭局,她则穿得精致名贵,她不喜欢浮夸的饰品,小巧别致的更称她的气质。 陈苑菁把包搁在旁边的椅子上,“怎么这么好,约我出来吃早茶?” 侍应给她沏了杯茶,“陈小姐,早。” 人人都知道她是朱铭锋的原配,但在外面,大家却更喜欢尊敬的称呼她,陈小姐,这或许也是她能稳坐原配夫人位置的原因,要知道朱铭锋的小三小四多到,在香港八卦周刊里能写成一本长篇风流韵事。 陈苑菁优雅的礼貌一笑。 朱贤宇给母亲夹了一只虾饺,“难得我和Maggie姐能有个清闲的早晨嘛。” 这句话却让陈苑菁觉得耐人寻味,“清闲的早晨?你平时早晨都很忙?” 朱贤宇一怔,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我再精明,还是玩不过Maggie姐啊。” “当然,”陈苑菁说,“你在想什么,我看一眼就清楚。” 还没等到朱贤宇的回应,陈苑菁直白的戳穿了他的想法,“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约我喝早茶是不是因为那位靳律师。” 朱贤宇又一怔,垂下眼,点头,“嗯。” 他拿起一只盛满油条屑的小碗,倒入了艇仔粥里。 而这个动作让陈苑菁笑了,“原来还真有人和你一样爱喝艇仔粥,爱吃油条屑。” “还有谁?” “靳律师。” “……” 陈苑菁在朱贤宇脸上读出了一些异样的表情,她夹起一只虾肉烧卖,“我儿子有多精明,有多挑剔我是明白的,想必这位靳律师在你这里也是过五了关斩了六将,不然放着那么多大律师你不选,偏偏选她,我看应该也不止有实力那么简单。” 她抬起头,笑容温柔却又带些犀利,“阿贤,妈妈没误会你吧?” 朱贤宇没逃避,正视她的目光,“我对她的确有不止工作关系上的想法。”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陈苑菁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默默吃着早茶,期间为数不多的讲话,也只是在夸这里的大厨手艺精湛。直到,她擦了擦唇角,叹了口气,说,“其实妈妈看到你能走出阴影,我是开心的,但……” 她话锋一转,“你们不会有结果。” 对母亲的话分析了片刻,而后,朱贤宇只是自若的喝着茶,“Maggie姐是觉得靳律师要和她的儿子谈恋爱还不资格,所以才故意亲近她,故意带她喝早茶,故意给她机会去活动,又故意介绍鼎鼎大名的周德安律师给她?” “嗯,”陈苑菁同样不喜欢拐弯抹角,尤其是对自己的孩子,“是,这些都是我故意的。不过,我说你们不会有结果,并不是因为我想棒打鸳鸯。” “那是?”朱贤宇很很想知道。 陈苑菁先卖了个关子,望着他,连连叹着气。 / 因为陈苑菁还有事,所以早茶只吃了一个小时便先走了。 朱贤宇去停车场取车,耳边不停地回想着母亲说的话,很响,震得他耳膜疼,以至于刚拉开车门,又被他推上,手腕的力气不小,是带着怒的。 陈苑菁说:“靳律师比我想得更坦诚直白,她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你们的关系,我问她没有想过抓着你往上爬,她说没有。所有我试着安排了同样是做律师的周德安去试探她,但没想到她一眼识破。她很聪明,很理智,甚至对感情很冷漠,一个心里只对成功有渴望的女人是最可怕的。” 她最后提醒了一句,“在感情里,你不是她的对手。” 八月的停车场,闷到朱贤宇渐渐感受到窒息,他紧紧盯着地面,大概站了好几分钟,他才离开。 在回中环的办公室前,朱贤宇先去了一个地方,坚尼地城的一幢小区的篮球场里。高二下学期,他几乎每天都会沿着坚尼地城的海走到这里,别人喜欢看海,而他喜欢坐在篮球场里看夜景。 至于原因。 因为这里有普通人的乐趣。 有从窗户里飘来的生活气息。 外面好像刚刚下过一场雨,几缕阳光从天空里挤出一条缝照在塑胶地,朱贤宇随意坐在长椅上,弓着背,双手交握搭在身前。 地面上一汪水渍,让他想起了不好的旧事。 那年,他读高二,父亲朱铭锋看上了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主持人,也就是现在他的四姨太林碧欣,当年林碧欣才二十出头,肤白貌美,还有一副甜美的嗓音,没几个男人能招架得住,即使港媒用“老牛吃嫩草”来形容,朱铭锋丝毫不介意,照宠不误。 当时,正是因为林碧欣看着亲切温柔,所以年少的他并没有对这个女人有所提防。直到有一次,林碧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自己的中学,接走了他,不过她没直接回浅水湾的别墅,而是先去了一家服装店。 进去后,林碧欣让女销售先出去,然后对他说,她先试件衣服,再一起回家。当时的他,就坐在沙发上等,没过一会儿,他听到林碧欣拉开试衣间的门,说,“阿贤,你能不能帮我拉一下拉链。” 他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拒绝并且想走。 这时他发现林碧欣现出了原形,她将丝绸长裙从身上脱下,裸/着上身将他逼到了角落,他紧闭着眼并且怒骂,但却听到她用狐狸精般的语气说道,“让姐姐教教你。” 那天,他成功逃走了,可是,林碧欣没有放过他。 恰好那段时间,母亲陈苑菁正在纽约忙公司上市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子女。于是,林碧欣变本加厉,人前装出一副温柔贤淑的四姨太模样,人后她是会潜入他房间的狐狸精。于是,他每晚都会躲到坚尼地城的篮球场,直到深夜再回家。但也好在,母亲陈苑菁中途回来了一趟,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带着他搬离了浅水湾。 虽然一切恢复了平静,但对于他来说,留下了极深的心里阴影。 他变得不再轻易相信人,变得挑剔,变得精明。 尤其是,对女人。 啪嗒,几滴树梢上残留的雨水落到了男人的背上,浸湿了T恤,冰冰凉凉,转眼,他想起了靳佳云。 当时,他答应俞忌言用他妻子的律所,而许姿将律所里最厉害的大律师派给他,他记得第一次见靳佳云时,她很爱笑,笑起来也特别漂亮,也有几丝风情,是大多数男人招架不住的类型,可他偏不会中招,开始了他做事时一贯的“刁难”手段。 不过让他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女律师比他想得要厉害许多。 那一个月,他基本从不迁就许姿的时间,如果想搞定这单,就必须让他看到诚意,于是,许姿的得力干将靳佳云,那个一月里几乎就没在家里呆过,不是跑澳门,就是香港。直到有一次,靳佳云在澳门陪他跑了一整天,在高尔夫球场一角,他看到她脱了高跟鞋,给磨出血的脚后跟贴创口贴,脖颈边还夹着手机,在和许姿汇报工作。 她明明被折磨得很辛苦,却还在笑着安慰自己的老板,“我没事,这种富豪就是难搞,正常,不过我觉得他也就这点折磨人的本事了,怎么,还能让我去南极,去非洲不成。” 而后来,他向许姿提出让靳佳云陪自己去非洲的要求。 是他的私心。 / 在篮球场呆了半个小时,朱贤宇赶回了中环办公室,因为下午还有两个重要会议。推开办公室的门,他惊讶的发现靳佳云竟然在里面,像是等候多时。 “靳律师,有事吗?”朱贤宇径直往椅子边走。 靳佳云点头,“嗯,上午许姿给我打了一通紧急电话,说是上次那件离婚案出了点问题,我临时改了机票今天下午走,我连夜把你这边要改的资料都整理好了。” 看了一眼桌上整齐的资料,朱贤宇点点头,“好。” 不过,他又看到资料还摆放了一只黑色盒子,抬头问,“这是?” 靳佳云走近了些,“这是我送朱老板的礼物。” “……”朱贤宇皱起眉,“礼物?” “嗯,”靳佳云轻轻的笑,“你送过我很多礼物,我也想回你一份,这是礼貌。我还挺喜欢lv这条淡蓝色条纹领带,觉得也很配你,希望你会喜欢。” 朱贤宇到了声谢,收下了好意,然后坐在办公椅上,挑眉笑,“怎么听靳律师这口气,好像是想和我撇清关系。” 靳佳云脸上浮着漂亮的笑,一双眼睛总是亮晶晶,“可我和朱老板,本来就只是甲乙方的关系,官司结束,我们应该就会慢慢疏远了。” 明显,话里有话。 她在礼貌道别后,转身离开。 “靳律师。”朱贤宇忽然叫住了她。 靳佳云回头,“有什么事吗?” 朱贤宇翻阅着手中的资料,像是没被她刚刚的话扰乱心绪,不疾不徐的说,“我下周一会去成洲,辛苦你好好接待我。” “……” 15/乌龟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5/ 乌龟 在香港这一周多的日子,靳佳云像是做了一场浮华的梦,确切的说,是每一次从朱贤宇身边抽离开,她都像换了一个世界。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家里的灯光,明明通亮,可她却从入门那刻起,只有晦暗压抑。 要在门外驻足多久,她才愿意拧开那道大门。 家里很热闹,哥哥一家都来了,大的在看电视,小的在打游戏。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里,连看到靳佳云回来,也没一句热情的关心,能撇她一眼,回一个“嗯”字都是看得起她。 当然,她很无所谓,反而希望他们真是哑巴才好。 在房里换了件舒服的居家服,随意扎了个马尾后,靳佳云走去了厨房,她看到大嫂隆起的小腹,轻声惊道,“雨姐,你又怀了?” 何雨摸摸小腹,“嗯,是意外,但毕竟是条生命,就留下了。” “但我哥他……” 何雨知道靳佳云想说什么,但她是个怕事的女人,尤其是怕自己老公,她悄悄把靳佳云拉到角落,说,“他说他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见靳佳云不信,她强调,“他这次真的变了。” 在何雨的脸上,靳佳云竟看到了抱有期待的笑意,她咽下了呼之欲出的大道理。 能明白的人自然不用劝,不明白的人怎么也劝不动,就像自己的大嫂,对于那样一个一事无成,还有嫖过娼的丈夫,她能一次次的容忍,甚至替他说情。靳佳云知道,作为全职主妇的大嫂,早就失去了独立的思想,只能靠假象来麻痹自己。 回过身去切水果的何雨,眼里的光早被沉重的生活磨灭,“佳佳啊,我听说你一个月能挣好几万,真好,”她虽然在笑,但喉咙却带着苦味,“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能力,我绝对不结婚,一个人多好啊,潇洒,自由……” 她一直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在说起这些事,她眼里有了一道光。 靳佳云看着那张疲态尽显的背影,更多的是心疼。 这时,她听到客厅里父母在吵架,声音像是要掀翻屋顶。只要妈妈敢顶撞一句,爸爸则会用尽所有难听的词汇羞辱她,而在这个家里,从来没有男人会替妈妈出头,即使是亲生儿子,一个个只会冷漠的嗑瓜子、刷擦边视频、看球赛…… 靳佳云走到客厅里时,看到哥哥靳佳雄跟丧了良心一样不耐烦的指挥妈妈,“妈,你让开点,你俩去一边吵,别挡我看球。” “你还是人吗?”靳佳云直接挡在了他眼前,遮住了一半屏幕。 “你是不是有病啊。”靳佳雄来了火。 一旁的靳诚扒拉她,“你怎么跟你哥说话的。” “你怎么和我妈说话的。”靳佳云毫不客气的怼回去,在她这里,只讲理不讲亲情。 这算是彻底踩到了靳诚的雷区,拳头握紧,企图想扇自己的女儿,而靳佳云根本不怕他,满脑子的法律知识是她敢硬气的原因。 靳佳雄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的站起来,“靳佳云,我跟你讲,你不要以为你在外面挣点钱就牛逼哄哄,对长辈大吼大叫,”想起高尔夫球场的事,他讽笑,“你那点钱,挣得干不干净,还不好说。” 靳佳云没给好脸色,“你什么意思?” 逞一时口舌,靳佳雄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不过他觉得她钓凯子就是事实,手里夹着根烟,轻蔑的说,“你上次在高尔夫球场陪两个男老板打球,最后和一个老板进了休息室,半天没出来,你别告诉我,你是在谈生意?” “……” 靳佳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当着全家人的面,狠狠扒了自己的皮,从他眼里投射而来的打量眼神,让她多看一眼都想吐。 她压根不会做回应。 身后的靳诚听后自然会发怒,把靳佳云的胳膊都扯红了,“你真在外面搞这种事?你到底是在做律师,还是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生意啊?” 靳佳云干干站在原地,冷漠的问,“我说不是,你信吗?” 沙发上,靳佳雄低头抽了几口烟,又笑,“这事说出来,我都嫌丢脸。” 跟一帮无知的人解释,靳佳云嫌自己浪费唇舌,他推开靳诚的手,将妈妈唐桂明拉到房间里,关门前,饶有兴致的外面几位男士说,“哦,对了,万一,哪天真有一个大老板看上我了,放心,我一定第一时间跟你们断绝关系,绝对不让你们丢脸。” “……”客厅里的男人沉默住。 / 回房后,靳佳云让唐桂明坐去床上,她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了一条崭新的连衣裙,开心在妈妈身上比了比,“妈,我在香港给你买的礼物,漂亮吧。” 唐桂明此时没心思看裙子,她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妇人,刚刚听儿子说的话,她很担心,拉住了女儿的手,“佳佳啊,你哥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说,和两个男老板去高尔夫球场吗?” “嗯。” “我哥又没瞎,他看到了,当然是真的。” 唐桂明更紧张了,“那、那你真被……” “你想问,我是不是被老板包养?”靳佳云不咸不淡的说。 “佳佳,你可不能做这种事啊。”唐桂明的眉头越皱越深,急慌了。 靳佳云突然想逗逗妈妈,“如果有大老板看上我,让我做豪门太太,难道不好吗?从此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 唐桂明听了直摇头,“佳佳啊,我知道妈妈没什么用,给不了你什么好生活,但是,”她忽然急出了哭腔,“你不能这样贪慕虚荣,一个人在外面做事千万不要学坏,我跟你说过,楼上那个庞老师的女儿,在英国留学的时候就是吃了这个亏,回来以后都得抑郁症了……” “妈,”觉得自己玩过火了,靳佳云赶紧握着妈妈的手,笑了笑,“我和你开玩笑的。” “真的?” “嗯,真的,你女儿我不是那种人。” 唐桂明终于松了口气,她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就你调皮。” 靳佳云吐了吐舌。 屋里屋外是两种场景。 唐桂明试上了新裙子,是一条质地很舒服的绸缎裙,她白,穿墨绿色很好看,也称她气质。很久,她都没有试过新衣裳,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靳佳云搂着她撒娇,“妈,我在市区看了一套公寓,我想买下来。” “你要买房?”唐桂明惊,在老人家心里这是桩大事。 靳佳云点点头,“嗯,地段不错,楼下就是地铁,首付八十万,月供六千,许姿给我交的公积金很高,到时候用来还贷,我没有任何压力。” 数字像是天文,唐桂明握着小腹前那只白白净净的小手,欣慰道,“我女儿是长大了,这么有本事,存了这么多钱,现在一口气买个房也不用家里操心。” 靳佳云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颈窝,“你也和我一起搬出去吧。” “我哪能啊,你爸他……” “我就知道你第一句话就是我爸。” 靳佳云松开妈妈,往床上一坐,这次她就是铁了心,要带妈妈逃离这个糟心的环境,“我明天就会去签合同,房子是精装好的,我这周就会带你进去住,我爸就是拿刀威胁我,我都得把你带走。” 唐桂明埋下头,她的顾虑太多,实在给不出答案。 妈妈出去后,靳佳云压根不想去客厅,她窝在房间里刷手机,打算一会儿找许姿去吃宵夜,正在姐妹群里聊得开心之时,突然蹦来了一通来电。 看到名字,她一惊。 是朱贤宇。 对于这种大客户,靳佳云不敢无视,担心是官司出什么问题,她连忙接通,语气端端正正,“朱总,有什么事吗?” 朱贤宇:“嗯。” “什么事?是关于官司方面的吗?”靳佳云怕这男人搞事。 朱贤宇用抱歉的语气说,“不是,是有一件私事想要找靳律师帮忙,”他立刻解释道,“你别误会,是因为我在成洲没什么朋友,俞老板又在外地出差,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什么事还要上升到信任的高度? 到这里,靳佳云的态度依旧良好,“嗯,你说,什么事?” 朱贤宇先了声谢,然后说去,“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靳律师去我的公寓,帮我喂一下我养的乌龟。” “……” 靳佳云怔愣住,上门喂乌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种事,她根本不会考虑,委婉拒绝掉,“朱总,不好意思,我认为我不太方便去你的公寓……” “我公寓没有人,你不用担心。”朱贤宇解释。 靳佳云捏紧掌心,表情难看得很,明明前天在办公室已经和他说得够直白了,为什么这位大老板不但没划出安全距离,反而还变本加厉呢。 见她没吭声,朱贤宇不急不慢的说起另一件事,“今天上午我还和许总通了电话,我说靳律师是我见过最任劳任怨的大律师,官司结束后,你必须给她加薪,不加我都看不过去。” 本来没什么精神的靳佳云,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摆出标准的客服微笑,“朱总,麻烦你把地址发给我,我去帮你,喂乌龟。” 16/FaceTime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6/ FaceTime 靳佳云打车到朱贤宇公寓附近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件巧合的事。他所居住的Park Apartment,和自己准备入手的浦湾公寓,是同一个地产商开发的,区别是Park Apartment是专门给富豪打造的是顶奢线。 这让靳佳云想起一件事,她拿出手机打开和中介的聊天记录,翻出了一份资料,在简介的前五行,她找到了香港巨锋实业的名字。由于公寓是在内地所建,当时中介只着重介绍了同样为地产巨头的品茂集团,不过,她想了想,能拿下法租界的位置开发成富人公寓,没有过硬的实力根本不可实现。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巨峰实业作为富豪朱铭锋一手打造的江山,几乎能在政商两界,要风得风。 她的手指仿佛触摸的不是屏幕,而是遥不可及的云端。 一个连普通人做梦都不敢想的煊赫世界。 在没有走进Park Apartment之前,靳佳云以为自己所看上的浦湾公寓已经超越了成洲百分八十的公寓,但有了对比才知道什么叫天堂。之所以叫park,正是因为里面的环境如同中央公园,进出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因为公寓私密性极高,需要人脸以及指纹入户,所以朱贤宇提前叫好了管理员,夸张的是,连管理员都是按户、按身份等级分配。 “靳小姐,请进,朱先生说,家中的任何物品,您都可以随意使用。” 年轻的男管理员打开家中的灯,嘱咐后准备离开,却被靳佳云叫住。 管理员:“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靳佳云问:“恕我直言,既然朱先生拥有管理员,为什么不让你替他喂乌龟?” 管理员怔默住,而后像一个只按吩咐做事的机器人回道,“朱先生并没有安排我替他喂养小动物,至于原因我不清楚。” 他礼貌的微笑后,从公寓里离开。 “搞什么啊。” 在了解到公寓明明有分配管理员的情况后,靳佳云觉得自己被朱贤宇戏耍了,站在玄关处,她本来想给他发去一条斥责的语音,但想了想还是退出了界面,因为她同意来喂乌龟,是因为涨薪和奖金。 “算了吧,只是喂个乌龟而已。”她脱了鞋,握着手机往房间里走。 宽敞却不空荡的公寓里,一切家具和摆件都摆放得井然有序,室内也被朱贤宇设计成了敞开式的环境,除了浴室、洗手间这种需要隐私的房间留了门,其他连卧室都是用颇有禅意的实木线形屏风隔开。 香薰加湿器弥散着朦胧的水雾。 靳佳云闻出了香薰的牌子,应该是P.F CANDLE CO的琥珀苔藓,因为味道会有一些小众和特别,有种下过雨后的清新感,她在纽约读研时经朋友介绍喜欢上的味道,因为她最喜欢的天气,就是雨后的旖旎。 在客厅的一角,靳佳云看到了透明的乌龟缸,水缸里是用英石堆砌的青灰色假山晒台,旁边还铺了一层鹅卵石,绿植、潺潺的流水,两只乌龟惬意的享受着与世无争的宁静。 她坐在椅子懒洋洋的感慨,“乌龟都比住得比我舒服。” 忽然,朱贤宇弹来了视频,他不习惯微信视频,打来的是FaceTime。 哪种都行,靳佳云只想接了,喂完乌龟赶紧回家。不过,这个男人总会给自己惊喜,他应该是刚刚淋浴过,毫不避嫌的只围了一条浴巾,精壮的上身赤裸着,属于男性荷尔蒙的线条和沟壑几近完美。 “说吧,怎么喂。”但靳佳云无心欣赏男色。 朱贤宇举着手机边走边说,“喂之前,先给你介绍一下它们。它们是很常见的巴西龟,是一对兄弟,刚满2岁,花色深的叫Hugo,浅的叫Hunter。“ “嗯。” 朱贤宇走到了客厅里,随手取下一瓶威士忌:“Hugo喜欢吃牛肉,Hunter喜欢吃虾肉,需要麻烦靳律师帮我切一下。” “肉要煮熟吗?”靳佳云走到厨房里,取出了食材。 “不用,乌龟吃生肉。” “ok。” 看着镜头里认真帮自己乌龟切肉的靳佳云,朱贤宇抿了口酒说了声“谢谢”,但他接收到的是她的白眼,“你明明有管家,这些活直接让他们做不就好了嘛。” “不喜欢,”朱贤宇说,“不喜欢让他们碰我最亲近的宠物。” “你还真是……”靳佳云觉得那两个字不礼貌,便立刻收回。 没想到朱贤宇却自嘲一声,“我是事多。” “……” 没理他,靳佳云秉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将切好的生肉端到了乌龟缸边,她坐在矮凳上,边问边投喂,“我直接扔进去就好,是吗?” 朱贤宇“嗯”道。 靳佳云将牛肉扔进去后,那只深色花纹的巴西龟爬出来觅食,随后,她又将虾肉扔进去,花色浅的另一只也在另一头享受晚餐。 水缸里的灯不刺眼,她盯着里面的山水画面问,“你为什么喜欢养乌龟呢?” “因为安静。”朱贤宇不假思索的答,又从视频里看向水缸里的宠物补道,“还有长寿,可以互相陪伴很久。” 靳佳云不解的问,“养宠物不就是图热闹吗,冷冷清清的有什么意思呢?” 朱贤宇看着她笑了笑,“我不喜欢热闹,我喜欢在舒服的空间里,各做各的事,安安静静的陪伴彼此。” 话里似乎有另一层面的意思。 可靳佳云没兴趣猜,她指着水缸问,“请问,我还需要帮朱老板做什么吗?” 朱贤宇摇头,“不用了。” “那我走了。” 不过朱贤宇并没有回答,看着将洗好的碟子放进橱柜里的靳佳云准备离开,他关切的问了一句,“在家里还开心吗?” 这似乎戳到了她的痛处,敷衍的说,“嗯,挺开心。” 似乎是印证了什么,朱贤宇突然改了口,不想放人走,“靳律师,你今晚可以这在这里。” “什么?”不明所以的靳佳云顿时不悦,“朱贤宇,我就不应该信你。” 朱贤宇举起双手,“我人在香港,我也不是什么入室狂魔,我发誓我不会突然出现。”放下双手,他沉下声耐心解释,“因为俞忌言明天中午才回来,但是Hugo和Hunter明早还需要喂一次,反正这间房子也空着,没人打扰你,而且我也没有强迫你,我只是建议你可以住在这里过夜。” “……” 解释起来倒是像模像样,但靳佳云还是保持怀疑态度,她没拒绝也没答应,只知道暂时不想看到这张脸,在对面的声音刚刚落下时,她猝不及防的挂了视频。 朱贤宇迅速弹来一条消息:「靳律师,挺有个性。」 当然,靳佳云也毫不客气的回道:「比起朱老板,差远了。」 FaceTime结束后,靳佳云获得了清净,她挪到水缸边,看着吃完晚餐的两只小乌龟又缩进了洞里栖息。她好像共情了朱贤宇,她从小就讨厌喧闹,也讨厌责任的牵绊。所以当许姿一直在劝自己养只小狗小猫时,她永远都是以“嫌麻烦”拒绝。 这一刻,她理解为什么朱贤宇会喜欢养乌龟。 忽然,掌心里的手机在震。 是妈妈唐桂明来的电话,靳佳云紧张的接通,“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唐桂明像是躲在角落里悄悄说话,“没事,就是你哥今天要住在这里,还叫了个朋友过来打牌,一边打一边骂你。我想着,反正明你不是要住到新房里去了吗,看看要不今天就晚上在酒店勉强住一晚算了,我担心你回来会气到。” 对于这种事,靳佳云司空见惯,并没放在心上,“我住哪都行,我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你不用担心我。” 唐桂明听后放心了许多,“嗯。” 随后,靳佳云和妈妈交代一下明天需要带的证件,然后挂了电话。她握着手机,看着乌龟来回纠结,是去酒店,还是真在这里过一夜? 最后,她懒得跑了,打算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沙发很宽敞也柔软,和床相差无几,虽然真决定在这里留宿,靳佳云心里有点怪异,但又一想,她也算是帮了那只猪妖的忙。于是,她走到卧室里,把被子和枕头抱到了沙发上,至于什么不睡床,因为她认为床和沙发还是有界限的。 躺到沙发上后,靳佳云疲惫的身躯得到了彻底的放松,闻着雨后味道的香薰,听着水缸里潺潺的流水声,她很快闭上了双眼,灵魂似乎飘到了柔软的云层里。 有几秒,她的脑海里浮现了此时家中乌烟瘴气的画面。 又有几秒,她觉得朱贤宇让自己来喂乌龟,像是一种让自己逃离噩梦的天意。 / 第二天,靳佳云醒得很早,因为上午十点她要去对面的浦湾公寓,所以差不多七点左右,她就将被子、枕头放回原处,迭得整整齐齐,然后按照昨晚的要求,她给两只小家伙喂食了新鲜的生肉。 走到公寓门外时,靳佳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上了一辆熟悉的迈巴赫。在她多想的时候,浦湾的中介打来了电话。 她连忙朝对面的街道奔去。 迈巴赫朝另一条街道驶去。 车里的人的确是靳佳云的熟人,俞忌言一早刚下飞机就直奔朱贤宇的公寓,准备给他的两个儿子喂食,没想到一片好心直接被朱贤宇驳回,勒令他不许上楼。 “除了我,还有谁给你喂乌龟?朱贤宇,你最近很不对劲。” “我难道除了你,就没有别的朋友了吗?” “嗯,谁受得了你。” “……” 俞忌言冷笑,“藏女人了?” 朱贤宇也冷笑一声,“嗯。” “我很好奇,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你指,哪方面的承受能力?” “……“ / 对面浦湾公寓的销售楼一大早全是来购房、看房、交房的人,和Park Apartment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 靳佳云和唐桂明坐在一起和中介聊天,靳佳云让中介再介绍了一次公寓,让妈妈也好好听听。虽然对房子的事不太懂,但唐桂明听完月供、再看了户型,她也很满意,比起那间蜗居的老房,不知强了多少倍。 在售楼处,靳佳云签好了合同,打算下午就入住,一会儿带着妈妈去商场给家里置办点家居,也刚好让妈妈放松放松。 她收好合同后,却在大厅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心一惊,“朱贤宇?” 靳佳云没眼花,在人影穿梭的大厅里,她看到穿着一身灰色西服的朱贤宇笔直的站在一株绿植边,胸前系着那条她送的lv蓝色花纹领带。 朱贤宇沉稳的走来,朝她,“早啊。” 17/进攻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7/进攻 靳佳云和朱贤宇简单打了声招呼后,本想和妈妈唐桂明去趟家具城,但没想到朱贤宇竟然想请她们吃午餐。一开始,她婉拒了,但架不住他以“礼尚往来”作为理由继续发出邀请,没办法,再拒绝,只会显得她太不懂事。 想和朱贤宇保持一定距离的靳佳云,没上他的车,说带着妈妈打车过去。 知道她在介意什么,朱贤宇给了她空间。 只是一路上,唐桂明在不停地问女儿,和这个一表人材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靳佳云回答,是许姿事务所的大客户,案子由她接受。 唐桂明听明白了,问,就是那个香港的大老板? 靳佳云再答,是。 让靳佳云惊讶的是,朱贤宇并没有去平时他出入的那些高级餐厅,而是一家普通人也能消费得起的才记酒楼,他在里面订了一间“富贵阁”的包间。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算是对朱贤宇有一些了解,选择这家粤菜酒楼,应该是出自他的“好意”。 服务生领头走在前面,朱贤宇走在中间,而靳佳云则牵着妈妈跟在后面,在穿过喧哗大堂时的那短短几分钟里,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笔挺的背影上,想着很多事,直到他回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才回过神。 坐下后的朱贤宇,先问服务生要来了两份菜单,然后他将一本中式菜单递到了靳佳云和她的母亲的手边,“靳律师和唐阿姨,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朱先生太客气了,您点就好。”唐桂明连菜单都不敢打开,对面的男人在她眼里如一尊无法攀附的大佛,气场很强,而她只是一个没文化的家庭妇女,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说错什么,给女儿添麻烦。 靳佳云让朱贤宇看着点就好。 换成以前,朱贤宇还会执着一次,但因为刚刚那句 “你看来就好”,他笑着看了靳佳云一眼,然后叫来了服务生,将热品都点了一遍。也因为这个对视,靳佳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行为举止,竟然悄无声息的随意了许多。 在等菜的时间里,朱贤宇很有涵养,很尊重对面的两位女士,从来没有碰触过手机,而是主动找话题聊天。 在接触朱贤宇以前,靳佳云对有钱人的印象,除了颐指气使就是高高在上,但显然朱贤宇打破了她原始的认知,她发现有钱人之间也有壁,比如,从真正豪门走出来的二代、三代,和那些所谓日进斗金的有钱人根本不在一个级别。 因为朱贤宇虽然为人精明,但修养过人,无论是对待哪个阶层的人,即便小到是服务生,他也彬彬有礼。就像现在,他可以用几乎同一个阶级的目光去平视唐桂明,哪怕她不管是从穿着还是言语,都和他隔着一条银河。 说来也奇妙,原本有些紧张的唐桂明,和朱贤宇聊了一会儿后,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脸上也有上了愉悦的笑容。 不知是巧合还是提前做过功课,朱贤宇一聊就聊到了她的心坎里。 ——粤剧。 桌前此起彼伏的笑声,即使服务生将香飘四溢的热菜端上来时,也没有被打断。 朱贤宇替唐桂明和靳佳云分别倒了一杯热茶,他喜欢的亲切的唐桂明,“没想到唐阿姨这么喜欢粤剧。” 方才因为聊到了自己喜欢的事,唐桂明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她的生活像一座无法透气的四面围城,城里的人哪记得她的喜好,像这样舒服的聊起粤剧,她仔细想了想,上一次还是结婚前,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了。 她早没了自己。 靳佳云轻轻揽住唐桂明,全世界没人懂妈妈,她也要做那个唯一的支持者,“我妈唱粤剧可好听了,不比上次庙街的阿姨唱得差,以前啊,还真有星探想挖我妈出唱片呢。” 唐桂明也觉得在人家大老板面前讲这些不好,拍了拍女儿的手,“哎呀,佳佳,你在朱先生面前说这些干什么。” 看着她们母女在自己眼皮下亲昵的打闹,朱贤宇笑了笑,“唐阿姨没事的,靳律师要说的是实话,那只能代表唐阿姨您很厉害。” 唐桂明害羞得摇摇手,“没有没有……” 服务生都被包间里热闹的氛围感染,几次进来端菜都眼眉带笑,朱贤宇让服务生将白灼芥兰搁到对面,还随口说了一句: “我记得靳律师很喜欢吃这道菜,多吃点。” 可也是因为这句话,靳佳云又对他产生了戒备心,她开始看不明白他的目的。 “那唐阿姨为什么没跟着星探去香港呢?”朱贤宇喝了一口鲍鱼汤。 唐桂明脸色变差,说出了那沉重的四个字,“我结婚了。” 不想让妈妈想起不开心的事,靳佳云给唐桂明盛了一碗鲍鱼汤,转移了话题。 关于妈妈过去的事,她也是听姨妈说的。 那时唐桂明才二十岁,人长得漂亮,戏唱得好,有一次去市集摆摊,被一位自称香港某唱片公司星探的人发掘,上门拜访了好几次,都被她婉拒,其实后几次她有动摇过,只是最后她在家人的劝说下,选择了婚姻,于是,出一张粤剧唱片成了她此生最大的遗憾。 见氛围降了温,朱贤宇以茶代酒敬了敬唐桂明,“唐阿姨,结婚也不见得是一件错误的选择,毕竟你培养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 唐桂明一愣,捧着茶杯起身回敬,“哪有啊,我不太会教孩子的。” 朱贤宇看了看靳佳云,然后冲唐桂明笑了笑,“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比较挑剔的人,我愿意让靳律师处理遗产继承这么重要的案件,就足以证明您的女儿的厉害,至少在我眼里,她是一名很优秀的律师,很出色的女性。” 这番夸奖过于厚重,但唐桂明作为靳佳云的母亲,就算再不善言辞,也要礼节性敬他一杯,“谢谢朱先生看得起我的女儿。” 一旁的靳佳云,一直盯着朱贤宇,但他好像就是刻意和她闹着玩,不看她。 服务生推开包间的那一瞬间,外面的喧哗声吵得她头疼,心里嘀咕。 “这只猪妖,到底要搞什么……” / 午饭后,有会议在身的朱贤宇先走了,靳佳云最后也不再多想,就当作是一次礼尚往来的饭局。酒足饭饱过后,她带着妈妈溜达去了后两站地的家具城。 俩母女难得悠闲的逛街闲聊,晚上八点才往回赶。 因为唐桂明终于在女儿的劝说下,答应搬去公寓住,好像第一回有了底气,她没有赶回去做晚饭,而是和靳佳云一起去吃了披萨。至于平时抓着一点小事就爱责骂妻子的靳诚,今晚屁都没放一个,因为靳佳云点了一顿丰盛的外卖堵住了他的嘴,还顺便送了他一台昂贵的按摩椅。 新家的床还没到,靳佳云今晚还是得回家住。得了便宜的父亲彻底消音了,一直在研究这台五千多块钱的按摩椅。她没期望能听到什么感谢之词,只要这位好吃懒做的父亲能闭上嘴就好。 不过在她进房前,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很轻的道歉。 “昨天的事,对不起啊。” 也仅仅只有一句而已,不诚恳也不敷衍。 靳佳云没回应,因为她并不感动,甚至毫无触动,因为她很清楚,人的本性难移,之所以靳诚会道歉,不是因为一夜间,他想做一个好父亲,而是收礼时的道德感在作祟罢了。 靳诚也不需要得到回应,他确实只是想让自己的屁股能在椅子上坐得稍微心安理得点。 进屋后,靳佳云想不到外面的人,她换了睡衣盘腿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打开了墙上的壁灯,吹着夜里安静的风,开始在淘宝里刷起各种居家用品,什么收纳箱啊、台灯啊、书架啊,挑选这些小摆件都能让她开心很久。 突然,她收到了一条朱贤宇的语音。 她的手指触在屏幕上很久都没有点开,是因为朱贤宇不是发文字,就是打电频或者电话,这是他第一次发语音条。 过了几秒,她点开。 朱贤宇:“……” 对面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动静。 一时间,靳佳云还以为是自己的听筒出了问题,先点开了别人的语音试了试,发现没毛病,于是,她退回去给他发去了一条语音。 “朱老板,什么情况?” 这次,朱贤宇回了一条有声语音:“刚刚是我的两个儿子在和你说话。” 靳佳云脑袋很懵:“朱老板,你当我三岁吗?” 即使发语音条很麻烦,但朱贤宇就是没选择打电话:“你要用心听,他们在说,感谢你把我喂得很饱。” “……”靳佳云揉了揉额头,两次压下了那句 “你是不是有病”,她依旧很有耐心的回复他,“朱老板,据我所知,乌龟好像很能抗饿。” 朱贤宇淡淡回复:“我的儿子不一样。” 靳佳云凑在屏幕前,长按着录音键,“哦,很能吃是吗?” 她不知道的是,这时已经掉入了“猪妖”的圈套,朱贤宇顺着她的话立刻回复道:“嗯,和我一样。” “……” 靳佳云懒得理这个闲得没事可做只会找自己麻烦的大老板,她扔了手机,准备去洗澡,但奈何手机又在震,这次不是微信,是电话。 都不用看,她就知道一定是朱贤宇打来的。 “喂,朱老板,有事吗?”这是靳佳云最后的耐心。 那头静了片刻,朱贤宇问道,“靳律师,明天晚上有空吗” “没空,”她果断拒绝,但确实也是实话,“我在香港呆了一周多,好几个朋友早都约了我,抱歉。” 朱贤宇若有所思的嗯了嗯,但并没有放弃,话锋一转,平静的说道,“没关系,我这次在要成洲呆一个月,我可以等靳律师的排期。” “好。”靳佳云敷衍先答应上,具体情况后面再说。 在挂断之前,朱贤宇又叫住了她,“对了,其实我是有事想找靳律师的母亲。” 靳佳云一惊,而后有点恼火,“朱贤宇,你能不能……”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干嘛这么凶。”这个大男人还装起了委屈。 “行,我听你说。” “我想给唐阿姨出一张粤剧的唱片。” “……” · 18/喜欢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8/喜欢 关于给自己妈妈出粤剧唱片的事,靳佳云没有多想,当然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而欠下朱贤宇一个人情。往后几天的日子,她往返于公司、公寓之间,她也以搬家为由,从爸爸靳诚手上暂时夺回了妈妈的自由,因为帮忙布置公寓,唐桂明心情肉眼可见明亮了许多。 这是靳佳云梦寐以求的生活状态。 有一间自己舒服的小窝,以及能把妈妈从破旧的牢笼里接来身边,下了班能吃到妈妈做的家常菜,重点是,能远离那些糟心男人的打扰。 靳佳云以前没发现,靠自己的能力买下一间梦中情屋,心情能如此舒坦,每天脸上都挂着光彩的笑容,再加上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开庭,她能彻底和朱贤宇撇清关系,一高兴,她竟然有点想物色新奶狗了。 见周五不用加班,她拉着许姿去了上次玩过的bar,GAS+。 很幸运,她们拥有了绝佳的观景位。 坐在广阔的夜幕下,听着舒缓的Jazz,喝着酒,聊着趣事。靳佳云听许姿说着这段时间她和俞忌言发生的事,好几次,她都笑出了声。 两个俏佳人,自然惹来了男人的注目。 很快便有两个年轻气盛的帅气大学生坐过来,一看就是撩妹无数的老手,特别自来熟,上来就夸靳佳云和许姿。靳佳云经验更丰富,对这些五迷三道的赞美只是附和的笑笑,但对于小白花许姿来说,她有几回真听到心花怒放了。 许姿扭扭肩,“佳佳,他们好会夸哦。” 靳佳云单手撑在沙发上,一头波浪卷发垂在光洁的背后,抿了口酒,挑挑眉,“当然,这些小奶狗会讲话,活好,体力旺盛,情绪价值又能拉满,不然,你也换换口味?老男人终究抵不过小弟弟嘛。” 许姿握着酒杯撇开了眼,她的沉默明显就是“舍不得”。 靳佳云嘁了声,撂下一句“许姿,你就是陷进去了,别不承认”,然后起身往吧台走,因为她瞄准了那个混血调酒师。 “hi。”音响立在吧台边,jazz乐震着露台的地板,靳佳云抬高了音量和调酒师打招呼,她信手捏来的热情,丝毫不做作,就是流淌在骨子里的风情性感。 似乎真没有男人可以躲得过她狐狸般的电眼,调酒师替她调了一杯sex on the beach,推到她手边时,那双迷人的蓝眼盯着她,用标准的英腔说,这是送给她的。 这样的暧昧推拉,靳佳云应付起来几乎是行云流水。 她享受,对方也享受。 聊了一会儿,调酒师忙碌了起来,间隙,靳佳云转头时,越过几个人头,她看到了三个熟悉的男人,费骏、俞忌言,还有朱贤宇。 好像是在就一件事争论不休。 费骏咕噜喝了几口温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心只有另一件事,“舅舅,你到底做了什么,舅妈要和你分居啊?” 俞忌言眉眼严肃:“大人的事,小孩别多问。” 可能是年纪相差不大,所以私下,费骏总是没大没小,他嘁了声,“肯定是舅妈受不了你的性格。” 俞忌言下颌一抬,眉蹙得更紧了些,“我性格怎么了?” “差。” 费骏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过,当他对上眼前那道如刀般锋利的眼神后,他紧张的低下头。 朱贤宇淡淡在一旁补刀,“这个差具体表现在,精明,强势,还自我。” 俞忌言怼回去,“你也一样。” “诶,我可比你好。” “哪里?” “我比你风趣幽默。”朱贤宇摇头笑。 俞忌言听笑了,“你还风趣幽默,你事儿最多。” “……” 三人没再聊天,听着音乐喝着酒,各有各的心事。 喝了几口酒,俞忌言拍了拍朱贤宇,“你最近来成州怎么这么频繁?”他翘着腿,晃着酒杯,“这么想我?” 朱贤宇无语的抿了口酒,敷衍道,“我有点事。” 俞忌言放下酒杯,“怎么?在成洲养女人了?” “……” 不想听失婚妇男喋喋不休的朱贤宇,想去后面的露台花园抽根烟,很巧,他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正在和混血调酒师调情的靳佳云,两个人凑得很近,隔着一段距离,他都能看到俩人眼里勾着暗流涌动的情丝。 也就是两秒钟的功夫,靳佳云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划开,果然是猪妖的微信。 朱贤宇:「来后面的花园,我有事想和你说。」 靳佳云起身时,不免嘀咕了一声,“麻烦死了。” 穿过几个男男女女,靳佳云在花园的围栏边看到了抽烟的朱贤宇,后面的小花园在夜色里更美,小小水池里是他的倒影,他吐了几口烟圈,然后在垃圾桶边掐灭,拍了拍西服袖,笔直而站的等候着美人的到来。 他眼里浮着笑意,“靳律师,好久不见。” 哪里有好久,明明只是一周。 靳佳云敷衍的笑了笑,“朱老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 朱贤宇默默打量她一番,很喜欢她今天的妆容,有点像只狡黠又俏皮的小狐狸,配她这身银色的漆皮吊带裙和黑丝网格丝袜,尤为性感,而她的性感永远都是高级的。 面对她打发式的回应,他不慌不忙的问,“这么赶时间?不想和我多聊几句?” “我不觉得我们除了公事,还有什么可聊的。” “靳律师,你讲话真伤人,我可是有把你当朋友的。”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朱贤宇学会了装委屈,可这就是踩了靳佳云的死穴,她是一个什么都讲究度的人,尤其是在私事上,她很讨厌麻烦,更讨厌被麻烦的人缠上。 “朱贤宇,我想我有必要再和你郑重声明有一次,”靳佳云顿了半秒,第一次对他语气如此苛刻,“我和你除了甲方和乙方的公事关系,私下我们就应该是陌生人,我不会和炮友做朋友,而你这样一个大老板也无需和我做朋友。” 过了十点,gas+撤掉了抒情的jazz乐,穿着个性的DJ开始上台打碟。 舞池里挤满了扭动身姿的男女,连带后面的花园也越来越燥热。 朱贤宇的眼神越来越冷,脸色明显变得难看,甚至是有被惹怒的迹象。可对于靳佳云来说,就算是知道会惹到他,她也必须要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只不过,朱贤宇久久都没给回应。 男人的情绪在靳佳云这里根本不值得花时间去琢磨,她更没有什么小女人对男人的共情心理。她客气的说了声“朱老板,你好好玩”后便转过了身,她担心俩人同时回去会被许姿和俞忌言看出猫腻,于是,她先去了洗手间。 哐当—— 靳佳云前脚刚迈进洗手间,身后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水池台边,男人迅速的反锁上了门。酒吧的洗手间很狭窄,容纳两个人非常困难,而且户外洗手间里也没有空调,俩人肌肤相贴,挤得丝毫透不过气。 靳佳云难受死了,“朱贤宇,你出去。” 不喜欢被强迫的她,真生气了。 但朱贤宇进来就是要讨要一个说法,他其实并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待事待人向来都直接,他几乎把所有的委婉行事都留给了靳佳云,但这种“委婉”终究会成为导火线,憋到极致自然会像一把烧旺的火,让他失去理智。 他双臂环住了靳佳云,身躯过于高大,将她压迫到只能弯腰曲背的伏在池台边,他也没有想放人的意思,从镜子里盯住了她,“靳佳云,你经验比我多,你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和你走得近,并不是想和你做朋友这么简单。” 靳佳云一怔,呼吸渐急,她当然知道,只是不愿开口去回应。她困难的抬起头,看到朱贤宇又压低了身子,宽厚的肩膀将她薄瘦的背完全罩住,这是他头一次没有询问她的意愿,自顾自的和她产生了肌肤之亲。 逼仄的洗手间里,俩人的肌肤厮磨了一会儿,都开始冒细汗。 可此时肌肤上那些汗,却成了挑起情欲的催情药水。 越是与靳佳云贴得近,朱贤宇心底的占有欲越是膨胀,想起她刚刚与其他男人的调情,他浑身难受,那种不痛快要吞噬自己。他讨厌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失去理智的感觉,但既然已经着魔了,就必须要在今晚要到一个说法。 他手臂从台子上挪下,横捞住了她的腰腹,凌乱的呼吸声覆在她的耳畔,“靳佳云,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做主动的一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靳佳云失语,下意识的垂下眼眸,睫毛乱眨。调整了情绪后,她迅速抬起头,用最自然和冷漠的语气回绝了他,“承蒙朱老板的厚爱,但是我对你没有感觉。” 她以为这样就能打跑朱贤宇,但没想到根本没有戳掉他身上的锐气。就算他没有过恋爱方面的经验,但他也不是什么愣头愣脑的书呆子,一旦把在事业上的狠劲用到女人身上,他的压迫感至少在这一刻让她瑟缩。 朱贤宇重重的哼了一声,“敢不敢和我再做一次,再给我答复?” 面对他精明的挑衅,靳佳云冷静的拒绝,“不想。” 她不会上套。 “ok,”朱贤宇将脸颊贴到了她的耳边,进行了第二次挑衅,但这次的挑衅是带着温柔的挑逗,他压低了声线,“我再退一步,要不要试试再和我接一次吻?” “不要……”靳佳云冷声拒绝。 但这样的拒绝,为时已晚。 因为拒绝只会越发激怒朱贤宇。 在她尾音刚刚落下的那一秒,朱贤宇就强势的吻住了她,手掌紧紧掰住她脸颊,固定住她,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他没有闭眼,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化,就要看着她,从生冷的抗拒变成主动迎合自己。 19/身体喜欢(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19/身体喜欢(h) 闭塞空间里的吻,比任何一处都来得缠绵。 洗手间只有一扇小窗,昏暗的光线从木栏里一道道透进来,靳佳云的衣衫早已不整,雪白的香肩袒露在外,内衣的肩带滑到了胳膊处,一双红唇被朱贤宇吻到失了色,表露了心迹的他,连吻都变得比之前更放肆,她费力地仰起头,高跟鞋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乱踏。 吻,无法满足此时朱贤宇胸腔里的澎湃。 他贪婪,他要的不是眼底美人的春色,而是,更炙热的心。 “朱老板,就算做了,你也听不到你想要的答案。”靳佳云捧着朱贤宇的脸颊,一双敛着水色的眼眸,即使知道是深渊,也让人忍不住跳入。 壁灯幽暗的光照在朱贤宇的背后,背光的他,遮住了他眼里一半的浓烈情绪。他在生意场上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赌徒,对于想要得到的人与事,他的手段精明甚至是猖狂。他深谙,一切只要没走到尽头,答案随时都能反转的道理。 “背过去。” 洗手间里没有一处舒适的地方,朱贤宇命令靳佳云转过身,让她撑住洗手台。 靳佳云照做,她没抗拒与扭捏,是因为,她是一个能守住尺度的成年人,而她也相信身后的男人,和她一样。 更何况,只是和一个次次都能将自己伺候舒服的男人,做一次爱而已。 情到浓时,靳佳云的身体也早就有了感觉,朱贤宇贴到她脖肩炙热的呼吸,让人忘我的沉沦,他确实是一个很有魅力和性感的男人,一呼一吸都能撩到她心里痒意绵绵。 洗手间就安置在bar的后侧,外面人来人往,甚至偶尔还有敲门声、拧动门把的声音。但翻涌的情潮不断地点燃气氛,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内心理智被搅碎的声音。 如果只谈性,他们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一对。 靳佳云的裙摆被高高撩起到了腰间,一条薄薄的黑丝被朱贤宇扯到了大腿下,在他臀肌一次次用力地的耸动里,她的双脚在高跟鞋里都有些打滑。身子被他撞得起起伏伏,她颤着手将卷发挽到耳后。 从镜子里,靳佳云能清楚的看到朱贤宇的眼神有多冷,他将愤怒都聚在了身下,用一股股强劲的力量将她推向情欲的高潮,她闭起眼又睁开,眼神渐渐失焦,被猩红的阴茎插到湿热淋漓的小穴,不断地冒出水液。 “啊……”靳佳云呻吟,五指紧紧抓着水池台。 随着朱贤宇抽插的速度越快,她的耳朵挑开窗外那些噪音,听到了皮肉拍击的啪啪响声,一声声清脆又淫靡,粉色的穴肉紧紧包裹着那根巨大的硬物,一张一合,吞入又吐出,淫水刮得茎身水泽盈亮。 “啊、啊啊……嗯……” 在呻吟时,靳佳云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地,她一只手朝后抓住了朱贤宇的手臂,他早就挽起了衬衫袖,肌肉硬出了爆裂感,他也被咬得蹙紧了眉头,“你的身体也很喜欢我。” “你也知道,只是身体。”靳佳云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她连身体荡漾在高潮间时,也能保持脑中的理智。她可以撒娇,可以说好听的话,但别想打破她的原则。 朱贤宇下面发力,嘴中轻哼,“可心也是身体的一部分。” 靳佳云微愣时,被捣弄到娇吟了几声,“朱贤宇,我很清醒。” 朱贤宇喘着粗气,压下了她的话,“靳佳云,我也很清醒。” “……” 沉默与僵持,换来的是更猛烈地的冲撞,朱贤宇压不住心底翻滚的骇浪,他鲜少会被情感上的事折腾到乱了章法。可身下的女人,连头发丝都那么的诱人,他承认自己着了魔,捞住她的细腰,挺胯狠狠地朝前刺入,一下下插到了蜜穴的最深处,拉出细细的银丝。 在享受户外带来的刺激感时,靳佳云的耳畔边传来了朱贤宇发狠的声音,“靳律师,我没有那么容易甩掉。”他忽然拔出了阴茎,将她转了面,脱下她的丝袜,架起她的一条腿,用侧入的姿势重新塞了进去,找寻到了她微闪的目光,“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暗,以后,我会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你要做什么?”靳佳云陡然紧张。 朱贤宇笑,眼神果决坚定,“要你的全部。” “……” 来不及一丝的思考空间,靳佳云被朱贤宇推到了水池台边的墙壁上,身子被他拥进怀里,被架起的长腿在抽插里晃晃荡荡,细细的鞋跟时不时甩到他的背上,有些疼,但他并不介意,下体飞速地抽插挺动。 胸腔里的愤怒根本无法削减一丝一毫,反而是那双含水的眸子,让朱贤宇无法把控力度的越操越凶狠,抬起胯部,不停地将靳佳云下体撞入,粗硬的阴茎狠狠凿到了小穴的最深处,飞快地进进出出,插到她想喊叫都哑了声。 朱贤宇心中包裹着一团火,但眼神尤为的冷峻,就这样盯着靳佳云,不听她软下声的求饶,也对她通红眼尾的泪珠熟视无睹,把她压在墙壁上,反反复复的狠撞,阴茎和蜜穴的交合处早就泛滥成灾,甚至都被捣鼓出了浅浅的白沫。 “朱贤宇……”靳佳云双手扒在朱贤宇的肩膀上,小穴还在被用力地插入,紧到她身体传来快感与斑斑痛楚,她拖了颤音,又提醒了他一次,“如果你不想讲道理,我只能让许姿换一个律师,继续……” 他并不想听。 一个低头凶猛地吻,堵住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20/竞争(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0/竞争(h) 夜又深了一个色,拥挤在天台花园里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有不耐烦的人敲敲洗手间的门,冲里面不礼貌的喊几声。 “谁啊,在里面呆这么久?” “打野炮呢?” 洗手间偶尔有胆大的人野战,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朱贤宇的一双耳朵根本进不来任何声音,而被他抱起来抵在墙壁边的靳佳云,也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他重重的呼吸声。粗硕的阴茎刺入她的体内,一寸寸地将紧窄的小穴破开,挤在随时会被人发现的狭窄的空间里,身体里蔓延的紧张感,让她的小穴更是把阴茎含得紧。 “啊、啊……”靳佳云胳膊环住朱贤宇被汗湿的脖颈,埋头呻吟,臀被一双厚实的大掌紧紧托住,不停地被带动着往他腹部上撞,穴内被肉棒插出一股股淫水,热流和快感覆盖住了她的意识,“好舒服、嗯啊……啊……朱老板真厉害……” 朱贤宇之所以能被她迷到丢了魂,有一半是因为,她在性爱关系里如水般自然流动的愉悦的享受,和对男人不吝啬的夸奖,都狠狠戳中他的心。小穴被抽插得汁水泛滥,穴里一层层的温热包裹着他的阴茎,他获得的愉悦不比她少。 在性爱上的同频共振,让他们在欢愉之事里,无比般配。 又有人叩响了门,朱贤宇拍了拍靳佳云浮出了一层细汗的软腰,“外面有很多人,怕不怕?要结束,还是继续?” 燥热的欲望吞噬着他,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底下被滚烫的硬物塞得满满当当,已经依赖上的靳佳云,紧闭起的双眼微颤,边哼吟边摇头,“不要、拔出去……” “好。”炙热的呼吸吹向她的侧脖。 朱贤宇开始加速臀部的挺动速度,结实的腹部撞上去,阴茎似乎在穴里又脖胀了一圈,色泽红得骇人,捅入蜜穴里搅翻了粉肉,粘腻的淫水顺着茎身往下流,肉瓣吸着茎身一张一合,吃力地吞入。 “啊、好快……”他突然的加速,撞散了靳佳云的意识,她箍紧他的脖颈,潮红的脸蛋塞在他的颈窝里,声音是能滴出水的柔媚,“朱老板不要这么凶嘛……” 谁不想将一个妖精占为己有。 她越是会撒娇示弱,越是能激发起朱贤宇的占有欲,他本就不是什么性格温良的人,一双獠牙在她面前已经现了形。他没有听话,抱着她在有限的空间里走动,肉棒顶着小穴狠狠地深操。 几平米的狭小空间,朱贤宇还要用这种高难度的姿势折磨人,靳佳云知道他心里有气,她偷望了他一眼,紧蹙的眉头下,一双眼睛是和以前不同的冰冷。 交织的幽光里,他们不经意的目光对视上,朱贤宇抬起一只手,摊开手掌,将她的脑袋压回自己的颈窝,底下不断地发力抽插。 衬衫即使在昏暗的环境里,依旧汗湿得明显,朱贤宇的窄腰绷紧,再次托起靳佳云的臀,肉棒整根没入的蜜穴里又拔出,反反复复的摩擦阴道,两人都爽到身体沸腾,他插得越来越深,速度也越来越快,皮肉声响得害怕。 被巨大的硬物抽插得骚液横流的靳佳云,上身不停地抖,她忘我到抛开了他们之间尚未确定的关系,中烧的欲火,让她忍不住去咬了咬朱贤宇的耳朵,“好喜欢朱老板……” 朱贤宇一怔,太阳穴刺激得发麻,胸膛的起伏加深。 可这终究不是一句认真的表白,只是不走心的暧昧调情罢了,靳佳云呻吟着说完,“好喜欢和朱老板、做爱……” 前一句是天堂,后一句坠入地狱。 “只是做爱吗?”问完的那秒,朱贤宇后悔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要不到想听的答案。 不出所料,靳佳云只“嗯”了声。 抿紧唇线,朱贤宇不再多想,下颌绷起,双臂紧紧揽住靳佳云的腰,臀部一下下地往前狠撞,她盘在他腰际的双腿来回晃,鞋跟摩擦出了清脆的响声,额头、脖间浮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将他的脖颈用力一箍,阴道被肉棒插得很紧,湿红的眼尾挤出了几滴泪,“要到了、朱老板,要到了……” 高潮汹涌的爽欲吞噬了身体的每个部位。 交合处的啪啪声又凶又厉。 靳佳云被朱贤宇浑身不知疲倦的力量感征服,汗和泪将视线模糊,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连头顶的灯泡都出现了重影。 外面噪音重重,里面天昏地暗。 层层迭迭的快感仿佛钻入了骨缝,靳佳云在朱贤宇脖后留下了火辣的齿印,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一声声从喉咙里溢出的淫叫声,在他最后那声用力地闷哼里,戛然而止。 他们的眼前同时炸开了一道白光。 避孕套里储满了精液,朱贤宇拔出了湿漉漉的阴茎,靳佳云还趴在他胸口,直到穴口里淫水一股股全部泄出后,她才从他身上下来,高潮后的她,脸上像是晕染了一层更美的胭脂,比刚刚更美。 朱贤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目光深陷。 靳佳云迅速穿好丝袜,整理好裙子,动作迅速到无情,她拧住门把,没有看身后的男人,脑中已经恢复了冷静,“朱贤宇,答案没变。” 咔嚓一声,门被拧开,人影消失。 故意隔了一分钟后,朱贤宇才走出去,他点燃了一根烟,吐了几口烟雾后,他穿过花园往沙发走。只是在走过吧台时,他看到了靳佳云,她坐在高脚椅上抿酒,细腿上的黑色丝袜,在地灯的投射里更性感妩媚,调酒师双臂撑在吧台上,和她聊得欢快。 场景与人都没变,就像洗手间的几十分钟,只是朱贤宇臆想出的梦,手指夹着的烟半晌没抬起,他没心情继续抽着根所谓的“事后烟”,摁灭后,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沙发上没多久,便和俞忌言一起离开。 在小小的楼梯口,他们撞见了也要回家的许姿和靳佳云。 俞忌言自然带走了许姿,即便小两口还在僵持,至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那点磕磕碰碰都只是口是心非的情趣罢了。 朱贤宇和靳佳云走在后面,完美的扮演着客户与律师的合作关系。 没有对话,更没有对视。 四个人走到楼下的街道边,许姿问靳佳云怎么走,靳佳云说打车,许姿让她注意安全,然后上了俞忌言的车,只是在扣好安全带后,她从后视镜里,意外看到了靳佳云和朱贤宇在暧昧的拉拉扯扯。 已经是深夜,朱贤宇不放心靳佳云一个人回去,单纯只是想做个绅士,送她一程,但被她多次拒绝。 靳佳云打开打车软件,“我打的专车,很安全,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不想勉强她,朱贤宇点头,“好,我等你上车后再走。” “嗯。” 临着海的酒吧,到了深夜,海风一吹,还有些凉。 等车的靳佳云搓了搓胳膊,朱贤宇将挽在手臂间的西服撑开,披在了她的肩膀上。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西服上没有任何异味,只有舒服的香水味,以至于被他的气味覆盖,她也没有抗拒。 “谢谢。” “不客气。” 靳佳云很快挪开了视线,忽然那双手又绕到了自己的脖后,她警惕的抬起头,“你干嘛?” 朱贤宇的动作很温柔,手指将压在西服里的几根发丝轻轻拨出来,只是想让她更舒服一些,她愣了愣,又说了声谢谢。 海风温柔地吹开了朱贤宇的发梢,他站得很直,双手迭放在身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靳佳云,问她,“靳律师,我能不能了解一些情况?” 靳佳云以为是关于案子的事,“什么情况?” 朱贤宇的笑容很浅,“靳律师优秀又漂亮,身边的追求者应该不少,我想简单了解一下,和我竞争的人大概有多少?” 楼道里忽然涌出一群吵闹的年轻人,打断了靳佳云的思绪。 周身人影憧憧,靳佳云还在思考如何应付这个难缠的男人。 而朱贤宇似乎并不在意答案,深邃眼眸里浮起的笑意,是自信,也充满狼性,“你作为我的律师,应该很了解我,”双手始终交握在双腿前,他往前挪动的那半步是无形的压迫感,“应该知道,无论是做生意,还是赛马,我从来没输过。” “……” 21/宝马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1/宝马 第二天一早,靳佳云要赶去郊区处理一幢离婚案。 自从和妈妈搬进了浦湾公寓,乌烟瘴气的烦心事少了一大半,她后悔没更早咬牙买下自己的房,更早远离那几个晦气的男人。 披上一件白色香奈儿粗花呢外套,靳佳云就出了门。 早上七点半的成州,各个要塞都堵得水泄不通,打车高峰期更是连调度都费劲,她就差连拼车也选上了,焦躁时,她突然想起今早妈妈唐桂明提了一嘴关于“车”的事,唐桂明叹气道,认为还是应该先买车比较实用。 回回只有打不到车时,靳佳云才会想要拥有一辆座驾。 幸运的是,她加了调度费后,终于打到了一辆专车,只是要等十二分钟而已。 电梯门拉开,靳佳云挽上包包往出走。 成为了业主后,公寓楼下的管理员自然对她客客气气,每天早上那句“靳小姐,早啊”,都能换来她一天的好心情。 “早啊,靳律师。”管理员刚走开,又有声音重迭上来。 靳佳云并不惊讶在这里看到朱贤宇,“早啊,朱总。” 她的笑容、声音明明洋溢着热情,但对于朱贤宇来说,确是套着模板的千篇一律,不含任何感情。 绕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前,靳佳云笑着说,“朱总,你的案子,目前等开庭就好,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这趟,朱贤宇不是要来聊公事的,阳光温柔地洒上她化过妆的面颊上,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五官精致到挑剔不出死角,可让他着迷的不仅是她的美貌,还有她内在的智慧。想要博得这颗芳心,他知道难度系数有多高。 “嗯,我相信你。”朱贤宇站姿笔挺,“不过,我来找你不是因为工作。” 靳佳云弯起的眼角很勾人,“哦,想追我?” 都是成年男女,没必要拐弯抹角。 朱贤宇点头,“嗯,想请你喝早茶,有空吗?” 靳佳云摇摇头,“抱歉,我要赶去郊区见客户。” 知道律师工作繁忙,朱贤宇没强行留人,不过看到靳佳云冷漠地往外走,他还是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靳佳云盯着他的手掌,“怎么了?还有事吗?” 抬眼的瞬间,靳佳云发现朱贤宇的目光比刚刚灼热了几寸,“晚上有空吗?” 只可惜,她再次拒绝,“抱歉,晚上我约了人。” 坦白了心意,也意味着不必再隐藏占有欲,朱贤宇确实不理智了几秒,不过他的修养还是压住了他强势的一面。 他松开了手,“嗯,等你有空了,我再约你。” “好啊。”一声毫不不走心的回答。 朱贤宇回身,站在玻璃门边,看着在门外街道边等车的靳佳云,好像是打的车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一直在和司机掰扯。 他俨然没察觉到唐桂明其实在墙角边站了许久。 / 一上午很快过去,靳佳云和许姿在别墅见完了要告自己丈夫的女客户,正事没讲多少,几个小时全在抱怨,她们耳朵都听疼了。 要不是约了几个富婆喝茶,女客户不会轻易放她们走。 出去后,靳佳云捶捶肩,“所以你说,女人结婚有什么意义?” 她忽然想起来身边站着一个已婚的美人,她赶紧哄许姿,“但俞老板不一样,两年的无性婚姻都不乱来,可见他品行有多端正。” 许姿不想聊婚姻的事,她换了个别的话题,“我想去看车,你要不要陪我?” 反正下午也没事,靳佳云同意了,全当放风。 从郊区往市区开了四十分钟左右后,许姿将车停到了一家常光顾的宝马4s店,她拉着靳佳云去看车。 销售和许姿很熟,“许小姐,想换车呢?” 许姿看了看靳佳云,迟疑了半秒,然后点头,“嗯。” 白色线条的室内,视野通透,一辆辆车漆光滑的新车陈列在大厅内。 中午这个点来看车的人不多,许姿挽着靳佳云,在众多车型里,挑中了一辆白色款,“佳佳,好不好看?” 这辆宝马3系,就是之前靳佳云就看上的款,许姿忽然想起来了,“哦,我记起来了,你好像和我说过,你很喜欢这款。” “嗯,”靳佳云凑近看了看,嘴角扬起,“很漂亮。” “你要换这款吗?”她问。 许姿这声“嗯”拉得有些长,“但是,是买给你。” “买给我?”靳佳云一惊。 “嗯。” 靳佳云不会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姿姿,谢谢你,但我不需要。” 许姿拉起她的手,“朱贤宇这个人这么难搞,这几个月,我看着你成州、香港来回跑,我真的很心疼,送这点礼物,我都觉得还亏欠了你。” “这点礼物?”靳佳云扣住许姿的手掌,“许总,你知不知道,你最近送了我多少东西?光那些名牌包包、项链、首饰,加起来都能比过一辆车了,你现在又送我一辆宝马,我要真收下了,我该多不要脸啊。” 为了让靳佳云收下这辆车,许姿都开始撒娇了,“不管嘛,我就是觉得你打车很辛苦,也很不方便,我就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去见客户,你就收下嘛。” 这千金小姐娇气起来,靳佳云不适到摸了摸胳膊,“难怪俞大老板这么喜欢你,撒娇女人最好命。” 最后在许姿软磨硬泡下,靳佳云收下了这辆宝马。 靳佳云在后面欣赏车,许姿悄悄去交定金,取拿卡时,销售差点说漏嘴,“许总,这辆车朱先生……” “嘘!”许姿紧张得回头看了一眼靳佳云,还好她没听见。 / 4s店没有现车,需要在一周后才能提车。 虽然收下了许姿的好意,但回去的路上,靳佳云始终觉得这份礼物太过贵重,车和那些名牌包袋的意义始终不同。她不喜欢欠人情,即便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不是那种感情大过于理智的人,她知道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或许有天,她会走,而她的选择或许会伤害到许姿。 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靳佳云回到了家中。 拧开门后,她习惯性叫了声“妈”,唐桂明也应了,只是她循着傍晚朦胧的光看过去时,见朱贤宇竟然坐在沙发上。 “你……”有妈妈在,靳佳云收回了随意的态度,礼貌的问,“朱总,你怎么来了?” 朱贤宇坐姿端正的朝她微笑。 唐桂明站起来解释,“是朱先生打电话给我,想和我聊聊粤曲唱片的事。” 靳佳云简单嗯了声,视线却偏向朱贤宇,四目紧紧交汇。 换好拖鞋后,她本想回房先换件舒服的衣服,却恰好撞见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哥哥靳佳雄,她恼羞成怒,“谁让你进来的?” 22/"心疼我"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2/心疼我 靳佳雄吊儿郎当的环顾四周,“要不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棉袄呢,你挣了大钱,买了房,只告诉了妈,根本不把我和爸放眼里。” 这句话让唐桂明也忍无可忍,“阿雄,你好好说话。” 可靳佳雄和他爹一个样,挣不来几两碎银,还总爱耀武扬威,对母亲向来只有在伸手要钱的时候才能卑躬屈膝,“我说错了吗?当年我结婚买房的时候,我还请客摆酒,靳佳云倒好,这都住进来几个礼拜了,声都不吱,要不是给客户送礼,在楼下意外碰到你,我估计啊,她嫁进豪门了,我都不知道。” 他拉长的叹息显得极为刻意,眼神有意无意的朝朱贤宇瞟去。 朱贤宇始终保持该有的风度,面上看不出情绪起伏,只是目光微微钳紧。 靳佳雄在这里多站一秒,靳佳云都能反胃,冷怒地将他扫地出门,“出去。”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靳佳雄,四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地痞流氓一样,双手插在兜里,歪着头朝唐桂明说,“妈,我有事找你。” 靳佳云知道是要钱,她挡在了中间,截住了他们的对视,“出去。” 一丁点好脸色都给不了。 打牌又欠了好几千的靳佳雄,本来想从老婆那拿,但最近老婆不知道受谁的指点,把钱全部存给了娘家,就给了他几百块。他又是个月光,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白嫖生活,他就是吃准了妈妈会给。 “走开,”靳佳雄怒指靳佳云,“我和妈的事,你别多事。” 靳佳云瞪起眼,“靳佳雄你好意思吗?四十岁了,你不但一分钱不给妈,还学人家玩牌,搞得一身债,没钱了就问妈要,你还有良知吗?” “关你屁事啊。”靳佳雄恼了,他今天必须得拿到钱还债,推靳佳云时,手劲大了点,直接把她推倒在地。 “佳佳……”唐桂明起身时,发现朱贤宇已经蹲在地上扶起了靳佳云。 “没事吧?”朱贤宇检查了一下她的胳膊、腿部是否有伤。 靳佳云撑着他的手臂慢慢站了起来,“我没事,谢谢你。” 唐桂明走过去,摸了摸靳佳云的肩,安抚她的情绪,“我和你哥去趟房里,你陪朱先生在外面呆呆,他茶凉了,你重新泡一杯。” 忍下了一口气,靳佳云被朱贤宇搀扶着回了沙发。 “我给你倒杯……”刚坐下的靳佳云,想起身给朱贤宇倒杯茶,却见朱贤宇比自己快一步走到了饮水机边,还倒了一杯温茶给她。 “别急。”他说。 四目相汇,朱贤宇摊开掌心,轻轻地按在她薄瘦的肩上,用掌心温柔地力量安慰她,而他身上流露出的沉稳气息,渐渐抚平了靳佳云心底的毛躁。 她握着水杯,垂下眼眸,抿了一口润嗓的清茶。 “妈,不够,再给点。” 房间里拿了两千块还嫌少的靳佳雄,侧了侧颌,盯准了唐桂明钱包里露出的红色票子,“我妹马上都要嫁豪门了,这房子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外面那个男人买的,谁知道呢,但是她应该没少给你零花钱。” “阿雄啊,”唐桂明心寒,“上次你怎么对我说的,你说你再也不赌牌了,你说要存钱,要好好照顾小雨,她现在怀了二胎,你怎么还能这么不上进呢。” 若不是气急败坏,她很少对孩子发脾气。 这些话,靳佳雄听了烦,揉了把脸,“就这次了,最后一次,再给我两千。” 唐桂明捏紧了钱包。 “给我。” “阿雄啊。” 听见里面起了争执,靳佳云放下水杯就朝房间冲,但被朱贤宇拽住,盯着她激动的双眸说,“能咬狗的,从来不是羊。” “……”靳佳云只听白了一半。 最后唐桂明钱包里的百元钞票,都被靳佳雄搜刮一空。 靳佳雄前脚刚离开,朱贤宇礼貌道别后,也走出了公寓。 很巧,电梯里只有两个人。 刚刚还在母亲和妹妹面前作威作福的靳佳雄,与气场强大的朱贤宇单独相处在密闭空间里时,他心底一阵虚。 他们认识,并且有过金钱上交集。 靳佳雄胆怯的靠边站,“没想到朱老板对我妹妹是认真的。” 朱贤宇不屑与这样的边角人物多说一个字,只是锋利的目光割得靳佳雄脸颊上的肉疼。靳佳雄用假笑掩盖内心的惊恐,恨电梯降得太慢。 当红光马上落在1层,靳佳雄以为自己能获得自由时,一只手臂从身后穿过,合上了电梯门,按下了b3层的键。 “朱老板,您这是?”靳佳雄越发恐慌,胆战心惊。 朱贤宇默不作声,直到电梯门拉开,他对靳佳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靳佳雄战战兢兢的往外看,双脚刚挪到水泥地上,两名壮汉将他拖入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迅速合上了电梯门,电梯升到了b2层,朱贤宇走出去,接通了电话。 电话里的人应该就在楼下,“朱老板放心,我有数的。” “嗯。”朱贤宇信任的挂了电话。 / 公寓里,靳佳云和唐桂明坐在卧室里,木门随意的虚掩着,天都暗了,家里也没开一盏灯,靳佳云的脸色很难看。 唐桂明握着她的手,安慰,“佳佳啊,对不起,我知道那是你孝敬我的钱,但是你哥那副德行,我要是不给,小雨可能会有麻烦。” “妈,我没有怪你。”靳佳云眼里含着泪,她摸了摸唐桂明皱纹横生的脸颊,很心疼,“我只是在恨自己,还是很没用,没能帮你摆脱他们。” 唐桂明摇头,“你已经很有用了,佳佳,不要自责,一定不要。” “嗯。”靳佳云掉了几滴泪。 唐桂明用手背替女儿擦了擦湿润的眼尾,“别想了,妈妈今天买了几斤新鲜排骨,一会儿给你做红烧排骨,好不好?” “好。”靳佳云笑了。 半个小时后,餐厅里香飘四溢,满满的肉香味。 为了舒缓心情,靳佳云打开了音响,放了张喜欢的cd,窝在沙发上休息的她,忽然收到了一笔大嫂何雨的转账,何雨很快也打来了一通电话。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靳佳云担心何雨在为哥哥补偿。 何雨说,“我挺着个大肚子,还能找份在家办公的工作,还不是因为你的帮忙,我上午刚发了工资,我一分都不想给你哥,这一千块是我对你表达的谢意。” “心意我收到了,但我不会收你的钱,你两个孩子,负担大,自己拿着用,我不缺钱。”靳佳云谢绝了她的好意。 何雨又说,“佳佳,一千块而已,你不收我心里不舒服。” “别这样,嫂嫂。” “而且你知道吗?领导好像很喜欢我写的文案,说是有一个唱片公司找过来,想让我去帮他们的粤曲专辑写文案,会涨点薪水。” 看着桌上朱贤宇送给妈妈的礼物,靳佳云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是红韵唱片吗?” “你怎么知道?”何雨激动。 靳佳云随便找了个理由,“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你领导添哥早就告诉我了。” “哦,也是。” 没聊几句,何雨就被孩子叫走吃饭了。 靳佳云握着手机,琢磨起朱贤宇的行径,她转过身,跪趴在沙发上问厨房里炒菜的唐桂明,“妈,朱老板和你聊什么了?” 唐桂明怔了怔,没着急答,而是等排骨炒好后端菜上桌,站在桌边,她笑得特别幸福,“朱老板问我,他能不能追我的女儿。” “……”靳佳云心往下猛坠,她觉得这个猪妖一定是疯了。 这顿晚餐,靳佳云吃得魂不守舍,唐桂明还笑了她好几次。 饭后,靳佳云躲在阳台,给朱贤宇打了通电话,想和他聊聊。朱贤宇却拒绝了她的电话沟通,说两个小区离那么近,他提议面谈。 只要案子一日没结束,朱贤宇都是靳佳云的大客户。 走路5、6分钟就能到的距离却是近,朱贤宇通知门卫,靳佳云顺利的走进了Park Apartment。喂过一次乌龟,靳佳云对这里的地形算是熟悉。她走到楼下时,看见朱贤宇穿着舒服的居家服,已经在长凳旁等候了一段时间。 “想我了?”朱贤宇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的内心。 靳佳云笑笑,“朱老板很会脑补。” “我有事要问你。”她有些严肃。 朱贤宇揉了揉额头,面色看上去有些虚弱,两颊微红,有发烧的迹象,“这些事能不能挪后问?我今天不太舒服。” “你不太舒服为什么还叫我来?”靳佳云沉下一口气。 一双修长的腿往前一迈,朱贤宇与靳佳云的距离寥寥,他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抱入了怀中,发烫的面颊贴着她的脖窝,“就是因为不舒服,才想见到你,想要你心疼我。” “……” 23/「爱情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3/「爱情」 恰逢是饭后散步的点,时不时总会路过的人,朝楼下拥抱的男女偷望几眼。被朱贤宇抱到不自在的靳佳云,拍了拍他的背,“朱老板,不舒服就上楼休息。” 明明两人的身体已经亲密过无数次,但她仿佛就是个天生捂不热的人,软硬都不吃,朱贤宇拿这位大律师头疼,可也没撤退,鼻音让他显得有些可怜,“今晚陪陪我吧。” “不想。”靳佳云摇头,脸上带笑,算是客气的拒绝,“明天我还要处理一宗棘手的案子,今天我需要早点休息,既然朱老板不舒服,我改天和你谈。” “嗯。”朱贤宇同意了,但手却撑住了额头,样子有些难受。 本来不想管,毕竟只是一个感冒发烧,但朱贤宇渐渐弯下的腰,让靳佳云紧张了起来,她扶住他的手臂,“还好吗?” “可能这段时间两头跑,又加上换季,不小心感冒了。”朱贤宇呼吸声很重。 “家里有药吗?” “嗯。” 思量了一会儿,靳佳云最后还是讲了情面,扶着朱贤宇往楼道里走,“朱老板帮了我和我的家人很多忙,我要不把你送上楼,我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朱贤宇竟嗯了一声。 目光在他脸上扫了扫,靳佳云笑了,“一个鼎鼎大名的香港富商,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撒娇求照顾,我要是偷偷说出去,朱老板的名声可不保啊。” 朱贤宇扭头盯着她,却说,“我只会在靳律师面前低低头。” “……”靳佳云低下了头。 这间顶奢的公寓到了夜里,景色更迷人,霓虹光影一道道覆在透明的玻璃上,靳佳云开了灯,陪朱贤宇进了卧室后,她去厨房接水,来过一次的她,杯子放哪,家电如何使用,她似乎了如指掌。 倒了杯温水,找到药后,靳佳云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将水和药递给了朱贤宇,长腿翘起,“我生病的时候,恨不得一个人窝在被子里,谁我都不想见,朱老板却像个三岁小孩一样,非要人陪,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生了病的朱贤宇,卸下了平日里精明的外壳,虚弱的靠在床头,看上去竟有些好欺负,她忍不住逗了他。 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朱贤宇并不放在心上,况且他此时的的确确是那个想要被哄的三岁小孩,他吞下退烧药,说,“其实我是一个很讨厌热闹的人,从小就独来独往,和父母、亲人之间也走得并不近,但唯独生病,我不能一个人。” “为什么?”靳佳云好奇。 朱贤宇道来,“中五那年,有一次我重感冒发烧,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睡觉,进来给我送药的人说,生病了要是没人照顾,连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靳佳云惊怔,“谁这么恶毒?” “你要帮我打赢的人。” “四姨太林碧欣?” “嗯。” 靳佳云惊诧的沉下一口气,头也低了下来。 而一直望向她的朱贤宇,药物在身体里逐渐起了反应,他昏沉的脑袋,却用力地扯出了那段17岁噩梦记忆。 那日,全家出游,别墅里只剩生病的他,只是一个发烧感冒而已,喝完药睡一觉出出汗就自然会好起来。他没多想,盖上被子里睡去,处在半梦半醒间时,他听见门被人推开,忽然惊醒,难受得他翻不了身,女人的香水味越来越浓。 “你别动,阿贤。” 走进来的是父亲的四姨太林碧欣,她将手中的一碗中药放在了桌边,毫不避嫌的去扶朱贤宇的肩,因为他怕出汗,便没有穿上衣,她忍不住稍微摸了摸少年的肌肤,“我看你感冒了,就想留下来照顾你,我熬了点中药,你喝了,会好得更快。” 朱贤宇并不想喝,轰赶林碧欣。 可林碧欣还是有点缠人的妖术,坐在了床边,亲手喂他喝药,“阿贤,你知道吗?生病了要是没人照顾,死了都没人发现的,多惨啊。” 本就身体不舒服的朱贤宇,受到林碧欣言语的刺激后,一怒之下,朝她吼了一声滚,还推翻了她手中的中药。 最后听见门外有动静,林碧欣才不得已收手。 从回忆里走出来,朱贤宇平静的轻笑,“你知道她给我的是什么药吗?” 靳佳云问,“什么药?” “催情药。” “……” 林碧欣走后,朱贤宇反锁了房间门,一觉睡到了夜里,保姆进来收拾屋子,跪在地上擦地板时,闻见药材的味道有些特殊,便结结巴巴的问,“少爷,你、你怎么会喝这种药?” “这不是治感冒的药?” 保姆立刻慌忙的解释,因为她老公在药材店打工,所以她对各类药材非常熟悉,说这哪是治感冒的,这是催情的。 时至今日,朱贤宇清晰的记得,当时的他穿好衣物,拖着疲惫的身躯冲到了客厅,见到了刚刚回家的父亲,本想将林碧欣的罪证一一昭告天下,可见到两人不顾旁人缠绵亲吻,他只能咽下怒气与委屈,退回了卧室。 朱贤宇花了几分钟,将自己少年时期的阴影说了出来。 这是他从来不向人说起的秘密,可是他此时很想说给靳佳云听,他不怕丢脸,也不怕她会对自己有异样的看法。 这宗遗产继承案涉及到了一个庞大的家族,接手时,靳佳云费了许多精力去了解朱贤宇的家庭构造,也摸清了林碧欣与朱家的纠葛,只是她没想过,就是这样一看完美的女人,竟然企图性侵丈夫的儿子。 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提到这个人名,朱贤宇的眼里都会有怒。 “因为这件事,所以你一直不与女人往来?”靳佳云问。 朱贤宇点点头,“嗯。” 他又笑,“我珍贵的第一次是被靳律师夺走的。” 听出来他是在开玩笑,靳佳云起身想去给他再接一杯温水,眼睛没看床,“所以我不睡处男,缠人,麻烦。” 朱贤宇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在颤动,“靳佳云,我是认真的。” 他的手掌用了些力,是在表达他坚定的态度,而靳佳云只是扭头,提起一声轻笑,看向他,“朱老板,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想和我谈恋爱?就算是确立了关系,男女之间无非也就是看看约约会、吃吃饭、共度良宵,打发点无聊时光而已,很没劲的。” 她确实对恋爱提不起一丝兴趣。 “靳律师对恋爱的定义,只是这样吗?”松开手,朱贤宇认真想要得到答案。 靳佳云回问他,“不然呢?朱老板有何高见?” 朱贤宇紧紧地盯着靳佳云那双冰冷的眼,毫不保留地将自己的答案告诉了她,“我认为好的感情,是可以为彼此遮风避雨,可以陪着彼此共同前进。” “……”靳佳云垂下眼眸,逃避开了他的视线,一颗藏起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 最后,靳佳云以想要喝水为由,走出了房间。 厨房没有开灯,她把自己圈在一个昏暗的空间里,手中的水一口都没有喝,目光涣散的盯着地板,耳旁边刮起了一声篮球场的尖锐噪音。 那时的她和胡文矜已经谈了一年,在图书馆温习了一整天,她就坐在篮球场陪男朋友打球,放放风,太阳落山后,他们一起手牵手去附近的川菜馆吃晚餐。 走到一半,她突然很想问一个矫情的问题,“诶,你觉得好的爱情是什么?” 胡文矜愣了愣,就像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反问她,你呢。 靳佳云眉眼舒开,笑着说,“我认为好的爱情是,可以互相遮风避雨,可以彼此共同进步。” 胡文矜只同意了她的观点,回应了一声,嗯。 当时的靳佳云还是很向往美好的爱情,甚至是婚姻。在漫长的恋爱时光里,她确实受到了胡文矜的百般照顾,也一起考去了纽约读研。一切看起来,她都像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可是她终究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这个世上所有的承诺都有期限。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恋爱后,靳佳云与其说不再期盼美好的恋爱,不如说,她不再相信人性,当一个人将事物看透,那这个世界里的游戏就变得索然无味。 尤其是,男女游戏。 “靳佳云。”朱贤宇的声音叫醒了游离中的靳佳云。 靳佳云抬起头,在昏昏暗暗的光线里,与他对视上,“怎么了?” 朱贤宇朝桌角走近了一步,说,“刚刚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嗯,那你继续说。”靳佳云很尊重他。 朱贤宇眉目收紧,补充了未说完的话,“我做人做事,向来一诺千金。” “……” 24/过夜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4/过夜 靳佳云不喜欢在感情这件事上和男人聊得过深,即便对象是朱贤宇,一个无论身份、地位、财、名誉都万里挑一的人。在外人看来,认为她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能有机会被这种级别的大富豪看中,如果不牢牢把握,实属愚蠢。 但,她的生活的的确确融不下男人。 “ok,我会考虑的。”靳佳云也总不能太打击对自己有恩的人,越过了这个话题,指着卧室的方向,“朱老板感冒了,还是要多休息,快进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朱贤宇挡在了她身前,“留下来,可以吗?” 一双眼睛太过深邃,深邃到能穿入靳佳云的心底深处,所以她逃避了他的目光,“我不会在这里过夜。” 朱贤宇垂头叹气,但身体并没有挪开。 “朱贤宇,”靳佳云不想耗下去,“我明天上午11点要赶去客户家里处理案子,况且你还发烧,你不至于这样了,还……”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让你陪我,”朱贤宇打断了她,“明天我送你去客户家。” …… 靳佳云最后愿意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知道朱贤宇要真执着一件事,会软硬兼施,她逃不掉,另一方面是,他帮了自己的大嫂。 “我留下来陪你,是因为你帮了我和我家人。”她认为必须将理由说清。 朱贤宇却轻笑一声,没说一个字。 他就算是再装委屈,骨子里到底是一个精明的商场老狐狸,靳佳云没将话题扯远也没继续,说了一声去洗澡,便走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的靳佳云,没有睡衣可穿,索性随便套了件朱贤宇的衬衫,一件正经的商务衬衫,松松垮垮的垂在她身上,一双纤细的长腿白皙光洁到发光,平时勤于健身,从大腿到脚踝的线条几乎完美。 靳佳云在房间里走动时,躺在床上的朱贤宇盯着性感的人影,喉结一滚,吞咽了一番。她站在床边,倾泻在肩前的卷发被她轻轻撩到耳后,“还有被子吗?” 朱贤宇摇头,“没有,一个人住,为什么要买两床被子?” 知道这个男人在撒谎,不过靳佳云没追问,掀开被子坐了进去,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发现还早,“才9点多,你先睡吧,我看会儿手机。” “嗯。”朱贤宇慢慢躺了下去。 丝绸的被罩贴着肌肤,靳佳云一日里的疲怠,在轻盈丝滑的触感里消失,她看了一眼静静闭上眼睛的朱贤宇,又一次感慨他的投胎本事,如果有他一半的财富,她估计每晚做梦都会笑。 看了两眼,她转过头刷起手机。 手机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案件资料。 靳佳云本来想趁睡前再研究一下案子,却突然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四姨太林碧欣的名字,立即弹出了一堆十几年前的八卦。林碧欣当年在香港算是最当红的主持人,有主持界“邱淑贞”的称号,那时港媒都说她一定会嫁进豪门做少奶奶,但没想到,她放弃了年轻公子哥的追求,做起了朱铭锋的四姨太。 婚后的十几年里,林碧欣先后为朱铭锋生下了两个儿子,因为肚皮争气,所以时至今日,她都是最受宠的姨太太。靳佳云顺手点开了一个ins账号,满屏都是林碧欣挥金如土的豪门生活,不是周游世界,就是与朱铭锋出海度假。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正房。 接手这桩案子时,靳佳云只是按照朱贤宇的要求去研究案件,找方法打赢,这是第一次,她带着不一样的心境去重新了解林碧欣。也是在知道朱贤宇少年时期的阴影后,她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憎恨林碧欣,一定不能让林碧欣拿到老爷子一分钱的遗产。 手机垂在腿上,靳佳云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件事。 有一次在朱贤宇中环大厦底下,她刚吃了午饭准备上楼,意外撞见朱铭锋挽着一个女人走出来,她认识,女人是林碧欣。林碧欣本来要上车,却在将朱铭锋送上车后,又折返回了大厦,恰好,她与林碧欣同乘一辆电梯。 走出电梯后,她们相同的路线在总裁办公室前分开。 靳佳云进了隔壁的助理办公室,而她看到林碧欣没有礼数的直接推门进了朱贤宇的办公室。大约十几分钟后,她想去天台抽根烟透透气,又恰好偶遇了从办公室出来的林碧欣。 在楼梯口,她听见在打电话的林碧欣,对那头的人进行了一番温柔地恐吓,“阿贤啊,你还是要对我客气点。” 蛇蝎美人果然藏剧毒。 叮、叮—— 传来连续两声微信尖锐的讯息声,走神的靳佳云吓醒,怕吵醒旁边的男人,她慌张的调了静音。一到夜里,微信里乱七八糟的小鲜肉就四处乱窜,说实话,有些她都对不上号,不是朋友介绍的,就是酒吧里认识的。 一个叫阿bin的鲜肉发来了两条10秒的语音,靳佳云侧过身调小音量时,有种偷情的错觉,听筒紧紧贴着耳朵。 男生的声线很好听,“佳姐,想你了,想开车带你去兜风……” 终于听完了,靳佳云敲键盘回复,身子越侧越过,甚至只留了张背影。 “如果你想兜风,你可以走。”背后突然冒出声音,吓得手机差点从她手心滑到地上。 打发掉小鲜肉后,靳佳云把手机搁在了桌上,关了台灯,躺进了被窝,“朱老板如果再这么多话,我会理解为,你在装病。” 朱贤宇却轻轻笑了笑,“只是有光,我睡不着而已。” “要么说你事多,非得身边躺个人。” “你在埋冤我吗?” “……” 既来之则安之,靳佳云觉得如果再多说一句,这一夜都别想舒心度过。她盖好被子后,闭上了眼,“睡吧。” 朱贤宇忽然翻过身,身子冲她的方向躺。 男人高大的身躯侧过来,压住了靳佳云半边的视线,胸膛的热气一寸寸地罩住她,逐渐有种安全地带被侵犯的不适。她没有说话,而是翻过身冲另一头侧身入睡。 “啊——”突然,一只手臂紧紧捞住了她的腰。 朱贤宇的手臂一用力,靳佳云身上的衬衫就往上掀,她只是稍稍挣扎了一下,背后似乎抵到了什么热热的异物。 “朱贤宇,”这时的她快没了耐心,“你要么好好睡觉,要么我走人。” 朱贤宇没有装病,他确实发烧了,只不过不太严重,吃了药,头有点晕沉,可他很开心靳佳云愿意留下来陪自己,并且刚刚拒绝了其他男生的邀约。或许是心情舒畅,所以他很想要拥抱她。 揽在她腰上的手臂很安分,没有做其他事,他贴在她的头顶,轻着声说,“靳佳云,你快点答应我,我想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 被他炙热的气息搅乱了平静的情绪,靳佳云呼吸急促地提醒他,“朱贤宇,我不喜欢别人逼我做选择。” 听出她有些生气了,朱贤宇放开了手,“ok。”他翻过身,仰面平躺,闭上了眼,“晚安。” 靳佳云观察了几分钟,听见朱贤宇的呼吸声渐渐变沉,她才又一次盖好被子,稍微往床边挪了挪,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久久睡不着的她,望着天花板上一道道百叶窗影,长叹了口气。 她回想,上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的过夜,还是和胡文矜。 后来,她从不与男人过夜,是因为,夜晚比白天容易滋生出不真实的情愫,让人在假性的浪漫里做出错误的判定。比如,胡文矜有很多装模作样的誓言,都是在酣畅淋漓后的欢愉后说出,而陷在情欲里的她,一次次不理智的相信了他口中的每一个字。 那些糟糕的回忆不知在脑海里盘旋了多久,靳佳云才沉沉睡去。 翌日,她在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躺在哪,有点像自己家,又有点像父母家,双臂好像抱着一大块硬邦邦的巨型玩偶,一条腿不自觉地就架了上去,玩偶身上还有点清香,她舒服的将脸颊也贴了上去。 直到柔软的唇被玩偶咬住,她才从梦中惊醒,用力地睁开眼,看见朱贤宇低头投入地吮吻自己,双臂紧紧揽着她的腰,几乎是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吻。 25/追求者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5/追求者 在床上天生般配的两个人,只需要一个亲吻,便能火花四溅。 晨间的一番缠绵后,靳佳云洗完澡便匆匆离开,即便朱贤宇想挽留她陪自己吃早餐。在卧室门口,她拍了拍他的脸,善意的提醒他,“朱老板要懂知足喔。” 在感情的博弈里,朱贤宇的确没有她精明。 回到家中的靳佳云,换了身衣服要出门。 唐桂明还是她喊先喝点粥填饱肚子再走,至于女儿的彻夜未归,她并没有多聊一句。她知道女儿工作繁忙,不想一大早就谈这种隐私的事,况且她很尊重女儿的感情选择。 出门前,靳佳云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 她对唐桂明说,“妈,那几个人,你不要再心软放他们进来,退一万步讲,这个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谁不能踏进来,就算对方是我的爸爸和哥哥。如果他们闹事,你可以选择报警,如果警察局解决不了,你打电话给我,我会作为律师来处理。” 她冷漠到不讲一丁点亲情。 唐桂明知道怎么处理,她让女儿放宽心,好好去上班。 刚准备关门,靳佳云又回头补充了一句,“还有,朱贤宇如果想和你聊粤曲唱片的事,你请他去酒楼谈,费用我出,但我不想让他随意出入我的家。” 女儿严肃的表情,惹得唐桂明捂嘴笑。 “妈,你笑什么?”靳佳云读不懂。 “没事没事,”唐桂明收起笑,把她往外推,“不是要见大客户吗,快点去,迟到可不好了。” 自从要出粤曲唱片,靳佳云发觉妈妈和朱贤宇走得越来越近,她不知道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但至少,每晚在家里哼唱粤曲的妈妈,脸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不再心事重重,也不再愁眉苦脸。 只要妈妈开心,她会全力支持。 下楼后,靳佳云看见了朱贤宇,像是已经在大厅里站了一会儿,气色红润的他,没了昨晚的虚弱,一身深灰色西服,无论在何地,他衣着总是精致讲究,站姿也笔挺端正。 “你怎么来了?”靳佳云问。 “送你,”朱贤宇说,“我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 见还没有打到车,靳佳云索性接受了朱贤宇的好意。 上车后,靳佳云一直在低头忙工作,群里的消息满天飞,她嫌打字慢,后面干脆都是语音回复,沉浸在工作的世界里,俨然把一旁的大老板当成了空气。 甚至脑袋蒙圈,靳佳云一度差点把朱贤宇误当成了司机,看到一条微信后,她着急地抬头说,“麻烦你帮我改个路线……” 脱口而出,她忽然才意识到自己犯傻了。 朱贤宇怔了怔,低声笑,“靳律师,我这辆劳斯莱斯好歹也值700多万,你是不是应该稍微尊重一下我的身份?” 一句调侃而已。 靳佳云道歉,“对不起,我忙晕了。” 平稳的驱车,朱贤宇侧头看了靳佳云几眼,然后问,“要改哪条路线?” “去中慧路。” “好。” 靳佳云新接的案子也是一宗遗产纠纷案,一开始许姿将案子委派给她时,她有点犹豫,倒不是怕处理不了,而是当事人的儿子之前追求过她,因为被拒,和她闹过一些不愉快,她只是担心会受影响。 不过,她还是临危不乱的接下了案子,毕竟,她很擅长这类官司。 林珍在成州的贵妇圈里算是领头人物,为人势力又尖锐,连找律所都要看老板的背景,因为许姿家境殷实,又有一个有头有脸的富豪老公俞忌言,所以她很放心。 在选律师时,林珍一眼相中了靳佳云,因为她的履历够漂亮,尤其是她竟然能替香港豪门之子的朱贤宇打遗产案。见到靳佳云本人,林珍从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番,全身的Chanel虽然不是新品,但至少有点品味。 “林太太好。”靳佳云伸手打招呼。 林珍收起打量的目光,握住了她的手,“我临时改变见面地点,辛苦靳律师了。” “应该的。” “嗯,里面坐。” 林珍选了一间老字号茶楼的包间,里面没有其他人,两人喝了一口热茶后,靳佳云开始切入正题,聊起了案子。 聊了一个小时左右,收尾时,林珍揭开茶杯,忽然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靳佳云,“听说你还在帮朱铭锋的儿子朱贤宇打遗产案?” 虽然话题突然偏航,靳佳云还是很沉稳,“嗯,是的。” “你和他很熟吗?” “……”靳佳云愣了愣,摇了摇头,“不熟。” 林珍忽然笑了,“靳律师,你这就低调了,上次在香港赛马场,我的朋友看见朱贤宇带着你站在第一排看比赛,还亲了你。” 见靳佳云脸色突然沉下,林珍又笑着解释,“靳律师不必紧张,我说这些,也没有别的原因。是因为我一向很挑剔,尤其是这次的案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自然要全方面的了解我的律师,所以你和朱贤宇的关系,会让我更信任你。” 即便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但靳佳云还是露出微笑,“谢谢林太太对我的信任。” 林珍“嗯”了声,抿了抿茶。 走出茶楼后,林珍挽着包,一副优雅的富太太模样,司机打开了奔驰的车门,她在上车前,点拨了一下身旁的大律师,“靳律师啊,都是女人,我就好心告诉你一句,做得好不如嫁得好。” 靳佳云敷衍的点了头,送走了林珍。 黑色的奔驰从马路上消失,靳佳云见这里离公司不远,想溜达回去,顺便透透气,刚转身,便又看见了朱贤宇。 “朱老板不忙吗?”或许是被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了一番,靳佳云心底闷闷的透不过气,语气不是很好。 朱贤宇走到她身前,“嗯,我不忙。” “但是我很忙。” 察觉到靳佳云应该是在刚刚见客户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朱贤宇只问她需不需要送,因为他约了许姿谈事,顺路。她说这里离公司很近,想走过去,他没再纠缠,退回了车中。 大约十几分钟后,靳佳云边散心边走回了公司,呼吸了点午后的新鲜空气,被阳光晒晒,她舒坦了许多,调整好状态后,进了大厦,准备下午的工作。 刚结束午饭,所有人都投入了工作中。 穿过会议室时,靳佳云看到许姿在和财务组的开会。她匆匆回到工位,打算一会再和许姿回报林太太的进展。放下包和一盒从便利店买的鸡肉沙拉后,她去茶水间煮了杯咖啡,一上午忙得她头昏脑胀。 Mac的屏幕里是密密麻麻的资料,靳佳云边看资料,边扒拉着碗里的沙拉,便利店随便买的果然味道一般,食之无味,她吃了两口就扔下了叉子,低头继续忙工作。 会解散后,公司里忽然闹哄哄。 许姿先没回办公室,而是接到一通电话后,去了电梯口。毕竟朱贤宇是自己超级大客户,她可不能怠慢。 “朱老板,好久不见。”许姿伸出手,笑得漂亮。 朱贤宇礼貌的握住,“许老板,下午好。” 两人简单的寒暄后,许姿带着朱贤宇往办公室走,穿过走廊时,几乎所有的人头都朝这头摆,开始交头接耳。 朱贤宇环顾起四周,“许老板还是不要这么快给俞老板甜头,再考验考验他。” 许姿好奇,“为什么?” 朱贤宇微微皱起了眉,开玩笑的给了好友一刀,“俞老板把自己的公司装修得金碧辉煌,怎么对自己的妻子这么抠门,也不给许老板的公司好好装修一下。” 许姿愣住,不疾不徐地解释,“其实我们公司去年年底才重新装修过。” 只见朱贤宇摇摇头,“可有些地方,我认为不是很合理。” “哪里?”许姿问去。 朱贤宇抬起手臂,指向了窗户角落的工位,“如果那边的窗户能改成落地窗,我想员工的视野会更通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许姿发现那个被圈出的位置恰好是靳佳云的工位,她联想到了一些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随后,两人前后脚进了尽头的办公室。 外面瞬间哗然一片。 尤其是被朱贤宇指过的那个区域,两个女律师把椅子一转,开始叽叽喳喳的谈论起这位传闻中的豪门之子。 “诶,本人真的巨帅啊。” “确实没想到又有钱又能长这么好看,跟看电视剧一样。” …… 靳佳云只是侧耳听,没发表任何感言,直到一个女律师勾住了她的脖子,“佳佳啊,原来朱贤宇这么帅的吗?上次问你,你还说一般。” “在我眼里就是一般。”靳佳云敲着键盘,一脸平静。 女律师朝靳佳云竖起大拇指,“牛逼,要么说你见多识广呢,这都能叫一般。” 另一个女律师插嘴,“不过对佳佳来说,可能真是一般了,上次追我们佳佳的那个文家少爷,长得确实不赖啊,还更年轻。” 她们的话太密,吵得靳佳云头疼,她起身转开了两人的椅子,“求求你们了,别打扰我工作,谢谢。” “ok,ok。”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了。 忙了会工作,靳佳云突然接到了林珍儿子文柯的电话,她握着手机跑去了走廊的窗户边才接通。 “有什么事吗?”靳佳云不知道这少爷又想玩什么把戏。 文柯说,“听说你接了我家的案子,这桩案子不简单,想提前犒劳一下你,晚上请你吃饭,可以吗?” 靳佳云想拒绝,“对不起,晚上我有约了。” 文柯语气变得尖锐,“又拒绝我,不太合适吧。” 邀约像是威胁。 和许姿热聊了一阵的朱贤宇,在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巧碰见了站在角落里满脸愁容的靳佳云。 “靳律师,怎么了?”朱贤宇走近了一些。 一通令人不爽的电话,让靳佳云都没了做事的心情,她本来随便敷衍掉朱贤宇,但不知是不是和他亲近了的缘故,她竟然第一次想寻求他的帮助,“朱老板,你晚上有空吗?” 26/改称呼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6/改称呼 7点一过,工位空了一半。 后排那一大片区域只剩下靳佳云,文柯约了她8点半见面,其实她本应该动身,但朱贤宇说,既然寻求了他的帮忙,就让她稍安勿躁,听他的安排,她同意了。 楼上,25层。 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从尾部的办公室前后走出来,俞忌言撇了一眼朱贤宇,笑。朱贤宇不悦的问他,“笑什么?” 俞忌言边走边说,“这么频繁来成州,还置业,却又没有公开感情,看来是被哪个女人拿捏住了。” 朱贤宇侧头一笑,“怎么不能是我拿捏女人呢?” “你承认了。” “……” 两个商场的老油条斗智斗勇,常常不分高下。 走到电梯口,俞忌言拍了拍朱贤宇的背,“我们是好朋友,你和你靳律师的事,我绝不会多问。” 说完还低头笑。 不愧是只老狐狸,朱贤宇只问了一句,“很明显吗?” “嗯,”俞忌言只点了点头,不免感慨,“我听许姿说,靳律师很不一般,不是什么小女人,难怪让我们朱少爷都追来了成州。” 朱贤宇没回应,越过了这个话题,想到了一件公事,“对了,我想和你合作。” “什么合作?”俞忌言问。 “你不是有收购英夏影业的计划吗,刚好,我有打算收购红韵唱片,希望以后,我们可以合作愉快。”朱贤宇是认真的。 俞忌言皱眉摇头,“朱少爷,你不是打算我在电梯这种敷衍了事的地方,就让我答应你吧?” 朱贤宇故意叹气,“我还以为,以我们两个的关系,就是在厕所,都能谈成生意。” 沉默了几秒,俞忌言与他对视相笑。 两个多年好友拍了拍彼此背,然后一起走进了电梯。 在缓缓下降的电梯里,朱贤宇想起了一件事,“还有,周末英夏影业是不是要在成州办酒会?” “嗯,是。”俞忌言,“你不是说不想去吗?”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哦,明白了,许姿是英夏影业的法律顾问,靳律师也受到了邀请,难怪。” 朱贤宇的挑眉和笑容,就是答案。 电梯到了b1,俞忌言先走了出去,“路今也会去,你是不是好久没见到他了?” “他可是影帝,哪有时间见我。”朱贤宇调侃,紧接着又问道,“小荷是不是也会去?” “嗯。” 见朱贤宇在想事,俞忌言问,“怎么了?” 朱贤宇没说实情,“没事,只是忽然想起,以前你让路今照顾过小荷,不知道小荷还记不记得他。” 说起自己的妹妹,俞忌言就摇头,“她啊,没心没肺的,不知道在澳洲玩得有多疯,哪还记得路今。” “嗯。” 因为晚上俞忌言和许姿有家宴,他们便一同先行离开。 朱贤宇则在车里等楼上的大律师。 等靳佳云上车后,劳斯莱斯平稳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夜晚的成州景色有点纸醉金迷的感觉,这几年城市规划得好,cbd区域不输国际城市。 “怎么不问我,我的计划是什么?”见车里很安静,朱贤宇忍不住好奇的问。 靳佳云平视着前方,只应道,“我信你。” 几个小时前,她只知道当下那一刻很想寻求朱贤宇的帮忙,但具体要让他怎么帮,她脑中没有概念。先提出想法的是朱贤宇,他说,如果是让他假扮男友,很不合适,因为以这些长舌妇的以讹传讹,必定会有损她的名誉。 可最后,他也没具体说要怎么做,只说,先去和那位文少爷正常赴约,如果没有做出她感到厌恶的事,也不必过分抗拒,在圈子里混,要圆滑,尤其是她这种毫无背景的人,一定要谨慎小心,但如果踩了底线,再另当别论。 文柯订了一家成州最好的法餐厅,其实无论是外貌还是财富地位,在富二代里都是冒头的,身后迷妹一堆。可就是人差劲,靳佳云听说他玩得很花,甚至还同时与两个女人进行过性行为。 如果不是因为文柯确实不好惹,靳佳云早就撩狠话了。 那时,许姿都几次替她出头,但文柯依旧没退一步,好在,后来他和女网红厮混到了一起,暂时没再纠缠她,不然她的生活还不知道会被搅得多乱。 桌上的烛光轻轻摇曳,白色的瓷盘里是上等的鹅肝,文柯先是假装绅士的向靳佳云道歉,说上次讲话有些重,吓到她了,让她别放心上。 靳佳云即便内心作呕,她也只能笑着说,没关系。 吃个鹅肝的时间里,文柯的眼睛不停地往靳佳云身上瞟,目光渐渐不尊重,从她的脸落到了她的胸口。靳佳云今天穿的衬衫并不低也不透,但他那双色眯眯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掉。 靳佳云始终保持自己的优雅,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刚想抿一口酒,手却被对面的文柯不礼貌的握住,手指还轻轻地磨搓她光滑的手背。 “我还是觉得靳律师特别美。” 她下意识想缩回手,“谢谢文少爷的夸奖。” 文柯用力将那只逃走的手拽回来,“要不要和我试试?” 这哪是表白,纯粹就是性骚扰,如果不踩到雷区,靳佳云能保持她的圆滑与理智,但此时的她眼神立即变凶,“文少爷,你先松手。” 她的话,文柯当作了耳旁风,一心只想达成自己的目的,“一会,跟我走。” “对不……”当靳佳云刚要拒绝时,服务员戴着手套端上了一瓶拉菲,放到了他们的桌角。 “这不是我们点的,一家米其林餐厅的服务员,素质这么低吗?”好事被打搅到,文柯对服务员的态度很差。 服务员却镇定地解释,“这是一位先生送给靳小姐的。” 文柯一愣,问靳佳云,“谁送你的?” 手机在桌上震了震,靳佳云先划开屏幕,是朱贤宇发来的微信,他让她按自己的话做。靳佳云抬头对文柯说,“是朱贤宇。” “朱贤宇?”文柯皱眉思索,“是香港富商朱家的少爷,还是同名?” 靳佳云淡定的说,“前者。” “你们认识?”文柯一惊,毕竟那是名声显赫的朱家。 “嗯,”靳佳云,“是我的客户。” 烛光与酒杯碰撞出晶亮的光晕,一个高大的人影从一角走来,走出幽幽的光影后,身上名门望族的矜贵气质,更是拉开了与其他人的距离。 朱贤宇站在桌边,明明都是有钱人,但他的气势能将文柯压到尘埃里,“您好,靳佳云是负责我案子的律师,刚好在这里碰见她,就想送一瓶好酒,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 一向嚣张跋扈的文柯,此时都没敢做声。 “没打扰。”靳佳云冲朱贤宇笑了笑。 朱贤宇指着靳佳云旁边的位置问文柯,“不介意我坐在靳律师这边吧?因为我很少和不熟悉的人并肩坐。” 字字不辱人,但杀伤力比脏字更有威慑力。文柯自然明白朱贤宇的话中话,意思是,自己还不配与他这种级别的大佬并肩坐。 坐下后,朱贤宇象征性的问对面的陌生男人,“你认识我吗?” 文柯点头,“当然。” 有谁会不认识朱家的少爷,就算不是做生意的人,朱家那些八卦也耳熟能详。只是他没有想到朱贤宇的气场能如此强。 朱贤宇继续说,“那你方便介绍一下自己吗?” “……”文柯怔住,在成州,几乎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让他在自己的地盘自我介绍,又一次受到了无形的侮辱,但他还是得佯装礼貌的说,“我姓文,叫文柯,家中经营地产生意,叫文氏地产,不知道朱公子有没有听说过。” 遇到外人,朱贤宇浑身精明难接近,连笑容也具有威慑力,“抱歉,我没有听过,是否可以给我一张名片,日后如果有机会,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要能和朱家合作,文柯做梦都会笑,他殷勤地掏出了名片,“谢谢朱公子。” 看着两个男人假惺惺的对话,一旁的靳佳云在思考到底朱贤宇要做什么,她开始带着好奇心去配合他演戏。 朱贤宇看了看身旁的美女律师,露出一副赏识的笑,说,“靳律师是我见过非常优秀的女性,人不仅长得美,能力也强,对事业对人生有抱负又有野心,所以,受欢迎也很正常。” 文柯生硬的接话,“是,是。” “谢谢朱老板夸奖。”靳佳云回应时,还憋着笑,演技真精湛。 朱贤宇的眼神干脆直接盯在了她的脸上,“所以我一直认为靳律师的世界还可以更广阔,成州不是终点站,我之前听说你想回纽约,是吗?” 靳佳云点头,“嗯。” 朱贤宇说,“我认识很多纽约华人律所的老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谢谢朱老板。” “不客气。” 两人熟络又亲近的聊天,听得对面的文柯一愣一愣。 戏演到这里刚好合适,朱贤宇起身,理了理西服,大方的对文柯说,“如果还想吃什么,或者不满意这瓶拉菲,都可以和服务生说,我买单。”他的目光移向了靳佳云身上,“毕竟,靳律师是我的朋友。” 一句“不到扰你们了”,他便离开了餐桌。 见到文柯那副吃了瘪的样子,靳佳云心底得意死了,她望着那个离开餐厅的背影,终于明白了朱贤宇的计划。一句“靳律师是我的朋友”,胜过假装她的男友,既给足了她面子,拉开了与文柯这种小富二代的距离,也免去了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靳佳云低下头,笑了,并且越笑越深。 这时,她收到了朱贤宇的微信。 朱贤宇:“刚刚我说的话不是演戏,是真心话,只不过最后一句你是我朋友,我还想改改。” 靳佳云回复:“改什么?” 朱贤宇:“我的,女朋友。” 27/机会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7/机会 朱贤宇那句“靳律师是我朋友”,果然为靳佳云赢得了排面,文柯不仅再也没骚扰过她,还特意发来了道歉信息。 圈子里有多少人想攀上朱贤宇这种级别富豪的肩,可连打一次交道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能被他亲切的成为朋友的人,寥寥无几,文柯自然不敢再惹靳佳云,成州美女多得是,何必惹祸上身。 周末,英夏影业的酒会在康岛度假酒店举办。 这家酒店来头不小,背后的两大投资人是俞忌言和朱贤宇,原本项目书只递给了俞忌言,却意外被朱贤宇看到,认为必定是翻倍盈利的项目,就此临时“插脚”,酒店的负责人当时兴奋到说,要在家门口放三天三夜的鞭炮。 受邀的除了英夏的艺人,还有各界的大佬、名流。 肥水不流外人田,许姿的律所能成为影业的法律顾问团队,自然是俞忌言的搭桥牵线。作为律所的头牌大状,靳佳云的出场也是风光无限,尤其是,人人都知道,她能搞得定挑剔精明的朱贤宇。 度假酒店临着海,夜里的海色幽蓝,密密麻麻的灯光绕着河岸闪烁,一簇簇的人围在一起举杯寒暄,觥筹交错。 既然是陪老板许姿来参加酒会,靳佳云不会喧宾夺主,简单挑了件黑色丝绸裙,连耳饰也是低调的细钻款。进来没一会儿,她和许姿就被俞忌言叫到了岸边,站在他身边的人有朱贤宇,还有影业的总裁。 “何总你好,好久不见。”许姿朝影业的何总打招呼。 靳佳云也跟着打了一声招呼。 何总看着两位大美人感慨道,“真是律政俏佳人啊。” 虽然俞忌言和朱贤宇脸上都带笑,但眼神却并不和善,甚至尖锐。 对面的何总立刻察觉到自己多了嘴,只是他没想到,这几个字也能激发男人的占有欲。 何总和俞忌言、许姿还有靳佳云,简单聊了聊公事,便被人叫走。 何总前脚刚走,又有一个男人从旁边走来,许姿认得,算是她的同行劲敌,华仁昭律师事务所的老板,不过她并不讨厌华仁昭,反倒很欣赏,因为他为人低调谦逊,并且实力卓越,白手起家,在三年内杀出重围。 年纪三十冒头,斯文白净的模样,也让华仁昭看起来显年轻,他穿着浅灰色的西服,先向三位老板敬酒,尤其是特别感谢了俞忌言,在他创业初期最艰难的阶段,是俞忌言的赏识,让他有了触底反弹的机会。 碰完杯后,华仁昭的目光看向了靳佳云,礼貌地问候,“好久不见,靳律师。” 靳佳云亲切的笑笑,“好久不见。” 华仁昭是靳佳云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不过她入学时,他已经毕业,后来再回来都是以创业者的身份来进行演讲,他们经老师的介绍认识,因为家境相同,所以靳佳云有一段时间,将华仁昭当作了人生的楷模。 两个人熟络地叙旧,旁边的三个人仿佛成了空气。 朱贤宇的眼神越发冰冷,呼吸声明显变重,俞忌言提醒他,不要太明显,他才渐渐收起敌意,瞥向了一边,不痛快地抿了口酒,尝不出醇香,只觉得比刚刚苦了一倍。 听到他们谈论起人生计划,许姿搂住了靳佳云,“Betty可是我的人,华大状是要和我明抢吗?” 华仁昭摇摇头,“没有。” 靳佳云笑了笑。 聊了会儿后,华仁昭在走之前对靳佳云说,有空可以约饭,靳佳云爽快答应了。人走后,许姿贴着靳佳云的头说,“佳佳啊,你学长是不是想追你啊。” 听见朱贤宇重重地沉气声,俞忌言将许姿扯回了自己身边,许姿就讨厌他强迫自己,“你扯我干嘛?” 俞忌言扣紧了许姿的手,“在我身边好好站着。” 许姿要挣脱,“就不。” 俞忌言侧到她脖后说了一句悄悄话,她脸一下红了,还真乖乖不再反抗。 靳佳云再次对好姐妹的口是心非服气,许姿从小嘴就硬,平时说着讨厌老狐狸,其实早就陷了进去。她望着许姿被俞忌言牵着手,去和别人打招呼的恩爱身影,有那么一点点被氛围勾起来的羡慕。 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的朱贤宇,往前迈了一步,同她并肩站,左手往下伸,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他轻轻地勾住了她的手指。像被微弱的电流触到,靳佳云的心猛然一颤,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紧扣住。 “其实,不用羡慕别人。”朱贤宇淡淡一笑,又抿了口酒,这回,酒是香的。 毕竟有身份的俞忌言不一样,处在暗处的朱贤宇,也不能太过分,他很快就松开了手,短暂的几秒,足以让他品尝到了爱情发芽的甜头。 他自认为,离那片光明,不远了。 靳佳云和其他最不一样的地方是,即使前一秒在暧昧,下一秒她就能恢复理智,她迅速调整好状态,波澜不惊。 俞忌言和许姿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两个人,都是英夏影业的一线艺人,路今和黄碧萤,明星和普通人在长相上却是有壁,是连头发丝都精致的程度,男帅女美,走两步就能带走旁人的视线。 “hi,路影帝,真是许久未见啊。”朱贤宇上前两步,手掌朝路今的背拍了拍,是见到旧友的兴奋。 路今一身笔挺的黑色西服,看着还是和几年前刚退伍时一样硬朗,只是少了一些粗糙的蛮劲,肉眼可见的沉稳与贵气了许多,这些年事业有成,又拿下了影帝,自然红气养人。 “我们三个人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吃饭了,”路今寒暄,“改天你们回香港,我作东。” 对熟人和对外人截然不同,朱贤宇热情回应,“影帝请我吃,我必须到场。” 三个旧友一直聊,笑声不断。 靳佳云和许姿插不上话。 直到旁边的黄碧萤亲密的拍了拍朱贤宇的肩,“喂,我在这好歹也呆了几分钟,你是看不见我吗?” 能这么和朱贤宇讲话的女人,还是头一个。 靳佳云惊讶的看过去,好奇他们的关系。 朱贤宇指了指肩膀上的手,示意不要越界,“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黄碧萤收回了手,有些不悦,“我只是和你打声招呼而已,你不必如此排斥吧,而且我又不是别人,我们是青梅竹马诶。” 俞忌言和路今都知道他们的关系。 许姿整个人呈看戏状态。 只有靳佳云默默移开了视线,本能的不愿意听。 朱贤宇确实难搞,浑身带刺,无论对方是不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说得好听叫青梅竹马,你中三离开香港去加州后,我们好像也没怎么联系了。” 黄碧萤听愣了,“朱贤宇,你非要这么和我撇清关系吗?”她两边看了看,“怎么?这里有你喜欢的人?” “嗯。”朱贤宇点头,没有片刻的犹豫。 黄碧莹一惊。 俞忌言撇头看了看,隐晦的笑。 许姿又一次起了疑心,同时看了看朱贤宇和靳佳云。 不敢太动声色的朱贤宇,只能假装去看对面的风景,去触碰一直没看过自己的靳佳云,好在,靳佳云转头时,他的目光还在。 匆匆地对视,轻轻地碰撞,又立即交错开来。 后来,黄碧萤觉得无趣,便握着酒杯走了。 这时,俞忌言在长桌前抓到了姗姗来迟的妹妹,俞婉荷。正在吃甜点的俞婉荷不情不愿的被哥哥叫了过去。 “嫂嫂好,贤宇哥哥好,佳佳姐姐好……”俞婉荷乖巧的和每个大人打招呼,可到路今这里时,她顿了顿,叫了一声,“你好。” …… “没礼貌,”俞忌言训了训妹妹,“你高中的时候,我工作很忙,是路今替我一直照顾你,礼貌点,叫声哥哥。” 俞婉荷抿着嘴,就是不开口。 路今拍拍俞忌言,让他别动怒,温和大度的说,“叫不叫都没关系,我也只带了她一段时间而已,去澳洲这么久,估计也忘记我了。” 俞婉荷轻轻瞪了他一眼,虚伪。 “我想去洗手间。”她找了个理由就走了。 紧跟着,靳佳云也以去洗手间唯为由,礼貌离开。 穿过草坪、小道,喧哗声、音乐声萦绕在耳,她在沙发处,看到了与几个老板攀谈的黄碧萤。一直以来,她都不屑于多想暧昧者身边的事与人,但今晚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对这个女演员、朱贤宇的青梅竹马,她多了点好奇心。 慢慢走到草坪的尽头,那些杂音也渐渐消去。 呆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靳佳云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她在找一个为什么会不舒服的理由,忽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隐隐作祟。 “难道是我吃醋了?”多么荒诞的理由啊,她开始笑话自己,双脚定在了石板路上。 “嘿。”突然,一只男人的手臂搭了过来,靳佳云吓了一跳,捂着心脏看到是华仁昭时,她才抚平心跳。 “你真吓死我了。” “sorry啊,”华仁昭,“我不是故意的。” 靳佳云调整好状态后,问他,“有什么事吗?” 迟疑了片刻,华仁昭点点头,“嗯,刚刚在那边不方便说。” “什么事啊?”靳佳云惊到。 华仁昭从口袋里递出一张名片,是认真的想将眼前的人才揽入自己的公司,“其实我一直都有在注意你,也一直想过挖你过来,不过之前时机不成熟。最近呢,我的律所,被一家香港的集团收购,拓展了公司的业务,目前也正在广招人才,我认为现在是找你的最佳时机。” “为什么这么说?”靳佳云很好奇。 华仁昭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你有更远大的抱负,成州留不住你的,而我的公司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机会。” “怎么说?” “我刚刚完成了纽约办公室的装修,在Manhattan。” “……” 听完最后一句话后,靳佳云漂亮的瞳仁亮了,她接过了华仁昭手中的名片,定睛一看,收购他律所的竟然是陈苑菁的苑利集团。 华仁昭见好就收,“先不打扰你了,如果你有想法,随时联系我。” 28/华仁昭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8/华仁昭 和华仁昭分开后,靳佳云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她意外撞破了两个人的小秘密。 过道里的主角,是俞忌言的妹妹俞婉荷和影帝路今。 路今拦住了俞婉荷的去路。 还在假装与他不相识,俞婉荷抬起手示意,“不好意思,让一让。” 可抬起的手被路今拽住,并顺势将人推向了墙角,高大的身躯朝前压去,形成了暧昧的壁咚姿势。 “路今,让开。”左右的走廊是通的,俞婉荷担心被人发现,情急下,她终于喊出了熟悉的名字。 拍打戏成名的路今,气势比一般男人要强许多倍,“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俞婉荷始终没抬起眼来,“你是影帝,身份特殊,外面人来人往,我是不想给你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嗯,”路今装作相信的样子,“现在没人了,是不是该好好叫我一声。” 沉了口气,俞婉荷对上了他的双眼,平静叫去,“路今。” 路今显然要听的不是这个无聊透顶的称呼,眼中的氛围暧昧了几分,“怎么?长大了就不喜欢叫哥哥了?” 俞婉荷的脾气并不柔,绝不能逼她,“路今,我要走。” 白皙的手腕被路今握出了红印,走廊里出现的皮鞋声,让他卸了手中的力,再一次看着她从自己眼底溜走。 向来不喜欢八卦的靳佳云,刚刚竟然看投入了,路今走后,她才从门边走出来,刚往前走两步,一只手搭向了她的肩。 她被吓到本能叫了一声。 “是我。”声音再熟悉不过。 靳佳云回头,见朱贤宇在笑,“朱老板什么时候喜欢恶作剧了?” “是你看得太专注。” 被说中的她,无言以对。 洗手间门外不宜久呆,朱贤宇和靳佳云一同慢慢往外走,刚走到光亮处,他轻声开口,“我要是说,刚刚我在外面看见了你和华仁昭律师聊天,你会不开心吗?” 靳佳云笑笑,“我为什么会不开心?” “怕你认为我在偷窥你。” “我没那么敏感,况且这里进出自由,撞见任何人都很正常。” 朱贤宇沉着声嗯,踏到刚刚她与大学学长走过的位置时,压在心底的情绪还是直接向她表达了出来,“可是我有点不舒服。” 靳佳云一怔,漫不经心的笑,“朱老板的意思是吃醋了吗?” “嗯。”朱贤宇不喜欢拐弯抹角。 靳佳云算是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解释,“华仁昭是我的学长,我们的关系很清白,有微信,但私下也几乎没有联系,朱老板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朱贤宇点头,“满意。”可接着话锋一转,“但我还有一个答案想听。” “什么?你问。”靳佳云暂且还有耐心。 朱贤宇问,“我想知道刚刚靳律师有没有吃醋。” “……”靳佳云脸上的表情倏忽起了变化,但很快又用笑容掩饰住,“我不明白朱老板在说什么?” “刚刚我的女性朋友和我叙旧时,你分明一直在逃避。” 顿了半晌,靳佳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解释,“我想朱老板误会了,我不是在逃避,而是我无法加入你们的聊天,所以就看看旁边的人、景色,解解闷而已。” 朱贤宇投来的眼神和脸上泛起的笑,意味深长,两人间静了那么几秒,他才回应,“嗯,靳律师有自己的解释,但我也有我的理解。” 听到答案又不信,靳佳云知道他不是来要答案的,而是观察自己,不喜欢被男人看透的她,声音冷下,“抱歉,我和许姿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ok,”朱贤宇退开,将道路让出来,“祝顺利。” “嗯。”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后,靳佳云才稍稍放慢脚步,回到喧闹的酒会场地里,在嬉笑与攀谈声里,她听见了自己心底用力地沉气声。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平静,朱贤宇因公事回了香港。而有件事也在靳佳云的意外之外,她发现朱贤宇有一处很讨喜的地方,就是即便他攻势再猛,但平时也会充分给予她空间,不会发骚扰短信,更不会聊骚钓她。 成功人士确实和那些无聊的男人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完全不在一个阶级。 这天,靳佳云照常上班,整理那一堆需要缕清官司思路的资料,不过在临近下班点时,她意外接到了一通陈苑菁的来电,她有点懵,缓了缓,才听上电话。 有一段时间没有与陈苑菁聊天,靳佳云难免有点紧张。 电话里的陈苑菁没说多少,只询问她晚上是否有空,说刚好来成州谈一个项目,想请她吃晚餐。 靳佳云一口同意。 最后一个小时里,靳佳云迅速完成了手头上比较着急的任务,然后准点下班赶去饭店,她不想让陈苑菁等自己。 陈苑菁给的地址是成州最贵的一间私房菜,隐匿于闹市区的巷子里,小桥流水的门庭,木廊静雅。 如果不是陈苑菁,靳佳云都没有资格踏入这间餐厅,连进门都需要身份认证,然后再由穿着旗袍的服务生引路带去包间。 在蜿蜒曲折的廊亭里,服务生退开了一扇木门。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靳佳云还是晚了一步。 一身白色名品套装的陈苑菁坐姿优雅,身上的配饰低调奢侈,她示意让服务生关门,笑着对自己邀请的客人说,“没关系,是我到早了,靳小姐,请坐。” 靳佳云抚平了裙身,坐在了对面,身后是假山与流水,声音不嘈杂,反而缓缓地流水声,能让人心神宁静。 陈苑菁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好久不见,靳律师。” “好久不见,”靳佳云接过茶杯,“谢谢您。” “我听贤宇说,官司进展很顺利。” “嗯,是的。” 陈苑菁捏起茶杯抿了口,“有信心打赢吗?” 或许是知道了朱贤宇阴影,靳佳云的回答比上次更肯定,“有。” “期待你的表现。” “好的。” 服务生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搁在了木桌上,在上菜期间,她们没有对话。靳佳云在来的路上,就在猜陈苑菁为什么要见自己,毕竟她们不是朋友,没必要费时间同自己叙旧。 不过她很懂礼数,没急于问目的。 陈苑菁拾起筷子,就如同对老朋友一样亲切,“靳律师尝尝,听说这家店的菜很不错。” “好。”靳佳云也拿起了筷子。 品尝了几口推荐菜,陈苑菁发出满意的声音,又说道,“过一会,我还有一个朋友要来,靳律师你也认识的。” “我也认识?” “嗯。” 在靳佳云平凡的世界里,能和陈苑菁这种大人物同时有交集的人屈指可数,一个就是朱贤宇,不过被她排除,那应该就是第二个人,华仁昭。 她没表现出好奇和慌张,镇定自若的继续与陈苑菁交谈。 陈苑菁胃口很小,很多菜只是品品就能饱腹,在口中的朋友还未到前,她有几句话想对这位客人说,“之前我们在香港吃饭时,我好像听靳律师说过,你很想去纽约做律师,我没记错吧?” “您没记错,”靳佳云礼貌的放下了筷子,“这的确是我的梦想。” “想实现它吗?”陈苑菁在笑。 “当然,”靳佳云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只是目前来说,我还需要提高自身能力,以及还没遇到合适的时机,但我不会放弃去纽约的想法。” 陈苑菁垂目若有所思的嗯了一声,再看向靳佳云时,脸上的神色比方才要犀利了一些,“我看贤宇为了你在成州买房,还以为你们这段时间应该相处得很不错,以他的人脉、财力,你只要开口,为你安排一份纽约的律师工作,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靳佳云愣住,渐渐低下了头。 29/醋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29/醋 靳佳云抬起头,认为必须向陈苑菁作出解释,“朱夫人,我想您误会了,首先,朱老板只是我的客户,案件结束,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其次,我对靠男人上位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 良久的对视后,陈苑菁只沉着声,应去两个意味深长的字,“很好。” 也恰好此时,华仁昭匆匆而来,打破了场面的死寂。 靳佳云从陈苑菁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很赏识华仁昭,不然也不会收购他的律所,给了他平步青云的机会。 当然,华仁昭确实是一个值得“投资”的千里马,身上有着许多同龄人难得一见的低调、刻苦谦逊的品质。 白手起家能做到今天的成绩,谁都会对他称赞几句。 “靳律师。”一直和华仁昭聊天的陈苑菁,忽然轻声一唤。 靳佳云反应道,“朱夫人,您说。” 陈苑菁面貌愉悦,“我想Vincent应该找你聊过了。” “嗯。”靳佳云点头,余光看到华仁昭在冲自己亲切的微笑。 越是气质矜贵的人越喜低调,陈苑菁一身最简洁的装扮,也能拉开阶级:“是这样的,Vincent在律所低迷时期,在我的集团里做过一年的法律顾问,他做事勤恳又仔细,也看得出来他有野心,我一向都喜欢鼓励有志青年,所以我建议他重新创业。” 她看向华仁昭,“这两年来,他的确做出了一番成绩,没有让我失望,所以我决定收购他的律所,帮助他一起扩展更大的事业版图。而由于我的集团在纽约和洛杉矶都设有分部,在一同商量过后,Vincent愿意将一部分的重心挪去纽约。” 华仁昭笑着道谢,“谢谢陈董的赏识,非常感谢。” 原来如此,靳佳云感慨,华仁昭不愧是她当年在大学里的楷模。 陈苑菁说话很直接,“我相信Vincent的眼光,他第一个提到的人才就是靳律师你,所以,你可以考虑考虑,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沉默了半晌,靳佳云点点头,“好,我会考虑的,谢谢朱夫人和华律师对我的欣赏,备感荣幸。” 后半场的晚餐,华仁昭和陈苑菁聊得愉快,但靳佳云却时不时走了神,在慢慢消化这一晚纷杂的信息。 三人一同离开。 本来见华仁昭和陈苑菁在前头聊天,靳佳云就默默跟在了他们后面,没想到却被陈苑菁忽然照顾到,主动找了一个舒服的话题与她聊,她自然而然的就与他们并上了肩。 在庭院门边,靳佳云不小心听到了他们和工作无关的对话,甚至内容涉及到了陈苑菁的女儿。 “嘉嘉有没有加你微信?”陈苑菁问。 华仁昭摇头,“没有。” “这个孩子,就是太自由散漫,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 “慢慢来,不着急的。” 陈苑菁挽着包,无奈的叹气又摆头,“她啊,只听她哥哥的话。” 华仁昭笑了笑。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靳佳云能肯定,华仁昭在陈苑菁心里的份量不低。 “靳律师,我还有点话想和你说。”陈苑菁支开了华仁昭。 靳佳云走到她身边,“朱夫人,您说。” 安静的角落里,陈苑菁尽量压低了音量,只让她们两个能听见,“在与靳律师仅有的几次接触中,让我感觉到你是一个很聪慧的人,今天找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源于我很欣赏你,你身上有着其他女人少有的魄力和清醒,所以,在得知你和华仁昭相识后,我想借用这顿饭,让你能安下心做选择。” 长长的一段话,她说得不急不慢。 靳佳云“嗯”了一声,“我明白,也很感谢你的赏识。” 陈苑菁轻轻一笑,“我也相信,两根橄榄枝,你能分清哪根更能握稳。” 温柔的声音里层是无形的压迫感。 靳佳云第一次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好奇的反问,“如果我选错了橄榄枝呢?” 而陈苑菁却肯定地摇摇头,“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投缘的人,是相似的。” …… 暗暗的巷子里,陈苑菁的脸有一半藏在了阴影里,但靳佳云能清晰的看见她眼神的锐利。与其说是赏识自己,不如说是用赏识告诫她,不要做出叛逆的选择。 陈苑菁走后,巷子里也刮起了夜风。 华仁昭想送靳佳云回去,靳佳云看了看地址,离自己的公寓不远,说自己散步回去就好。而华仁昭顺势接上话,说,如果不介意的话,送她回家,刚好叙叙旧,消消食。 就这样,华仁昭陪着靳佳云走出巷子,又从宽阔明亮的大马路,一起走到树下的石板道上。 路灯拉长了茂树下的人影。 因为一路上华仁昭都没怎么说话,于是靳佳云逗了逗他,“我想起上大学时,很多人都说你是一个只爱学习的木头人,这么多年,你好像还是没变活泼啊。” 华仁昭笑了笑,“嗯,性格很难改变。”也不想太木纳,他主动开启了一个话题,“我记得那个时候你有一个男朋友,我以为你们都结婚了。” 他话音刚落,靳佳云侧头,忍不住笑出了声。 “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华仁昭有点紧张。 靳佳云抿嘴,止住了笑意,看向了他,“嗯,你他都是我前任了,我们早分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华仁昭为自己的无意冒犯连连道歉,“我看我还是不适合说话。” “没关系的,都过去很久了。”她没生气,往事早就随风飘走,再被人提起,也只是一笑置之。 他们继续往前慢慢走,尴尬的瞬间也在车来车往中尽数消失,靳佳云也问了问感情的事,“你呢,成家了没?” 华仁昭深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忙,哪里有时间顾得上恋爱,忙忙碌碌,一天又一天。” “也是。” “你呢?”华仁昭问,“这么优秀,应该不缺人追吧?” 靳佳云点头,“嗯,不缺,但我只想搞钱。” 华仁昭仰头笑,“不错,不错,要么说,连陈苑菁都欣赏你呢。” 既然谈到了陈苑菁,靳佳云有些好奇的问下去,“你和她很熟吗?我这么问,会不会不礼貌?如果冒犯到,我道歉。” “这有什么冒犯的,”华仁昭温温和和的说,“我在香港呆过一段时间,给她打过工,可能觉得我做事认真吧,就比较信任我。” 他好像意识到靳佳云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刚刚听到,她和我聊起了她的女儿,所以误会我是那种有心机的凤凰男?” “绝对不是。”靳佳云连忙解释。 华仁昭解释,“事情是这样的,陈苑菁想锻炼自己的女儿,所以送来我的律所做助理。” “哦,原来是这样啊。” “嗯,就是这样。” 话题结束时,他们也走到了公寓的大门外。 好久没有和大学时期认识的朋友聊天了,靳佳云开心的伸出手,“很高兴你能认可我的专业能力,关于要不要加入你的团队,给我点时间好好考虑,可以吗?” 华仁昭握住,“当然可以,多久我都可以等。” 握手的时间不长,因为他们都是懂分寸的人。 只不过,即便是几秒钟的肌肤接触,也让某个停留在树下的人产生了浓厚的怒意,等到眼中那根锐刺离开后,朱贤宇才从晃动的树影里走出去。 “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香港吗?”靳佳云收起了笑容,脸上只有疲倦。 朱贤宇淡淡的说,“事办完,就回来了。” 他现在来成州,用词已经改为了“回”。 “嗯。”靳佳云疲惫的点点头,“我有点累,先回家休息了。” 朱贤宇不想再藏起情绪,“我下午5点工作一结束,就想着飞回成州陪你,你见到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悦吗?” 原本消化了一半的信息,突然在脑中乱成了浆糊,靳佳云确实很累,她不想争辩,“我工作了一天,可不可以不要逼我说这些事?” 朱贤宇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脾气,但是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有情绪,尤其是占有欲,“我知道你暂时不会接受我,没关系,我愿意等,但是你对我能不能不要如此冷漠?连一句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靳佳云盯着地上一道道的栏杆影子,连一秒钟的视线对望都没有。 朱贤宇低头看着她,在等她开口说话,可惜,等到的还是一句,我累了。 再温柔的人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更何况,朱贤宇的骨子里本来就是猎犬。在行人穿梭的小区门外,他第一次不顾靳佳云的抗议,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朱贤宇,你疯了吗?”在这里随时都能碰见熟人,靳佳云当然紧张,甚至是惊吓。 朱贤宇手臂力量惊人,抱起纤瘦的靳佳云,毫不费力。他脚下的方向也不是身后的公寓,而是对面的公寓。 穿过去,需要经过斑马线。 这个点正是回家的高峰点,斑马线上人不少。靳佳云被投射过来的目光羞到埋下了头,从小到大,她没有被人公主抱过的经历,更没有人敢张扬到抱着自己横穿马路。 走到安全区域,朱贤宇低下头,轻哼,“遇见靳律师这样的女人,我能不疯吗?” 说完,他双臂将靳佳云的身子朝上掂了掂,她害怕得抱紧了他的后脖,随后,头顶上方传来了更暧昧的呼吸声,“一会,我会更疯。” “……” 30/AngrySex(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0/Angry Sex(h) 宽敞的卧室里,连门都忘了关严,走廊里也听得见女人深深浅浅的呻吟。 靳佳云跪坐在朱贤宇的双腿间,身上的衣物早就被扒净,凌乱地散落在地毯上。她身子朝后仰,撑住男人的双膝,下面湿淋淋的小穴还在忘我的磨动着那根粗长的阴茎。 “嗯、嗯……”她轻轻喘息,“好舒服……” 她喜欢掌控感,哪怕是在床上,主动会让她更享受。 身下是男人结实的身躯,胸腹的肌肉在律动中,绷紧出坚硬的线条,抬起的双手握着靳佳云纤细的腰肢,搁在桌角的地灯从后面投射来昏黄的光晕,模糊的勾出了她妖娆的曲线。 以前,他是带着欣赏的目光。 而此时,他目光里只有无尽的占有欲。 拂开垂落在她胸前的长发,朱贤宇挺臀一顶,笑得轻又坏,“不是说累了吗?” 下身突然的用力冲撞,穴道里是一阵撕扯感,靳佳云的身体被抖直,双手在半空中撑住了一双大掌,手指被扣住,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掌控权,下身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被顶撞。 “嗯啊……”她脸色是粉色的潮晕。 第一次动情就遇上了这么厉害的对手,朱贤宇哪能不丢魂失魄呢。二十分钟前,靳佳云还在抗议,甚至是动怒,但情绪比她更高涨的他,更难遏制,将她摁在墙壁上吻了许久。 这样的湿吻,她承受不了,仿佛口中的空气都被他掠夺掉。况且,他很会吻,温柔又强势,还有身上包裹的成熟男人的气息,是那些小奶狗完全比不了的。 她在躲不开的强吻里,渐渐迷失了自己。 最终上了他的床。 一双大手揉起了晃成波浪的雪白奶子,靳佳云的双手忽然悬空,任由身下的男人边玩自己的奶边顶插自己,拇指摁住了凸起的小尖尖,她面色痛楚的咬住手指,本意是止痛,但看得朱贤宇喉咙发紧。 “你跟那位华律师去约会了吗?”他胸口憋住的醋意还是倒了出来。 绸缎般丝滑的长发倾泻在胸前,靳佳云圆挺的胸上是他揉出的红印,迷离时的笑容更欲,“原来、朱老板,是吃醋了啊。” 身下的抽插没有停,虽然不快,但顶入的力道很重,花心被硕大的龟头刺得敏感,阴茎的尺寸又大,她的屁股坐不稳,老左右乱扭。 “嗯,我是吃醋了。”朱贤宇表情冷峻,“你要不要哄我?” 靳佳云抓住他青筋鼓起的手臂,哼,“我为什么要哄你呢。” “因为你让我不开心了。” “朱老板好容易不开心啊。”她仰着身子,上上下下将粗硕的肉棒尽数吞入穴里,“那以后,我和新奶狗谈恋爱了,你是不是得气到杀了我啊。” “靳佳云。”朱贤宇屏着气,面色十分不悦。 拐过重点,靳佳云把话题往边上引,“其实朱老板想和我做爱,可以直接和我说,要是我有感觉了,我也不会拒绝你,毕竟我们在床上还是很合适的。” 朱贤宇是什么人,一个手握半个商场的精明豪门三代,他能听不懂靳佳云的话中话吗,她无非就是在婉拒,并且提醒他,他们依旧只是炮友关系,别扯什么灵魂伴侣。 他双臂绕到她背后,交握,用力地扣住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压,小穴里太湿滑,身体的动作幅度稍大点,阴茎就从穴里挤了出去。他扶住龟头,重新插入,先轻轻地挺动。 她温热的耳朵磨着他的脸颊,他稍稍转头,用一句简洁利落的话冲进了她的心底,“我并不认为我们只在床上合适,至少,你有比一开始喜欢我。” 靳佳云很讨厌将感情和做爱在床上混为一谈,这会影响她身体的享受。可不知是不是被他点中了,她竟然没有反驳,只贴在他的颈窝边,急促的深呼吸。 “啊、啊啊……”呻吟变了调。 要说的话点到为止,朱贤宇也不想自己去扫了交欢的气氛。 双臂更紧的扣住靳佳云的腰,头侧在一边,臀肌不断地挺起发力,速度逐渐迅猛,猩红的阴茎从下往上的插入湿穴里,长驱直入的捣弄,穴缝被凶悍地撑开,白嫩的股肉朝下拍击着他的腿肉,啪啪的皮肉声从屋内响到了走廊里。 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被挤扁的奶子磨着男人的乳头,身材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拍击声、水声越来越响,靳佳云被顶得头晕目眩,箍紧汗湿的脖颈,止不住的乱吟。 “要到了,朱老板……” 这样的姿势确实容易搞出高潮感,可朱贤宇却刚刚入佳境,一点射的欲望都没有,最后一下抽插结束,他拔出了阴茎,避孕套的薄膜上被淫水沾得一塌糊涂。 刚想缓缓的靳佳云就被朱贤宇推倒在床上,他分开她两条大腿,淋漓成灾的小穴还在冒水,不用手掰,花唇的小口还在张嘴呼吸,就是被操了一会儿,小穴还是粉得很。 他的视线从小穴挪到了她那张潮红满满的脸,“靳律师这么漂亮,要不要给朱老板操一辈子?” 在床上,绅士的他几乎不讲骚话,这还是头一次。 把“我”换成“朱老板”, 靳佳云听起来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虽有些身份不对等,但放在做爱时说,似乎格外的欲。 一双是水水润润的黑眸望着他,她挑逗的把食指伸进了他的唇中,“朱老板好坏啊。” 这是她擅长的逃避方式。 只不过现在的朱贤宇没那么好对付,中指不由分说的塞入了穴缝里,拇指按在穴缝的小颗粒上,一边捅一边摁阴蒂,里面早就熟透了,稍微插插,就流出了一片淫靡的水液。 “不许逃避,回答我。”他失去了尊重的耐心。 她头在乱摆,发丝凌乱的遮住了眼睛,可就是不松嘴。 他的耐心低到了极致,食指也塞进了穴里,紧致的穴肉裹着抽动的两指。他知道在床上要答案不是什么好方式,但他就是强势的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手指操穴不比真枪实弹的进入快感差,甚至让靳佳云全身抖的更厉害,几次经验下来,他伺候人的本领越来越厉害,粗粝的手指捅入又拉出,再插入到底,狠狠地抠,水声汩汩。 她要疯了,只能如他所愿说出了好听的话,“要……要被朱老板操一辈子……” 真假不重要,只要听见,朱贤宇就满足了。 涨红的脸颊烧到了眼眶边,靳佳云抓住了他的手臂,“别弄了,给我……快给我,想要朱老板插进来……” 朱贤宇低头,亲了亲她的锁骨,“乖。” 两人下体在交合时,全身肌肉突然绷紧。 朱贤宇躺着插了两下,觉得不够疯,于是将靳佳云抱起,托着她的屁股往房外走。他扇了扇她的臀肉,“下面吃紧点。” “……嗯。”她抱紧他的后脖,迷迷糊糊的应。 公寓是敞开式的设计,声音稍微大一点,整间屋子里都会有回音。窗外是漆黑的夜,一声声浪叫填满了屋内的夜色。 “好重,好胀……”其实抱着做的姿势,靳佳云享受得不多,每次朱贤宇用这个姿势,她都会惊叹他的臂力。滚烫的阴茎在穴道里摩擦得火辣,一整根极粗的肉棍强势地往里塞。 她勾着背,覆满细汗的乳房摇晃得厉害,时不时打向身前男人坚硬火热的胸膛,“好大、嗯嗯……好喜欢……” “有多喜欢吗?”朱贤宇背脊肌肉绷得死紧,抱着人边操边走到了客厅地沙发边,胯部耸动得用力,整个翘起肉棍直直地朝上猛插,穴口流出了一丝一丝的白沫液体。 靳佳云意识已经飘向九霄云外,她只想让身体泛着痒意的欲望被填满,她趴在朱贤宇的脖间喘息。她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简单,主动抬起屁股又坐下,下面那张贪吃的小口,将肉棍尽数吞入。 朱贤宇结实的小腹被撞出了红晕,也爽得头发麻,重喘了一声。 “还能受得了吗?嗯?”朱贤宇挺了挺背。 “……嗯,”靳佳云渐渐失去了力气。 他扇了扇她的臀,笑,“还嗯?都吃不动了。” 她眼睛一片泛起水雾,想要更舒服,“朱老板、你帮帮我……” 朱贤宇哼笑一声,双掌托起她柔软的臀肉,蓄存的力量都使在了手臂间,带着她整个人往自己的小腹上继续撞,力度比刚刚明显快了许多。 肉棍从下往上的朝穴里猛插,速度快到惊人,猛烈的啪啪声丝毫没有断过,蜜穴里溅出汁水。顶插了几十下,他稍稍放慢了速度,托着她的屁股上上下下的去磨肉棍,更要她命的是,好几次他故意松手,她整个人失重的往下坠,肉棍直插花心深处。 被巨物这样插入又磨动,靳佳云即使体力再好,也浑身像被拆了骨,她搂着朱贤宇汗湿的脖颈,底下还在迎合他深入有力的抽插,“要、要到了……要到了……” 层层迭迭的快感吞没了她。 朱贤宇抓起靳佳云被揉红的股肉,又掂了掂她的屁股,“到哪了?嗯?” 白净的额头上覆了一层香艳的细汗,她两颊烧红,“快、快高潮了……” “就够了?” “嗯……嗯……”她颤抖拐调的音,并不像是肯定。 他没有放下她,而是继续在屋子里走动,肉棍插在穴里没有拔出,动一下,快感又高涨一次。 啪啪啪的交合的声,凶厉的充斥在安静宽敞的客厅里。 靳佳云感觉朱贤宇今天的体力格外的充足,好像非把自己折腾到散架才罢休。一个抱着操的姿势,他似乎玩上了瘾,她被抵到了落地窗上,有了背靠点后,他抽插的速度更猛烈。 肉棍不停地的破开软肉,靳佳云敏感得蹙眉叫出声,“朱贤宇、你疯了吗,放我下来、好累……” 身体爽了,不代表情绪上是爽的,朱贤宇眼眸蕴着火,“你和他约会都做了什么?” “和谁约会啊。” “华仁昭。” “我没有和他约会。” 靳佳云快要被眼前男人的醋意逼疯,如果知道他是一个这么难缠的人,打死她在南非也不碰。 男女之间的感情要是讲得了道理,那就不叫感情了。 朱贤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她否认,他不信,她承认,他会更疯,总而言之,他就是不爽她和其他男人往来。他也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占有欲吓到。 他抓起靳佳云的大腿,又朝两侧分开了些,她整个身子朝后仰,胳膊困难地箍住他的脖颈,去承受他一下下对自己凶猛的顶撞。他几乎是不要命的把她抵在玻璃上操,底下高频的抽插,淫靡的声音极响,次次顶到蜜穴最深处,温热的汁水都溅到了玻璃窗上,搞得污秽不堪。 “他比我好?”被一缸醋罐满的朱贤宇,不舒服得很,“因为她是你大学学长?所以你愿意和他亲近?” 靳佳云掐了掐他的脖肉,“朱贤宇,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我和你讲了几个月的道理,可是今天,我不想讲。” “你……” 朱贤宇低沉喘息,整个绷紧的胯部快速地朝前撞,“我很喜欢你,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没想过让你很快的接受我,但刚刚在小区门外,你和他有说有笑,转眼看见我,就是冷漠的躲避,你认为我会好受吗?” 在这种时候,靳佳云并不想接受身体感受意外的讯息,“我、不想和你吵。” 下身的抽插忽然暂停,朱贤宇抱起软成泥的靳佳云,将她抛到了舒服的沙发上,没有缓冲时间,他跪在了她的双腿间,架起两条细汗密布的玉腿,扶着依旧硬邦邦的肉棍重新插入了穴里。 刚刚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搞出了高潮,靳佳云的穴里敏感到插进来,汁水就往下流。身上压着自己的男人,双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胸膛散发的火热和他的眼神一样恐惧。 他垂着颈,低哑的嗓音换上了温柔,“靳佳云,我很好哄的,你只要稍微给我一点甜头,我浑身的刺都没了,你明白吗?” 靳佳云怔住,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映在他的瞳孔里,隔着一道道虚幻的光影,她似乎看到他红了眼眶。不过也只是几秒的错觉,当他急速的抽插起来时,她哪有什么意识去辩解他表白的真实程度。 沙发上抽插的水声,高频又重的回响。 交欢的酣畅淋漓在靳佳云绷不住的叫喊里结束,朱贤宇终于射了出来,而她也又一次被他弄到潮喷,平坦的小腹还在抽搐。 31/完美ending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1/完美ending 那一晚,靳佳云在朱贤宇家过了夜,原因不是因为她有多想享受事后与他的温存,而是她被折腾到精疲力竭。 躺在一张床上的两个人,心思各异。 对她而言,只是休憩的场所。 可对他来说,是感情的加深。 往后的一周,朱贤宇都在纽约处理公事,也恰好给了靳佳云空间去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自己未来的选择。 也许结果正在慢慢偏离轨道。 这一周里,靳佳云与华仁昭的联系大过于朱贤宇,这并不是她为了逃避感情而刻意转移重心,是在事业和男人面前,她本能的对事业更亢奋。 华仁昭给靳佳云提出了丰厚的条件,不仅开出百万年薪,并说能负责她一半的房费,这是他目前能送上的最大诚意。 靠男人,她靳佳云不是不行,她相信,只要自己耍点心机,朱贤宇不难被自己拿下,确实如陈苑菁所说,帮她搞定一份纽约的律师工作,对他而言就是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但她不喜欢用这样的方式靠近理想,她承认自己骨子里有一些清高在,用身体、假模假样的感情去换取少奋斗十年,她看不起。 她喜欢用努力、勤奋获取,哪怕这次的机会,也有幸运的成分。 朱贤宇的“我喜欢你”和华仁昭的“我欣赏你”。 靳佳云选了后者。 关于去纽约的事,靳佳云暂时没有和许姿说,她想等朱贤宇的案子结束后,好好和她聊。 马上就要开庭了,她必须全力以赴。 一个月后,案子在香港高等法院开庭。 朱家这宗遗产案在香港闹得沸沸扬扬,中间一度因为维护自己的四姨太,朱铭锋和朱贤宇、陈苑菁的关系差点闹僵。 这天法院门外聚集了不少本地的新闻媒体和周刊记者。 此前靳佳云并不觉得自己替朱贤宇打官司,会对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直到开庭前几日,她的个人履历在网络上引起热议,包括那张赛马场的照片,也被图谋不轨的人放上了网。 一时间,港媒打上了赤裸醒目的标题。 ——“赛马场kiss,美女律师收伏朱家二少” 周刊内容更劲爆,把靳佳云瞎编成了想要嫁进豪门的捞女。 这些花边新闻或多或少影响到了靳佳云的心情,因为她最讨厌被人乱拍乱写,读书的时候被人诬陷、被人曲解,她都会立证清白,这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做律师的原因,一切要讲证据。 开庭当日,她被记者围成一团,追问一些有的没的,好在身旁跟着朱贤宇安排的两名保镖。 靳佳云厉害就在于,一上庭,不管身处再糟糕的纷扰中,她都能发挥专业精神,一秒进入状态。 和她对打的是香港资深大状。 长达两个小时的口舌之战,气势不输彼此。 中途休息时,朱贤宇问靳佳云是否ok。 公私分明的靳佳云,此时眼中只有官司,她给了肯定又有魄力的答案,“我从来没输过。” 最终,靳佳云也保持了她常胜将军的名号。 数月的努力,她为朱贤宇赢得了利益。 那一晚,面朝维港的顶层套房、红酒、玫瑰、缠绵的鸳鸯浴……朱贤宇用最浪漫的方式,为他喜欢的女人庆贺打赢胜仗。 背靠在他怀里的靳佳云,悠然地品着红酒,在萦绕的水雾里,她眺望着窗外霓虹色的海景,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依旧不是爱情,而是自己的野心。 她的事业注定会再上一层楼。 当一双结实的双臂将她揽得越来越紧,甚至连嘴唇都贴向了她的颈窝时,靳佳云知道,她也必须给这个男人一个结果。 “朱老板,”她摸了摸朱贤宇的手背。 “嗯?怎么了?”他沉浸的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你有没有特别想约会的地方?” 朱贤宇心忽然一颤,睁开了眼,“什么意思?” 靳佳云说,“明天我想跟你去玩一天。” 她不知道的是,能挑起他情欲的,不是那些娴熟的勾引,而是一句简简单单却真实的甜头。他暂时把地点放到了一边,手掌朝她小腹往下伸,激烈扑腾的水花,是他们抑制不住的欲望。 这一晚,他们做了三次。 第二天一早,朱贤宇开车带着靳佳云去了自己最心仪的约会地点,海洋公园。靳佳云问他,为什么喜欢这里。他只淡淡的说,因为他没有童年。 其实靳佳云也几乎没有什么童年,别人家的小孩都可以去游乐园去游戏厅,可是爸爸却以家里没钱为由,一次次打消了她的念头。可后来她无意偷看到,爸爸开开心心的带着哥哥去游乐园,她才明白,不是家里没钱,而是她不被爸爸喜欢。 公园里全是跑来拍去的小孩,手里还拿着梦幻的泡泡机,欢快童稚的背景音乐环绕在公园里,置身在里面,想让心情变糟都难。 在靳佳云呆呆看着小孩子们时,朱贤宇竟然买来了两根泡泡机,把粉红色的给了她,蓝色的留给了自己。 “你有时候还真是……”靳佳云无奈的笑,“幼稚。” 朱贤宇牵起了她的手,“在喜欢的人面前幼稚,不好吗?” 低头看着相扣的双手,她眼中的喜悦渐渐消失。 “我以为你总和小奶狗谈恋爱,是因为他们幼稚。”朱贤宇边走边说,说完还回头侧了靳佳云一眼。 靳佳云,“所以你想学他们?” 朱贤宇摇摇头,“我不会学他们。” “为什么?”靳佳云有点好奇。 隔着黑色墨镜,也能感受到朱贤宇面上的不屑,“因为他们都没能拿下你的心,我又何必去效仿失败的过客。” “……”靳佳云心揪紧,还好公园的音乐很欢乐,不至于气氛变得严肃,她指着海洋馆说,“有点热,我们进去吧。” “好。” 海洋馆不算大,不过要把每种鱼都看一遍,也需要花了一些时间。 他们手牵手慢悠悠地走过一个个小小的蓝色窗口,看到好看的鱼时,会唤起靳佳云可爱的一面,她趴在玻璃上,兴奋雀跃的欣赏瑰丽又奇妙的海底世界。 “转过来。” 朱贤宇拍了拍在赏鱼的靳佳云,她诧异的回头,看见他举起了手机,调到了自拍模式,他鼻梁上的墨镜进来时就摘下了,在模糊的光影里,脸部轮廓依旧俊气。 见靳佳云一直没笑,朱贤宇搂着她问,“嫌我丑?不想和我拍?” 她用一个“嗯”,活跃了气氛。 咔嚓声重复了三次。 朱贤宇对每一张合影都满意,他摸了摸靳佳云的脸颊,“真小,上镜不上镜都漂亮。” 对外是那么冷漠无情的商人,靳佳云哪晓得,原来熟了后,他这么粘人、会夸人,又会说情话。他给到的情绪价值,不比那些年轻弟弟少,甚至更舒服,更动听。 牵手走在公园里的俊朗美女,谁看了,都认为会是一对。 看完所有的馆后,他们坐隧道小火车去了另一角的游乐场,玩了一些简单的项目,赶着时间坐了能看到海面的摩天轮,和其他的摩天轮不同,海洋公园的车厢是敞开的,视野更广阔,还能吹吹海风。 慢慢地,天色已见夕阳。 他们坐缆车下山,一路的风景同样美不胜收,狭窄的车厢里,靳佳云的腰一直被朱贤宇揽住,他翘起修长的腿,不说话,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只要她笑,他的嘴角一定上扬。 下山的路不长不短,中途,他们吻了两三次。 走出海洋公园时,已经能看见小月牙,黑色的库里南平稳的驱使在道路上,傍晚有些塞车,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回到市区。 从早上9点到夜里9点,朱贤宇度过了他最开心的12小时。 “想吃大排档、火锅还是西餐?”他在精心挑选晚餐,显然已经将自己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中。 回到市区,见到了斑斓的霓虹,听见了窗外的喧闹,靳佳云也该真正结束这一切了。 “朱贤宇,我有话和你说。” 靳佳云忽然严肃的语气让朱贤宇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先将车停靠在了一侧,转过头,“什么话?” 他隐隐约约有一些不详的预感。 两个小时的路程中,靳佳云已经酝酿好了所有要说的话,哪怕会中伤他,哪怕显得她是那么的无情,“官司结束了,我们也该散了。” “你什么意思?”朱贤宇脸色骤冷。 她重复,“就是字面的意思。” 车里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空气似乎都变得不流通。 靳佳云听见了朱贤宇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他不悦的问,“那主动提出和我约会是什么意思? 靳佳云没有逃避他的目光,声音往下沉,“因为我已经不是什么对爱情还有幻想的小女生了,对我而言,就算再找一个人恋爱,无非也就是约约会,吃吃饭,上上床而已。所以,加上今天海洋公园的约会,到目前为止,我们把所有的事都做了一遍,我想这算是一个完美的ending。” “完美的ending?”朱贤宇转回头,讽刺哼笑,他没再看她,方向盘上的五指捏紧到指骨发白,“靳佳云,你真的很会自以为是的施舍我。” 32/胜利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2/胜利 车内,陷入了沉默的僵局。 他们的距离很近,靳佳云光从朱贤宇的呼吸声,就能知道他在隐忍愤怒,不知道该再怎么说,她只能又诚恳的说了一次,对不起。 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朱贤宇忽然大度的笑,“我们先吃饭。” 靳佳云握住了那只准备开车的手,声音往下一沉,“朱贤宇,说清楚,我就该走了。”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朱贤宇手臂上的肌肉,因情绪波动而鼓起,那一声声极重又急促的呼吸,是他再也无法遏制的怒意,一双冷目还是盯向了她,“靳佳云,你知道我是谁,开心了,我可以让你扶摇直上,惹到了我,我也可以让你在圈子里混不下去。” 这是靳佳云第一次见到朱贤宇发怒。 他说的话半点都不假,甚至还算客气了。 她的手掌渐渐从他的手臂上滑落,垂下目说,“我从来不会逃避现实,从第一次和你在南非发生关系,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因为你和其他男人不同,说夸张点就叫做,伴君如伴虎,如果你想这么做,我也会迎难而上。” 说完最后一句,她抬起头,重迭上了他冰冷的目光。 朱贤宇沉默不语,紧紧打量了眼前如杂草顽强,又如烈玫带刺的女人后,侧头笑了笑,只低声问去,“给我一个理由。” 就像早就想好了理由,靳佳云不假思索的答去,“理由我在南非那晚就告诉过你,我对恋爱、婚姻没兴趣,男人只是我生活里的调剂品。”她刻意顿了顿,补充,“不管这个男人是谁。” 车里,又一次陷入僵局。 不流通的空气,让两人的心都变得沉闷郁热。 低头思索了半晌的时间,朱贤宇终于嗯了一声,却并没有看靳佳云,“好,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们的关系和官司一样,到此结束。” 靳佳云抿了抿嘴唇,点点一嗯。 而后,朱贤宇伸出手,这一次纯粹是以客户的身份向靳佳云表示感谢,“靳律师,谢谢你,为我打赢了这场官司。” 靳佳云握了上去,“不客气,应该的。” 此时的双手交握,仿佛回到了原点。 靳佳云以想给妈妈、朋友买礼物为由,拒绝了与朱贤宇共进晚餐,他没有死缠烂打,说过放手,就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劳斯莱斯早已淹没在了尖沙咀流光溢彩的夜景里。 她拎着包,一个人穿梭在喧嚣拥挤的狭道里,偶尔被人碰撞到了肩,也似乎没有了疼痛的知觉。路过了一家家品牌店,可她也无心光顾,就这样绕着马路往前走。 耳边忽然传来了打球砸地的声响,靳佳云抬头,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篮球场,她站在铁丝网外,看着那些年轻气盛的高中生,运球、投篮,那是她想要的活力与自由,千金难换。 放弃朱贤宇,会后悔吗? 关于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许多次,可每一次给自己的答案都是,不后悔。朱贤宇是贵人,成就了她的事业,但仅仅也只是事业,她最私密的领域,她的内心,并不想让他闯入。 嗡嗡,手机在包包里震了震。 靳佳云翻出来,点开屏幕,是朱贤宇发来的信息。 内容很简短,不到十个字。 ——“愿你,永远都能做自己。” 屏幕亮了几分钟,靳佳云没再收到新的信息,她把手机握紧在掌心,仰起头,看着茂密的树影,听着少年们振奋的咆哮。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半的脸颊藏进了阴影里,但被路灯照亮的那一半,眼角似乎微微发了红。 从香港回成州后的一个礼拜里,靳佳云彻底失去了与朱贤宇的联络,就像做了一个冗长又不可思议的梦,当他们的关系回到原点时,她的生活也恢复了宁静。 只是,朱贤宇终究成就了她的事业,偶尔还是能听起别人提起他的名字。 “靳律师,恭喜你啊,朱少爷那么难打的官司,你都打赢了,真了不起。” “靳律师,你这也算是,踩着朱贤宇往上爬啊。” “靳律师,未来可期啊。” …… 太多的祝福声,靳佳云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不过,从小连亲人的爱都得不到的她,对社会上这些人的笑容和恭贺,通常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盼望你比她过得好,甚至是亲人。 当然,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许姿。 她们是从高中就腻在一起的好朋友,靳佳云人生里有许多难过的关,许姿都义无反顾的帮忙,可以说,她们的关系,比亲人还要好。 只是两三天,靳佳云就收到了许姿送的丰厚礼物,也提议月底一起欧洲旅游半个月,不过却被她拒绝了。 许姿问原因,靳佳云说,很累,想休年假,一个人静一静。 靳佳云是自己律所的常胜将军,这次又搞定了朱贤宇的大案,她提任何要求,许姿都会同意,只不过,她在一天之内,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电话是朱贤宇打来的,他说,案子后续的事交给助理,他要回温哥华一段时间。 是巧合,还是另有关系? 许姿暂时没有八卦,她想给疲惫的靳佳云,彻彻底底一个舒服的假期。 靳佳云一口气把15天的年假全部休掉了。 关于去哪,是她转地球仪决定的,当然,转到太偏僻和危险的国家,她会重新转,最后,地球仪轱辘转了一圈,她闭着眼手指向的国度是。 ——加拿大。 33/温哥华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3/温哥华 靳佳云迎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第二天,她定了一张前往温哥华的机票。去陌生的国度,需要勇气,这让她想起了自己当年去纽约读研的心理,有一点点兴奋,也有一点点对未知的忐忑,可这种忐忑恰恰是她特别喜欢的,能证明她的生命还在鲜活的跳跃。 一年来日复一日的繁忙、疲惫,在靳佳云落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时,一扫而空。 她戴着耳机,靠在出租的窗边,碎金的阳光拂过她的面颊,照在那双漂亮的瞳仁里,像星星。她欣喜的望着窗外无垠广阔的蓝天,和流动的薄云,是无拘无束的云卷云舒。 这15天的假期,她不想想起任何人。 她要在行走中,在大自然里获得继续出发的力量。 很巧,靳佳云在纽约读研时,最好的朋友岑笑,就定居在温哥华。听说她要来,岑笑请了一周年假,打算带她到处走走。 岑笑在郊区买了一幢三层楼的小别墅,可惜初秋了,不然院子里的花会更艳丽明媚。 一进门,靳佳云就窝在沙发上坐着,她们有两年没见了,但经常电联和视频,所以关系维持得还不错。岑笑煮了两杯花茶,在她旁边坐下,“转地球仪决定目的地,说走就走,这么有魄力,不愧是我认识的靳佳云。” 靳佳云接过温热的茶杯,笑了笑。 “要是转到了非洲,你去吗?”岑笑随口说了一句。 靳佳云忽然怔住。 岑笑接着说,“哦,我忘了,你去过,和大名鼎鼎的朱少爷。” 靳佳云只轻轻嗯了声。 “恭喜你,这一仗打得真漂亮,”岑笑捧着杯子感慨,“当年读书的时候,你确实比别人都拼,如今大家改行的改行,结婚的结婚,只有你在坚持做自己,还认识了朱贤宇这种级别的人物,真为你骄傲。” 夸奖很真心,但靳佳云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肩膀松下来,懒洋洋的说,“我来温哥华是散心的,我不想提工作,好不好?” “ok。” 城市的另一边。 和小家碧玉的联排别墅不同,精美的园林,是陈苑菁豪掷千万加元购下的豪宅,穿过花园和喷泉,是通透的三层美式洋楼。 天色刚晚,屋内灯火通明。 男人靠在躺椅上,望着落地窗外的夕阳发呆。 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好一会儿了。 身后的地板上有人影在动,朱嘉莉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刚想调皮的奉上惊喜,却被朱贤宇察觉,“都22了,还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女孩幼稚点,才可爱。”朱嘉莉从身后抱住了他,见哥哥表情凝重,关心的问,“哥,你失恋了吗?” 朱贤宇:“为什么这么问?” 朱嘉莉戳戳他的脸,“我很少看见你这样,而且你也很少来温哥华,这次说要住半年,我越想越不对。” “我就不能是来度假的?” “你度假只会去什么南非啊、墨西哥啊,这些地方找刺激。” 朱贤宇被妹妹的话噎住。 怎么想都不对劲,朱嘉莉贴着他的脸,忍不住八卦,“你这两天,每天都坐在这里看天、看云、看鸟,一看就是有心事,而且肯定啊,是为了女人。” 两兄妹关系从小就好,说起话来,也无所顾忌。 从书房打完电话的陈苑菁,握着手机从楼梯走下来,刚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她并没打扰,而是默默走到了餐桌边,喝茶看报。 一向不喜欢和人聊私事的朱贤宇,头一次没有否认,甚至还反问回去,“你觉得哥哥怎样?” 为了包包、豪车,朱嘉莉哪敢说不好,直点头,“我哥超级好。” 朱贤宇跟着问,“那你会选择和哥哥这样的人谈恋爱吗?” “当然不会。”脱口而出的朱嘉莉,立刻咬唇,低下头。 朱贤宇没生气,只是好奇,“为什么?” 朱嘉莉嗯来嗯去,仔细组织不会被停卡的话术,她开始比手画脚,“你出生豪门,长得也英俊,身材还劲爆,只是,”一顿夸完,她开始小心翼翼的说缺点,“你的位置太高了,女生很难和你掏心掏肺,简单来说就是,缺少一点平起平坐的舒适感。” 第一次从亲近的人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评价,朱贤宇目光又转向了窗外,呼吸渐深,他在想事,也在想一个人。 朱嘉莉还在旁边叽叽喳喳。 “女生谈恋爱,当然想要找个能百依百顺,又什么话都能说的男人啦,找个位置高高在上又精明腹黑的,太没安全感了。” …… 朱贤宇低头看着手中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晃神的敲了敲,轻声自语,“是吗?她是这么想的吗?” 那么小声,还是被八卦的朱嘉莉听到了,“谁?她是谁?” 她突然想起了港媒的爆炸头条,“啊,我知道是谁了,不会真的是那个帮你打官司,和你一起看过赛马,你还亲过的女律师吧?” 餐厅里的陈苑菁转过了头,想去观察朱贤宇的表情,而朱贤宇并没显露过多的情绪,他没接话,只威胁过去,“看上的保时捷,还想要吗?” 朱嘉莉立即乖乖做了嘘声的手势。 随着朱嘉莉的回屋,一楼终于安静了下来。 口渴的朱贤宇去厨房倒了杯温水,却一直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握着杯子笑,“原来Maggie姐,一直在偷听。” 他们母子关系好到,不需要太多敬语。 陈苑菁放下报纸,“嘉嘉有一点说的没错,你即使放大假,也很少回温哥华,更不会停工半年。”她顿了几秒,问,“所以,真是因为被靳律师拒绝了,才来我这里疗伤吗?” 朱贤宇一惊,皱眉回过头,“Maggie姐怎么知道她拒绝了我?” “因为我在一个月前找过她。”陈苑菁没打算遮掩这件事。 看得出来,朱贤宇此时脑中乱成了一团,她又补充道,“你很了解我,我不是那种扔几百万威胁对方离开自己儿子的母亲,我只是找她谈了谈未来的选择。” “未来的选择?”朱贤宇的迷茫被一些巧合缕清,突然间摇头笑,“你买下了华仁昭的律师事务所,而华仁昭那段时间又频频和靳佳云联系,我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是我的母亲,给我喜欢的人铺上了更好的路。” 陈苑菁十指交握上,“她很优秀,前面的路自然宽广,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伯乐而已,而她也没让我失望。” 看着母亲眼中充满了对优秀女性的赏识,朱贤宇抿了口茶水,眉头深锁,“今天的茶叶,怎么感觉放了砒霜呢?” 陈苑菁故意奚落儿子,“你生下来什么都有,吃点爱情的苦,又何妨。” “Maggie姐啊Maggie姐,”朱贤宇走到陈苑菁身后,双手撑在她的肩上,“看来我们真的有必要做一次亲子鉴定了。” 陈苑菁拍拍他的手背,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 “我也要验……”朱嘉莉风风火火的跑出来,不满的喊,“别人的妈妈都恨不得自己的女儿成天享福,而且,明明我们家这么有钱,明明我可以无忧无虑的玩一辈子,你为什么要让我给华仁昭当助理?” 两个孩子,陈苑菁都没理会,起身就上楼。 “哥,哥,你评评理嘛。”朱嘉莉挽着朱贤宇撒娇。 朱贤宇直起身,也准备上楼,顺便又冷幽默了一次,“我要不是亲生的,至少已经自立门户,下辈子都能衣食无忧,你呢,大概只能喝西北风了。” 朱嘉莉瞠目结舌,“……” 晚上9点多,岑笑带着靳佳云来到了一家木屋bar,感觉外面并不冷,她们在树下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角落里还有弹奏的乐队。 “你选的地方,我喜欢。”靳佳云裹了件毛衣出了门,脖肩的金饰是她送给自己蝉联常胜将军的礼物。 岑笑边点酒边说,“在纽约,我老带你出去玩,只是当时胡文……”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立马道歉,“sorry啊。” 靳佳云真不介意,“都过去多久了,提到也无所谓的。” 这件事,岑笑想起来冒火,“我真他妈没见过比他更贱的男人。” “我让你提,没让你骂这么狠。”靳佳云拍了拍她。 两人对视笑了笑后,便换了换题。 外面的灯光很暗,整体是偏暗黄的氛围,桌上的小烛台在微风里摇曳,一切人脸和事物都变得朦胧缥缈。 两杯长岛上了后,岑笑开始四处猎物,忽然在九点钟方向,她看到了一张极为俊朗的脸,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就是隔着一段距离,也能看出高大的身躯,应该胸腹肌锻炼得不赖。 她兴奋的拍了拍靳佳云,“诶,有帅哥。” 靳佳云往那边撇了一眼,灯光太暗,再加上烛光一直晃,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五官,只是男人在听电话时的神态,让她倏忽想起了一个人,心扑通一颤。 不会这么巧吧,这里是温哥华,不是香港。 由于岑笑一直盯着男人的看,男人也有了感应,抬头望了过来。 她惊喜的拍了拍靳佳云,“他在看我们。” 靳佳云让岑笑冷静点,“我去下洗手间,他要是过来和你搭讪,你可以先走,我不介意。” 听得出来就是一句玩笑话。 岑笑没上心,只笑了笑。 穿过小小的草地过道,靳佳云走去了洗手间,几分钟后,她在公用的水池台边洗手,擦手时,项链后面的扣环不小心卡到了毛衣,让她的脖子有些难受,可是墙面上没有镜子,她只能凭感觉自己解。 两只手绕在脖子后面,困难到她呼吸又点困难。 忽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要我帮你吗?” 34/温哥华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4/温哥华 轻松的爵士乐在一旁热闹起伏。 洗手台边只能听见歌手荡漾的余音,一盏昏柔的小圆灯照在水泥台边,靳佳云微微侧过头去看想替自己帮忙的男人,是一张陌生却俊俏的脸,笑起来时,桃花眼更勾人。 男人介绍自己是中国人,让靳佳云不要害怕,只是单纯想帮帮忙。 被项链缠绕到难受的靳佳云,本是不介意让男人帮忙解开,可目光却意外的与走来的男人撞上,这一次,她看清了五官。 的的确确是朱贤宇。 走得越近,视线越清晰。 脱了外套的朱贤宇,套着一件舒适的高领毛衣,不知道是穿黑色的缘故还是他过于劳累,靳佳云感觉他瘦了点。 男洗手间的门与她只有两步之遥。 朱贤宇没有多关心周身的人和事,视而不见的推门而入。 这是把自己当做陌生人了吗? 靳佳云低头轻声笑,还真是一个极端的男人。 “你笑什么?”陌生男人好奇的问。 靳佳云收回笑容,“没事。”顺便拒绝了男人,“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快解开了。” 男人只能遗憾看着美人从眼皮底下溜走。 回到座位的靳佳云,发现来喝酒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人开始跳舞。 比刚刚喧嚣了几倍,她需要抬高音量才能和岑笑说话。 两人说说笑笑,在打扮随性的欧美人里,精心打扮的靳佳云在人堆里格外养眼,她稍微撩拨了一下发丝,就能惹来一群白人垂涎的目光。 包括刚刚搭讪的男人。 “hi,刚刚没认真打招呼,我叫John,谭夏,银美的交易部门经理。”男人握着酒杯走来,娴熟勾搭话术,看得出来是老手。就算不混金融圈的人,都知道银美在投行里的地位有多高。 岑笑在靳佳云耳后说了一句悄悄话。 大概意思是,装逼男。 只可惜男人遇到了对手,靳佳云大方的和他轻轻碰杯,“我听说银美三年里两内两次陷入诉讼风波,不知道我的消息准不准呢?” 男人尴尬的笑,“不影响我。” 靳佳云上身往前稍稍一倾,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脖颈后,“以后,不要太着急展示自己,很多女人会被舆论吓退的。” 男人后脖泛起痒意,他身体里涌起被挑逗后的燥热,立刻扭过头盯住了她,“你是同行?” “不是。” “那你的职业是?” “律师。” “……” 靳佳云笑着靠回了椅子上,以想和朋友聊天为由婉拒男人的攀谈,不过男人上了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到,他是不会轻易撤退。 “sorry。”她举起酒杯,头朝岑笑那边摆。 男人的眼神变得赤裸,“要不要和我去下一part?” “sorry。”靳佳云重复拒绝。 可她眼看着男人的手马上就要伸向自己腰,突然,侍应上了一瓶威士忌,这才中止了他不礼貌的行为。 岑笑说,“我们没点酒。” 侍应则一手抱着托盘,另一只手摊开指向不远处的座位,解释,“是那边的先生送你们的,说你们是全场最漂亮的女人。” 顺着方向看过去,岑笑发现侍应说的正是她注意过的男人。 要命的是,男人还朝她们举起酒杯笑。 所有人都不知道男人想看的只有靳佳云。 做金融的,怎么会不认识朱贤宇这号人物,这一招成功击退了搭讪男,毕竟谁这么不识相,敢和朱少爷抢女人。 岑笑拱了拱靳佳云,“送酒的男人是谁啊,那个装逼男看了他一眼就给吓跑了。” 靳佳云淡淡的说,“他就是朱贤宇。” “wocao……”标准的国粹从岑笑嘴里不雅的脱口而出。 斑斓彩灯里短暂的眼神交汇,带走了两个人。 这一带属于温哥华繁华地带,围墙外的马路边也人来人往,靳佳云站在树下,毛衣很短,明暗的光晕勾勒出了她清晰的马甲线,前凸后翘的身材,瘦而不柴。 光静静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也能引来男人的注目。 她的漂亮,是风情里带些知性的魅力。 路过的那些男人,眼中对她的想入非非,令心情平静了一段时间的朱贤宇,再次剧烈的起伏,满脸的占有欲,怎么遮都遮不住。 “怎么来温哥华了?”朱贤宇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靳佳云说,“当年假,来玩咯。” 故意停顿了片刻,也没等来她对他们巧遇的兴奋,朱贤宇不悦的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在温哥华吗?” 靳佳云笑着回他,“为什么要好奇,朱老板已经财务自由,想去哪就去哪,更何况这是你长大的地方。” “你记得?”朱贤宇眼里亮起了温柔的光。 可惜,靳佳云只是耸耸肩笑, “当然,给你打官司的那段时间,你的背景、经历,我都烂熟于心。” 明明应该开心,可是朱贤宇丝毫开心不起来,他知道她所谓的牢记于心,只是工作需要,没有温度。 他不满足,索性换了一个更直接的方式问,“这段时间,有想我吗?” 初秋的夜风很柔,就像他的声音。 靳佳云转过身,眼线在眼尾处向上挑起,笑起来时,让她更妩媚,“说没想起你很假,但也仅……” 突然,她的话被凶猛地吻堵住。 不管后面她想说什么,朱贤宇只听自己喜欢的,在他心里,已经悄悄把她带的话偷换了概念,把“没想起你很假”,理解成了“想你”。 他心底的情绪在翻腾,一手按着靳佳云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滚热的气息覆向她的脸庞,只是一周没和他接吻而已,当那种熟悉的感觉朝她迎面扑来时,身体会本能的去迎合他。 和喜欢有没有关系,她不清楚。 只知道,身体里还残留着对他的念念不忘。 激烈的拥吻慢慢的变成了缠绵的辗转流连,朱贤宇舍不得碰坏怀里的女人,用一种视若珍宝的小心翼翼去吻她,和她享受温哥华夜晚的浪漫。 靳佳云纤细的手臂绕过他的腰际,紧紧扣在一起,因为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高领衫,所以能感受到他硬朗的肌肉,还有肌肤的温热。 如果他们只谈性,不投入、不认真,她愿意再继续玩一会儿。 她的柔唇再朱贤宇的唇上迎合了一番,口红尽数被他吞入,忽然,她扯开了粘腻的吮吸与厮磨,喘着急促的呼吸问他,“朱老板,你玩得起吗?” 朱贤宇以为能用断联试探出她的一点心意,也企图用刚刚的拥吻带她坠入爱河,可这个女人的心实在太冷漠太理智。 “要不要跟我走?”他捧着靳佳云被自己吻出红晕的脸颊,最后一次尝试搅乱她的情绪。 “我可以跟你走……” 朱贤宇嘴角不自觉上扬,他以为自己成功了,却没想到等待他的后半句是,“在温哥华和你浪漫一夜,也是假期里不错的插曲。” “……” 朱贤宇低下眼,深呼吸,然后愤怒的抬起眼,“靳佳云,我是哪里不够好吗?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说这么无情的话,如果你现在不想恋爱,我说过,我可以等,等你愿意的那天……” “朱老板啊,”靳佳云摸了摸他的脸,打断了他的话,“你放松的时候,最有魅力。” 朱贤宇拳头渐渐握紧,他明白靳佳云话中的意思,是嘲笑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很丑,也是在警告他,不要再缠人。 靳佳云眉眼收紧,“你是朱贤宇,是活在上流社会里、权贵傍身的大老板,不必为了感情卑微,我不值得的,你明白吗?”被吹起的发丝,遮掩了她眼里一半的冰冷,“因为我在感情里,早就没了心,任谁都捂不热,我只爱我自己。” 揽在她腰上的手渐渐落下,朱贤宇喉结一滚,声音略微哽咽,“靳佳云,我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让我等你?” “不必。”靳佳云丝毫没有犹豫。 沉默时,对望的那一分钟,是朱贤宇最后的期盼。 可等来的还是靳佳云的一句,“抱歉。” 不知是不是要下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树影摇曳,朱贤宇挺直的背脊微微俯下,轻轻抱住了靳佳云,愤怒、难受在胸口交织,他唇中的热气萦绕她的脑后,“既然选择了用自己的双手握住理想,就好好的努力,希望下次见到你,是你坐在纽约曼哈顿的办公室里。” 好像不管怎样,他都无法对她说出一句狠话。 “嗯,谢谢你。”靳佳云再冷漠,听到这番由衷的祝福,还是心弦一颤。 朱贤宇松开了她,用舒服又俊气的微笑望着她,“我走了,在温哥华好好玩。” 靳佳云又只回了一个“嗯”。 朱贤宇道别后,转身就往酒吧里走去,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朦胧的光影里,步伐不快,但始终没再回过头。 一个小时后。 郊区的别墅里,靳佳云躺在浴缸里,即使外面下了雨,她还是打开了窗户,让自己不被湿热的水雾蒸掉了意识。 刚刚那匆匆的偶遇,像做了一场梦。 真实又不真实。 对于另一头的朱贤宇来说,是一样的感受。 他更希望是梦,那就代表自己还有机会。 浴缸边放着红酒杯,朱贤宇握起酒杯,抿了几口,品尝不出一丝醇香,只有苦涩。他望着漆黑的夜空,听着雨声,脑海里不停地浮现那张脸。 不是今晚的她,而是南非那晚的她。 摇晃的烛光在玻璃杯里折射出晶莹的光,称得抿酒的女人是那么美,美到像是南非夜里的一颗明珠。 有雨丝飘进来,靳佳云伸手去接,看着沾在手掌和指缝上的雨珠,她耳边慢慢浮出了某个夜晚,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 “看来靳律师,很喜欢我的酒。” 35/南非(h)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5/南非(h) 几个月前。 夜幕垂落的开普敦,蜿蜒的海岸闪烁着梦幻的阑珊灯火。 靳佳云心底对这座陌生城市的抵触,在这个微醺的夜晚,一点点被美景与身边热情的人削弱。 这是她来南非的第六天,陪朱贤宇游过泳、去过野生动物园,喂过大象、也惊心动魄的露过营,好像把所有她这辈子都不会做的事,一口气全做光了。 这位香港富豪确实是名副其实的难搞,可也挺有意思。 趁着夜晚难得放松,靳佳云问朱贤宇,“朱老板,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冒不冒昧。” 在南非的朱贤宇,穿着比平时轻松,一件宽松的棕色衬衫,领口解开了几粒扣,隐约能透出优越的胸肌线条,他握着酒杯,“嗯,你问。” 或许是酒精上了些脑,靳佳云身子软软的往前一伏,斗着胆问去,“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来南非呢?不应该直接找我们许总谈吗,我只是一个打工的律师而已。” 朱贤宇盯着那双漂亮的瞳仁,“让你陪我,比较有意思。” 靳佳云缩回身,抱住自己的胳膊,虚虚的说,“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喝到半醉的时候,她偶尔会口不择言。 朱贤宇只抿了口酒,往后一靠,挑起眉问,“如果我说是呢,靳律师会为了拿下我这个难搞的客户,牺牲自己吗?或许,第二天我就会愿意和你们签合同。” “……”靳佳云怔住,她分不清眼前这个精明男人话中的真假。 暧昧的话题结束后,他们没再说话,靳佳云转过头,欣赏起乐手的表演,躁动的鼓点敲着她的耳膜,混着酒精的挥发,身体一点点燥热起来,一个无意撩发的动作,她对上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和一双深邃勾人黑眸。 鼓点密集敲响,振聋发聩。 绚烂的光斑一圈圈跳跃,岸边椅子上的人影,双双消失。 酒店的花园长廊里,男人将女人压在墙角深吻,朱贤宇一只手撑住靳佳云的后脑,低头掠夺她口中的空气。身高差让她被迫困难的仰起头去迎合,上身贴着他的胸口摩擦,喉咙里溢出了软绵的呜咽声。 当靳佳云感觉到朱贤宇的手伸进自己的衬衫里时,她逼自己冷静,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想阻止一切的发生。 “sorry,我们不应该这样。” “为什么?” “我从来不和有工作牵扯的人上床。” 微微低着头的靳佳云,下巴被朱贤宇强势的抬起,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为时已晚。 他俯近的气息变得灼热,“可是和我上床,你就能凯旋而归。” 和长得帅气的男人碰撞出了火花,靳佳云其实并不介意一夜情,可是性这件事在她心里应该是越纯粹才越愉悦,所以她并不愿意和利益、工作扯上边。 她还是说了一声,sorry。 只是朱贤宇这种人,怎么会轻松放人,更何况这个吻,并不是他主动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才是被吻的。 他伸手就将靳佳云拽回了身前,用更激烈的吻,延续欲望。 靳佳云的手一开始还撑在朱贤宇的胸口上,企图还想暂停,但双唇重新贴合上,被他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缠绕时,她阻拦的动作却成了迎合,双手绕向他宽阔的背后。 在开普敦的午夜,放肆的享受、沉沦。 什么原则,什么尺度,在被朱贤宇抱上床的那刻,靳佳云俨然已经在欲望里迷失。 但凡朱贤宇在床上强势或是油腻,她都会恢复理智。 奈何,他太绅士和温柔。 那些鲜肉弟弟的活虽然不赖,但没有一个像朱贤宇一样,能如此耐得下性子,把她服务得如此舒服。他很会吻也很会舔,舌头从她的小腿吮吸到大腿,还没有到最敏感的部位,酥麻的痒意已经遍布四肢百骸。 直到他隔着内裤舔舐起湿热的阴户,她下意识揪住了他衬衫的后领,呻吟变成了浪喊。不管内裤里流了多少水,他还是不着急,好像就是要弄得她瘙痒难耐才开心。 “嗯、朱老板……”靳佳云身体的情欲按钮已经被朱贤宇彻底拧开,她迷蒙的微微睁眼去索要,“进来,直接进来,别舔了……” 朱贤宇同意了,但提出了一个条件,“我的手不方便,靳律师能帮我脱掉衬衫和裤子吗?” 他的手确实不方便,因为下一秒插进了她的穴里。 靳佳云身子一颤,“你、你先别用手。” 朱贤宇拔出了两根并拢的手指,套房里没有开灯,借着清幽的月光,他看见靳佳云慢慢地坐起来,替自己解开衬衫和裤子,脸上没有一丝的羞红。 “看来靳律师经验很丰富?”朱贤宇盯着那双熟练的手。 靳佳云抬眼,妩媚的笑,“朱老板也一定常常摘花。” 朱贤宇没承认也没否认,随即将眼皮下的美人推倒,眼神和动作比刚刚强势了好几倍,双臂撑在她肩膀两侧,“最喜欢哪个姿势?” 靳佳云不是什么小白花,是调情的高手,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朱老板对哪个姿势最有信心?” 一双灼目盯了靳佳云几眼,朱贤宇边脱内裤边命令,“把腿打开。” 在性事上,靳佳云愿意那么做,不是因为乖巧好被男人掌控,而是她只想取悦自己。她脱掉了身上凌乱的衬衫和短裙,手指轻轻将内裤从腿间勾下,然后曲起双腿,大幅度的摆开。 她不觉得姿势有多羞耻,反而喜欢去看男人没出息时喉结的滚动,会让她兴奋。 朱贤宇半跪在靳佳云的双腿间,戴好了避孕套后,扶着勃起的阴茎准备进入她的身体。不过,在阴茎塞入蜜穴时,他因为疼痛而咬紧牙关的小细节,以及插入的不畅,让她敏感怀疑起他的经验。 靳佳云撑住他的肩,用娇媚的声音缓和他的不适,“朱老板太大了,是我吃起来困难。” 她是一个连在床上都拥有高情商的女人。 可她越是如此,朱贤宇却是被勾得丢了魂。 一开始的不流畅,在两个人的磨合后,渐渐进入了佳境。 没有女人喜欢和细狗上床,靳佳云更是,她向来就不喜欢阴柔的男人,喜欢身材有料的,再色情点就是,那里要大的,被硕大的阴茎塞得满满当当的感觉,简直欲仙欲死。 “好喜欢、好喜欢朱老板……”靳佳云很容易放开,做爱的时候,她眼里只有情欲,下面被抽插得极为舒服,“嗯、再进来点……” 朱贤宇垂头看了一眼两人的结合处,扶着她的腰,将剩下的一半刺进了穴里,一只手抓起了她粉白的乳房,庞大的身躯往下压着猛撞。 甩掉上一个小鲜肉后,靳佳云已经几个月没做过了,再加上朱贤宇的尺寸比较大,用力插入时,她感觉到穴口传来一阵阵的酸胀感,奶子也在手掌里被揉捏得时轻时重,他抽插得兴奋时,手指会抠弄乳头。 “啊、啊嗯、好舒服……”在靳佳云身上,看不到任何的扭捏和口是心非,她很喜欢表达自己的感受,“那边、那边也要揉一揉……” 男人最喜欢的无非就是两类,一类就是纯情软绵的小白花,还有一类就是像靳佳云这样的性感成熟的御姐。 对于朱贤宇来说,他显然更偏爱第二类。 朱贤宇双臂绕到靳佳云的身下,她的背很薄,他抬起时,感觉就像一张薄纸摊在手上,他低头含住了另一边的奶子,不停地吮吸,牙齿磕到乳肉时,她疼得呜咽。 吃够了的他,忽然将她再次放倒,架起她的两条腿,粗长的阴茎往里狠塞,两人的连接处严丝合缝,压低了嗓音,“全给你。” 身体里的酒精混着情欲,让靳佳云浑身越来越燥热,黏腻的液体沾湿了腿心和大腿,耳边回绕着性器捣弄小穴的水声。她半睁开眼去看朱贤宇,他下颌绷紧,沟壑分明的腹部有力地朝她撞下来,每一下都操得凶。 月亮都离开了它原本的位置,套房里的男女交换还在持续。 靳佳云的双腿被朱贤宇高高抬起,肉缝早就被猩红的阴茎完全操开,可是对于他来说,还不够,臀肌摆动得迅速又有力,粗硕的肉棒抽插时,都带出了穴道里汁水淋漓的肉瓣,穴里流出的水,浇透了床单。 她知道酷爱健身和户外运动的朱贤宇,体力不赖,但没想到,可以用惊人来形容。白天他们还一起去攀岩,此时的她被两个姿势干了快四十分钟后,已经全身发软,可他还不知疲倦的挺动,甚至插在穴里的肉棒似乎又胀大了一圈。 “好快……太快了……”靳佳云开始承受不来暴风雨般的抽插。 朱贤宇抱着她的两条腿,把她整个人都快抵到了床头,身型差异在这一刻显得更明显,她即使再经验丰富,在他面前,依旧像一个被欺负折磨的小可怜。 靳佳云紧紧揪着两边的枕头,棉花都快被捏爆,“好深、插得好深……” “舒服吗?”朱贤宇边问,底下也没松懈下来。 她眼角都挤出了泪,“嗯、舒服,好舒服……” “要不要再舒服一点?” “……要。” 突然,朱贤宇放下靳佳云的腿,拉起她的手臂,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两只手臂箍住她的腰,带着她整个人,从下往上的抽插。女上的姿势,让小穴更敏感,深顶一次,蜜液直流。 靳佳云只能抱着朱贤宇,下身被硬物插得酸胀不已,湿热的小穴疯狂吮吸着肉棒,吃得愉悦。她身上布满了晶莹的香汗,虽然口上喊累,但屁股却依旧在享受的摆动。 终于,朱贤宇忍不住伸开大掌,抓揉着她的臀,往自己的小腹撞,“靳律师这么会,我要是不签字,是不是显得很没良心?” 靳佳云忘情地仰头呻吟,“朱老板能这么做,我自然开心。” “好。”朱贤宇果断的同意,但也提出了一个过分的条件,“让我射出来,我就签字。” 不管他在床上的话做不做数,靳佳云都想试试。 想要一个男人射出来,对于靳佳云来说很轻松,她本来想用最快的方式,可直接被朱贤宇拒绝,“不能用口和手。” 于是,她改成了磨。 十几分钟后,床上的律动终于消停,房间里恢复了安静。 最后的主动权依旧在朱贤宇手里,第一次和他做爱,靳佳云就被弄到了潮喷,以至于结束后,她窝在被子里,连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精疲力竭的说,“朱老板,我没有和男人过夜的习惯,你的房间我今天借住一晚,你拿我的卡上楼,可以吗?” 朱贤宇回了一声,ok。 “谢谢。”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睡着的靳佳云,感觉屋子里还有人,并且好像在看自己,她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只是虚惊一场。 人影是朱贤宇,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去拿椅子上的西服。 意识朦胧间,她听到了一声温柔的晚安。 门合上后,再也没有打开。 床上的靳佳云睡得很沉,第二天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大概响了三次,她才接听,摸手机的时候,胳膊还是酸软。 电话是许姿打来的,她第一时间兴奋的告知了靳佳云好消息,“佳佳,朱贤宇同意签字了。” “……”靳佳云以为是在做梦,她对许姿说,“姿姿,你说一句你爱俞忌言。” 许姿怒吼,“我有病?我为什么爱那个老狐狸。” “那我就不是在做梦。”靳佳云亢奋的从床上坐起来,握拳庆祝,差点喜极而泣,“姿姿,我们终于开大单了。” 36/住院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6/住院 半个月的假期转瞬即逝。 后来,靳佳云在温哥华再也没有偶遇过朱贤宇,他的名字也在微信中石沉大海。回到成州,她置身于繁忙的工作中,被铺天盖地的案子淹没,脑海中没再响起那个名字。 这天中午,在附近见客户的华仁昭,约上靳佳云一起吃午饭,地点就选在了大厦下的简餐店。 还好他们下来得早,晚几分钟就没了座位。 他们坐在靠里墙角的位置,华仁昭夸靳佳云的气色不错。 靳佳云边搅拌沙拉边说,是休长假的好处。 华仁昭来找靳佳云,目的很明显,最近见许姿律所连连开大单,他怕自己这匹千里马会改变主意。 他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靳佳云垂下头,“嗯。” 去纽约是她的梦想,这点永远不会改变,只是有另一件事压在她的胸口,暂时不知道如何解决。 华仁昭貌似看穿了靳佳云的心思,冒昧的提起:“如果你不好和许总说,我可以帮忙。” “谢谢你,但这是我自己的事。”礼貌的拒绝后,靳佳云继续低头吃饭。 CBD附近的餐厅基本人满为患,稍微好点的餐厅都要排队。 刚整理完工作的费骏,推门走进了楼下的简餐店,给自己和楼上的夫妇打包三份外卖,他捶捶酸痛的背,“还不如感情不和睦,至少我只用伺候一个。” 抱怨间,他忽然抬起头看见了熟悉的人脸,皱眉乱猜:“华律和靳律?” 费骏提这三份外卖走回了律所,他哪知道中午里面会有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侧身撞开了门。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不关门啊。”他吓得差点被门夹住。 许姿立刻从俞忌言身上下来,她紧张的理了理刚刚接吻时弄得凌乱不堪的衬衫。俞忌言则走过去,从费骏手上接过了外卖,见他还不走,俞忌言冷着眼问,“怎么,要一起吗?” 费骏摇头笑,“我可没舅舅你那么不要脸。” 说完后,他撒腿就跑。 下午两点前,所有人都陆续回了工位。 因为两点半有个会议,所以靳佳云上来得早,准备了一番后和许姿在会议室里碰面。 会议很顺利,只是费骏这双眼睛总盯着靳佳云,脑海里一直在猜测她和华仁昭的关系,好几次都走了神。 这下惹得许姿不悦,会议结束后,就拽他到办公室训话。 最后实在没辙,费骏只好解释,说他中午见到了华仁昭和靳佳云,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担心靳律师要跳槽。 让费骏出去后,许姿在办公室里发了许久的呆。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拉开门,视线落在对面靳佳云的身上,五指紧紧握着门把,纠结了一番后,她暂时没有找靳佳云,而是选择了上楼。 差不多5点多,许姿从楼下下来,把靳佳云叫进了办公室,先是研究了一会儿手头上的案子。在沟通的过程里,许姿并没有看出靳佳云有任何的异样,甚至比休年假前更积极。 办公室的窗帘没全拉下,临近下班点,已经可以看到员工三五成群的打卡离开。说到口渴的靳佳云,去后面的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走回来时,许姿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怎么了?”靳佳云撑着桌面,坏笑:“又和俞老板吵架了?” 许姿第一次用严肃的口吻对她说:“佳佳,我有话和你说。” 靳佳云愣住,“……好。” 她们把谈话的位置挪到了对着窗户的沙发,靳佳云感慨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年秋天,她还搂着许姿,打趣的说,“姿姿,春天的时候,你还想如何抓到老狐狸的把柄,一晃眼,秋天你就非俞忌言不可了,想想,时间也真是神奇。” 许姿靠在靳佳云的颈窝边,像姐妹一样聊着心事,“佳佳,你是不是要走啊?” “……”靳佳云这些日子最纠结的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和许姿说自己想要美国的事,她点点头,“嗯,我想去纽约。” 终于还是从她的口中,亲耳听见了答案,许姿难免失落的垂下目光,“今天中午,费骏在楼下的餐厅看见了你和华仁昭,果然他是来挖你的。” 靳佳云握住了许姿的手,“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恨我吗?” “会啊。”许姿眼里忽然有了泪,鼻尖也红了,“恨你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恨你没有把我当做好朋友。”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靳佳云看见许姿掉眼泪,她心里也很不好受,扯了两张纸巾,替她轻轻擦眼泪,“别哭了。” 许姿自己拿着纸巾,揉干了眼泪,红着眼眶看着她,“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恨你,你不是我的员工,是我最好的朋友。以你的能力,你本就可以去到更好的律所,可是你为了我,留在这间并不出彩的律所,没日没夜的替我卖命,所以,我不可能让你看着机会从眼前溜走。华仁昭是一个很好的律师,你跟着他去纽约,他一定会给你足够的空间,让你大展身手。” 说着说着,许姿忽然哽咽停住,然后紧紧的包住靳佳云的手,真心的送上祝福,“佳佳,你就是一匹不输任何男律师的野马,你还有无限的潜力可以被挖掘,你就应该摆脱糟糕的原生家庭,勇敢的跑出去,头也不要回的,做自己。” 说完最后一句,她没忍住,又一次哭了出来。 而这一次,靳佳云也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背,流了泪,“姿姿,谢谢你的理解,谢谢你……” 两人抱着哭了一小会儿,不知怎么,都嫌矫情的笑了出来。 许姿说要不要点外卖吃,靳佳云问她不用陪老公吗?许姿边划美食边说,男人没有好姐妹重要。 把心底话说出来后,她们都松了一口气。 平时她们晚上都不怎么吃饭,今天破例,点了一道超级香辣的烤鱼,还加了许多配菜。 两人吃吃聊聊,时间一晃就到了夜里10点。 直到大厦的保安来敲门,她们才开始着急收拾。 许姿挽着靳佳云下楼,把她安全送上出租车后,俞忌言从后面悄无声息走了过来,可把她吓了一跳。 她捂着心脏,“你走路怎么不出声的。” 俞忌言牵上了她的手,“我是饿到没力气走路。” 被老婆放鸽子后,他等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许姿开心的挽上俞忌言的手,头靠在他胳膊上,慢慢往前走,“今天谢谢你,俞老师。” 其实下午从费骏那得知着靳佳云可能要跳槽时,她没有第一时间找靳佳云谈话,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性子急,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损害两人的感情,所以她选择上楼向俞忌言请教,才有了晚上成熟又圆满的处理方式。 两条路,是两种人生。 靳佳云回到公寓时,原本轻松的心情,却在打开门的那一刻,紧绷起来。她看见干干净净的家里,被男人弄得臭气熏天,靳佳雄躺双腿搭在茶几上嗑瓜子。 靳诚听见门响,转过头就不客气的指使她,“把热水给我拿过来。” 只要家里有男人在,唐桂明就是胆小的妇人,但凡靳诚凶一句,她就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可靳佳云不怕他们,“出去,给我出去。” 靳诚听见这没良心的讲话,气不打一处来,拖鞋都没穿好,就指着靳佳云的鼻子骂:“你自个儿偷偷摸摸买了房,把你妈妈接过来,我没说你什么,但是我现在过来住几晚,你都不乐意是吗?” “是,不乐意。”靳佳云脾气就是硬,她冲靳佳雄大喊,“你把腿给我放下来。” 茶几是她花了过万元订制的。 靳佳雄一副欠收拾的模样,不仅没放下,还在家里抽起了烟,“老子乐意这么放就这么放,怎么了?你是妹妹,发达了,买了房,哥哥坐着看个电视都不行了,是吗?” 家中乌烟瘴气,靳佳云火大的冲过去,一脚将靳佳雄的腿踹了下去,“这里是我家,给我出去。” 见女儿打自己儿子,重男轻女的靳诚上来就拽住靳佳云的后领,高声训斥,“靳佳云,你长本事了,做了律师,买了房,是,我们是应该感到骄傲,但是爸爸和哥哥在你这里住几晚,有什么问题吗?” 靳佳云就是犟,“但是我不想让你们住。” 靳佳雄在一旁嗑着瓜子,哼哧,“是啊,吃了洋墨水的人,思想就是跟那些美国佬一样,讲什么独立、自主,中国人的孝敬、尊重长辈,全都忘光了。 “哦,也是。”他轻蔑的笑,“傍上了香港富豪,怎么还会把我们这群市井小民的亲人放眼里啊。” 靳佳云尽量忍着气,她不想在夜里无止尽的争执,直到靳佳雄口中用更侮辱性的语气说出那句: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这不是什么夸奖,而是对女性尊严的践踏。 她推开爸爸靳诚,拿起沙发上的枕头用力地砸向靳佳雄,“滚,给我滚出去。” 被砸到头的靳佳雄,一阵火气直往胸口涌,顾不上男女之分,他直接将靳佳云推倒在地,她的手肘磕在了沙发底下的金属球,磨破了皮,出了血。 可明明是女儿被欺负倒在地上,家中的男人没有一个心疼她。 靳佳云拨开凌乱的发丝,她看见哥哥和爸爸那丑恶的嘴脸,第一次有了断绝关系的决心。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却听见砰咚一声,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 “妈……” “老婆……” 一阵晕眩倒地的唐桂明,耳边的声音和眼前的人影正慢慢消失,直至成了黑渊,她仿佛陷入了不醒的长眠。 37/妈妈的病情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7/妈妈的病情 深夜十二点,唐桂明被推进了急症室。 靳家所有人都赶到了医院。靳家兄弟俩坐在长椅上,神色各异,弟弟靳佳海焦急等结果,而靳佳雄似乎没太当一回事,认为应该只是普通的劳累过度。靳诚则来回踱步,脸上一会儿担忧一会儿烦躁。 从缴费口匆匆跑来的靳佳云被大嫂何雨拉到了一边,只见何雨翻开钱包,是要拿钱的动作,她立马按回大嫂的手,“我妈妈生病,我出钱是应该的。” “你妈妈也是我妈妈。”这钱不出,何雨心里难受。 在两人拉拉扯扯时,靳佳雄闻声走来,瞪了妹妹一眼,然后拽走了何雨,小声责骂她,“你拿什么钱。” 脾气一向温柔的何雨,都忍不住发了点脾气,“在急症室里面的是你妈妈,你怎么好意思只让佳佳出。” 一家人只要谈到钱,什么丑恶的嘴脸都暴露了出来,靳佳雄耸耸肩说,“我们才挣几个钱啊,她有本事,她挣得多,她出钱,没毛病。” “你真是不可理喻。”何雨推开他,“这钱我必须给佳佳。” “不用了,大嫂。”这时,靳佳云走到了两人身旁,将缴费单刻意递到了靳佳雄眼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们会气到妈妈晕倒,也更没想到,你能在自己妈妈的医疗费上斤斤计较。” 靳诚指着靳佳云的鼻子奔过来,“不要以为你交了点钱……” “什么叫做不要以为我交了点钱?”靳佳云本来就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对待家里无耻的几个男人,她不需要有长幼之分的礼节,“有本事,你让你的儿子们出,或者你自己出,刚刚缴费的时候,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你又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靳佳云你……”靳诚抬起头,竟然想在医院当众教训女儿。 好在路过的护士严肃警告他们,“这里是医院,小声点。” 这场荒诞闹剧才得以消停。 靳佳云挽着何雨坐在了急症室外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 几个男人靠墙站,也不说话了。 半个小时后,医生疲惫的走出来,不久前,病人刚送进来时,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家人在门口的吵闹,所以他没有叫家中的男人,而是把两位女性家属带进了诊室。 这种连外人都无视他们的感觉,让靳家俩父子气愤至极。 得知了两位家属的身份后,医生放心的说起了她们母亲的病情,“初步判定,你母亲可能是脑瘤,为了确定结果,患者必须留院观察,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不过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是肿瘤,还长在脑中,何雨吓哭了,“医生,你的意思是……” 医生安慰道,“你们先别太着急,是良性还是恶性,能不能做手术切除,都要以后面的具体检查为准。” 靳佳云深深埋着头,心揪紧到出不来声。 在120的车上,她往最糟糕的方面想过,但此时从医生的口里听到脑瘤两个字时,任她内心再强大,也遭受不住突然而然的打击。 缓一会儿,靳佳云吸了吸鼻,认真的询问医生,“我想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得脑瘤。” 医生解释,“一个人患上肿瘤的因素有很多,排除遗传因素,像你妈妈这个年纪的患者,生活中过度劳累,以及长期以来的巨大压力,都可能会诱发疾病。” 一声“嗯”后,靳佳云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医生还有其他工作,随后,何雨将靳佳云扶出了病房。 靳家的男人们,在听闻妻子、母亲可能患上了脑瘤,并且程度暂时还不明确时,都消了音。 他们即便再不要脸,在重病面前还是低下了头。 医院的床位紧缺,最后是俞忌言和许姿半夜赶来帮忙,让唐桂明住进了高级病房,靳佳云惭愧的对他们表示感谢。 许姿一句,“我们是比亲人还亲的好朋友”,差一点让靳佳云掉了泪。 俞忌言在病房外叮嘱了护士几句,然后走回病房,他的出现让靳家的男人们都不敢出声,他打量的目光很平静,但对他们来说带刺。 “靳律师,先回去休息吧。”俞忌言转过身。 被许姿扶着的靳佳云却疲惫的摇摇头,“不了,我留下来看妈妈。” 母亲还没醒,她想坐在这里等。 俞忌言看着脸上都快没了血色的靳佳云,指着身后的几个男人说,“你妈妈不是只有你一个亲属,她还有丈夫和两个儿子。” 还没等靳佳云回答,他转过头,冲年纪最长的靳父靳诚说,“靳先生,您的女儿在外奔波劳碌了一天,晚上又忙前忙后,明天还有工作,我想您也舍不得她累垮了身子吧。” 在这等大人物面前,靳诚立刻被逼成了怂样,“嗯,佳佳,你回去休息吧,我和你哥哥看。” 靳佳雄也不敢做声。 俞忌言回过头,“今天晚上许姿陪你,我送你们回公寓。” 靳佳云疲惫到连声音都很虚,“谢谢你,俞老板。” 方才从何雨口中得知了所有事的许姿,起身后,紧紧揽着靳佳云的肩膀,对靳家的男人放狠话,“靳佳云是我的好朋友,是和家人一样亲近的关系,如果她和唐阿姨过得不如意,我一定会带走她们。” 靳佳云抿着的唇在轻轻抖,强忍哽咽。 靳诚和靳佳雄这种欺软怕硬的男人,在真正有权有势的人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缩着肩膀站在角落,只能硬生生憋着气。 凌晨两点的马路上,车辆极少。 俞忌言不到二十分钟,就将车驶入了靳佳云的公寓停车场,他护送两位女士上了楼后,自己又一个人折回了车里。 他没着急开车,靠在车椅上,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是白日才有的清脆鸟鸣。 俞忌言打开免提,闭目养神,“我为了你,把老婆都让出去了,这笔,怎么算。” 朱贤宇好像在画画,是画笔的刷刷声,“蓬辉记的项目,我给你做。” 生意人从不信天上掉馅饼,即使他们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俞忌言满意的笑了笑后,又追问,“说吧,还想让我怎么帮你。” 画笔声停下,朱贤宇声音略冷,“再帮我做两件事。” 这边是清冷的黑夜,那边,阳光明媚。 别墅二楼有一间通透的屋子,里面搁置的艺术品和画作都是主人拍卖得来,稀有而珍贵。男人坐在一只被颜料喷溅过的椅凳上,重新拿起画笔,继续他的画作。 忽然,一双秀气的手悄悄捂住了男人的眼睛。 男人轻轻笑,“如果不是你从小调皮捣蛋,世界上可能会出现第二个莫奈。” 朱嘉莉抱住了哥哥,静静欣赏起画板上的油画,她被画中漂亮的女人哇了一声,“这就是我的嫂子吗?” 朱贤宇舒心的看了她一眼,“昨天看上的爱马仕,当作哥哥送你的开工礼物。” “谢谢哥哥。”朱嘉莉亲了亲他的脸。 回到正题,她是真心想夸张哥哥的画画技术,画中女人的模样还未完全成型,但流畅的线条和巧妙高级的用色,已经能提前算得上是一副佳作。 “哥,”朱嘉莉亲密的抱着朱贤宇,“如果不是因为那些事,你是不是真的会去做一个画家?” 朱贤宇打湿了颜料笔,认认真真欣赏起自己的油画,“现在做,也来得及。” “你要开画展吗?” “或许。” 兄妹俩聊着聊着,朱嘉莉突然垂头丧气,“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香港吗,我要是被华仁昭折磨了,没人给我撑腰怎么办?” 放下画笔,朱贤宇起身,以兄长的身份教育她,“你是该学点东西了。” 朱嘉莉指着外面看腻了的风景,“那你难道真的要在无聊的温哥华去呆半年吗?” “为什么不行?”朱贤宇抿了口加冰的威士忌。 朱嘉莉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去找她吗?” 朱贤宇望着窗外水蓝色的天空和翠绿的草地,心中没有纠结的情绪,反而轻松自在,淡淡的说,“她暂时不想见我。” 身后的朱嘉莉小声撇嘴嘀嘀咕咕,“好吧,反正你这么有钱,虐一下你的身心,也挺好。” 朱贤宇回头时,只见妹妹已经走了。 他径直走向大理石的桌台边,拿起手机,给一个人发去了信息。 成州。 这一夜,靳佳云睡得很沉,第二天一早,许姿因为要赶去见一个客户,便先起床走了。她今天倒是没什么重要工作,决定一会儿先叫个外卖再去公司,然后晚上再去医院。 刷牙时,靳佳云给何雨打去了电话,问妈妈的情况。 何雨说,让她放心,妈妈醒了,情况乐观。 靳佳云暂时放下了悬起的心。 刚坐在沙发上点外卖的她,听到了门铃声,她飞快的跑过去,从监控里看到是管理员,她拉开门,问有什么事吗。 管理员指着地上的乌龟箱和两只乌龟,不疾不徐的说,“靳小姐打扰了,我是受朱贤宇先生所托来办点事,他说,你知道他近期都不在成州,他希望你能帮他暂时照看两只乌龟。” “……” 38/千里马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8/千里马 两栋公寓同属于一个开发商,管理员也相互熟知。 Park Apartment的管理员在门外站在了一小会儿,他发现靳佳云在犹豫,便继续解释,“朱先生说,他在成洲只有你一个信得过的朋友,所以只能拜托你,帮他暂时喂养宠物。” 只有她一个信得过的朋友? 靳佳云摇头笑了笑,不过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事办法,于是,她同意让管理员把乌龟带进来去。 很快管理员就将乌龟缸摆放在了阳台里。 见管理员要走,靳佳云立刻叫住了他,“请问,有什么喂养的注意事项吗?” “哦,”管理员笑着回身,“朱先生说,你以前帮他喂养过,有经验,说如果实在忘记了,可以联系他。” “……”靳佳云怔在原地,随后,管理员离开了家中。过了会儿,她转身,看着干净到发光的乌龟缸,无语的低哼,“花招还真多。” 她知道朱贤宇这招“先斩后奏”就是故意的,而且不主动联系自己的行为,明显就是在等自己上钩。 没关系,她有耐心,反正乌龟随便喂喂也饿不死。 白天靳佳云有点工作要处理,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准备去公司赶工,以便下午能提前点下班去医院看妈妈。 那辆宝马早已经提了回来,但这是她第一次开车上班。因为本来就是自己看上已久的座驾,开起来,自然心情愉悦。 音响里的歌单是她前几天加载进去的,很巧,她刚打开,正好是《阿甘正传》的配乐《Forrest Gump Suite》。 没有歌词的纯音乐,节奏从舒缓到磅礴,像极了阿甘的一生。 “靳律师不需要做Holly,而是要做阿甘。” “人生里的厄运无处可逃,但你需要向阿甘一样奋力奔跑。” …… 靳佳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朱贤宇在香港同自己说的话。 在此之前,她对《阿甘正传》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可那日后,她时不时就会翻出他送给自己的光碟,反复去嚼这部老片。慢慢地,那些激励人心的画面,似乎渗透进了她的生活里。 她想奔跑,想竭尽全力朝着光亮处奔跑。 所以,在站到自己人生的聚光灯下前,她必须要心无旁骛,诱惑她的巧克力,永远只有——自由与理想。 宝马在红绿灯前停下时,手机忽然在支架上响起。靳佳云看了一眼,是朱贤宇的来电,她接通了。 刚好,音乐也切换到了另一首摇滚风的配乐《Rebel Rouser》,改变了车里沉重的氛围。 成洲和温哥华有15个小时的时差,朱贤宇像是刚刚从泳池出来,说话都似乎带着潮湿的回音,“靳律师迟迟不联系我,这让我很为难。” “朱老板为什么会为难?”靳佳云握着方向盘,绿灯后,匀速前行。 朱贤宇说,“因为我答应过靳律师,不再主动联系你,但我迟迟没有等到你的电话,只能抱歉打扰你。” 车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靳佳云语调阴阳的问去,“所以,朱老板这话的意思是,你为了遵守诺言,所以事先才不和我打招呼,擅自让管理员把乌龟送来我这?” 朱贤宇“嗯”了一声。 顿了几秒,靳佳云语气稍显锋利,“朱贤宇,你人是没再纠缠我,但派你的龟儿子出马,到底想玩哪出?” “靳律师,你想多了,”朱贤宇随手从桌上倒了一杯威士忌,冷静解释,“我单纯只是想让你帮我照顾一下,Hugo和Hunter。” 抿下一口酒后,他又刻意补上一句,“我们做不了情人,也能维持朋友关系,不是吗?” 靳佳云接上他“朋友”的话题,“说起朋友,你在成洲最好的朋友,难道不是俞老板吗。” “嗯,我们关系是很好,”朱贤宇低低一笑,“但是他养不好。” 靳佳云听笑了,“乌龟有什么养不养得好的,随便喂喂……” 朱贤宇一本正经的打断她,“Hugo和Hunter不是普通乌龟,他们很认人,不然我也不会拜托你。” “……” 要再就乌龟的事掰扯下去,一个小时都聊不完。靳佳云索性投降了,“ok,让我养到什么时候?” “等我从温哥华回来。”朱贤宇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方向盘上的手指用力握紧,靳佳云马上要失去耐心,“朱贤宇,你……” “靳律师,抱歉,”朱贤宇又一次在关键时刻打断她,“我有一通重要电话进来,我先忙了。” “……嗯。” 挂断电话后,靳佳云看着车前的双眼都有些疲惫,这种藕断丝连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以往,只要是她想甩掉的男人,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有机可趁,但这次,她好像遇到了对手。 电话、查阅资料、会议……一天的时间,在忙碌的工作中结束,靳佳云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4点半,她合上电脑,提着包包往停车场冲去。 她到市肿瘤医院时,太阳已经落下。 妈妈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多看一眼,靳佳云都会心疼。 不过好在这几天,家里那几个男人还算有良心,没搞事,暂时做了一次好丈夫和孝顺的儿子。 白天基本上还是何雨在看唐桂明。 靳佳云给大嫂削了一个苹果,见大嫂吃苹果的时候都在笑,她好奇的问,“怎么了?有什么喜事吗?” “嗯嗯,”何雨点点头,握住了靳佳云的手,“佳佳,你知道吗?我的文案上被大领导看上了,说等我生完孩子,可以派我去总部任职。” “总部?” “嗯,香港。” 要不是在医院,靳佳云能兴奋得喊出声,“真的吗?” “嗯,真的。”何雨笑得开心。 “你告诉我哥了吗?” “没有。” “干得漂亮。” 何雨还在笑。 这还是靳佳云第一次见大嫂如此开心,不过还是担忧的问,“大嫂,你能做到扔下我哥,去香港工作吗?” 没犹豫多久,何雨肯定的说,“能,这次我想清楚了,我不想让机会从眼前溜走,如果他不同意,我就离婚。” 对大嫂突如其来的改变,靳佳云又惊又喜,她抱住了何雨,在给这个被婚姻囚困多年的女人一些力量,“大嫂,我非常支持你,无论以后你需要什么帮助,只要开口,我都会帮。” “……嗯,好。” 这件喜事,比靳佳云自己得益还开心。 妈妈还需要做几项检查才能出最终的结果,她虽然惴惴不安,但还是尽量让自己做好接受所有结果的准备。 见已经六点多,靳佳云准备下楼去给妈妈和大嫂买些晚餐。医院里人来人往,在电梯口,她看到华仁昭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他冲自己挥手,她才确定是他。 他们一起下了楼,在长椅上坐着。 靳佳云问华仁昭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华仁昭说,是许姿说的。靳佳云又追问了下去,才知道,许姿竟然为了自己的前途,去主动找了他。 华仁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笑,“许总真是你该一辈子珍惜的挚友,她说,让我一定要好好关照你,如果你在纽约过得不好,她也一定不会让我好过。” “这个许姿真是……”靳佳云嘴上嫌弃,但眼眶又红了。 华仁昭竖起手指发誓,“你是我和陈女士等了很久的千里马,我怎么会不关照你呢,我发誓,我一定会照顾好你。” 靳佳云看着他严肃到滑稽的样子,立刻让他低调点,“好了好了,快把手放下,你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哦,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专注工作的华仁昭,有时候过分认真得像个愣头青。 靳佳云当然没误会。 华仁昭说起正经事,“哦,对了,你下周能不能抽两天,和我去一趟香港。” “怎么了?”靳佳云问。 “我的律所要正式在香港开业,有一个party,想叫你一起,刚好给你介绍一下,我们以后的客户。” 人还没入职,但华仁昭俨然已经把靳佳云当成了自己人。 靳佳云回头看了看住院大楼,“可是,我妈妈……” “姐。”这时,从小道里走来一个打扮新潮的年轻人,是靳佳云的弟弟靳佳海,他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便说,“你去香港吧,我来照顾妈妈。” 弟弟是家中唯一信得过的男人,靳佳云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行吗?” 靳佳海昂起下巴,“我怎么就不行了,你一开始说我肯定做不好许总的助理,我现在不是做得还不错嘛。” 他人看着不靠谱,但做事确实稳妥。 靳佳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但依旧叮嘱了几句,“那你一定要看好妈妈,下周正好要出检查结果,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没?” “嗯。” “还有。” “还有什么?” “那两个人要是敢闹事,你记得不要心软,立刻报警。” 靳佳海却笑了,“这事儿,你别担心,许总给了我一个紧急联系人。” “什么紧急联系人?”靳佳云从没听许姿说起过。 靳佳海解释,“许总说,如果我爸和我哥再搞事,就让我拨给一个叫武哥的人,他会帮我们解决问题。” “……” 39/酒会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39/酒会 几日后,靳佳云跟随华仁昭一同落地了香港。 碰巧的是,华仁昭的律所和朱贤宇的公司位于同一幢大厦。由于之前来得很频繁,以至于靳佳云闭着眼都能走对路。 20层往上都是朱贤宇的地盘。 华仁昭的律所在17层。 进电梯时,靳佳云撞见了朱贤宇的助理sam。 Sam抱着一迭资料,像是要急于去见客户,“hi,Betty,这么巧?朱总不在公司,在温哥华。” 靳佳云笑着解释,“我不是来找他的。” Sam看了一眼她身旁的男人,有点眼熟,但也没打招呼,只在上车后,把资料一放,立刻掏出手机,给自己的老板发去了信息。 Sam:“朱总,我看见靳律师和您母亲最近的心腹在一起。” 大概过了几分钟,车子开动后,朱贤宇才回:“你看上去,很关心我的私生活。” Sam慌张解释:“对不起,朱总,是我越界了。” 大概又过了一小会儿,朱贤宇回复了一条:“他们有几个人?” Sam:“……” 简单在华仁昭的律所参观了一遍后,华仁昭带着靳佳云往外走,“纽约的装修比这里更好,你肯定会喜欢。” “哦?是吗?”靳佳云心情非常好,“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华仁昭是一个对任何事都认真的人,“嗯,我给你单独安排了一间办公室,能俯瞰整个曼哈顿的夜景。” 正好,他们走到了电梯旁的窗户边,靳佳云扭过头,她似乎穿过中环的繁华街景,看到了自己不久后坐在纽约办公室里,欣赏曼哈顿景色的模样。她脸上的笑容,是欣喜,是兴奋,也是对未来的期待。 第二天晚上,港湾酒店。 华仁昭的律所开业,陈苑菁阔气的为他包下了整层楼,十三楼的空中花园,被夜色覆盖得流光溢彩,泳池和玻璃围栏边觥筹交错,各界名流的欢声笑语。 陈苑菁自然不会缺席,她特意从温哥华赶来,来之前,她有意无意的问过朱贤宇,要不要一起回香港,朱贤宇却不以为然的摇头。 若不是儿子遭遇了感情挫折,她压根见不到他如此可爱的一面。 到哪里,陈苑菁都装扮高贵优雅。 走进花园时,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和几位大律师寒暄的靳佳云。她刻意没走过去,而是站在一侧,握着酒杯,欣赏起了自己看好的千里马。 靳佳云一旦脱离束缚自己的原生家庭,她仿佛像变了一个人,身上厚重的壳被卸下,从容不怯的与人攀谈,举手投足间尽是魅力。 没有好的家庭,她就勤奋往上爬。 她似乎从小就看到了自己的野心,所以她不停地学习,大学里就掌握了三国语言,书到用时就不会方恨少,比如,她此时此刻,就能与不同国家的律师、老板,流畅愉悦的交流。 他们的聊天内容,大多数都在夸奖靳佳云,夸她厉害,先是能拿下朱少爷的案子,又能为他打赢官司,一战成名。 身上什么时候有了被聚焦的光环,连靳佳云自己都没察觉。 一名中年男老板朝徐徐走来的陈苑菁说,“靳律师替朱少爷打赢了这场官司,也算是为你解了一口气啊。” 他和陈苑菁是旧友,朱家那些事,都熟。 陈苑菁笑着回应,“所以,靳律师对我而言,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不然我为何费劲力气,挖她到我投资的律所,为我所用呢。” 说完,她看向了靳佳云。 靳佳云微笑点点头,“谢谢陈总能如此看得起我。” 收起了相互的吹捧,陈苑菁带着她,继续和其他商界的好友打招呼,一一介绍给她认识,说,这些都是未来的客户。 她们在这边愉悦的攀谈。 那边的朱嘉莉不情愿的姗姗来迟,若不是妈妈陈苑菁非要让自己来见见世面,她现在就和朋友出海玩了。 “朱小姐……” 朱嘉莉穿过一声声客套的招呼声,走到了空中花园里,她之所以不想踏入这种场合,就是因为她非常厌恶商场里假惺惺的人脸。 她站到了妈妈陈苑菁身边。 “嘉莉去了趟澳洲,漂亮了不少啊。” “上次见,你还是哥哥的跟屁虫,现在真是落落大方了啊。” …… 这些叔叔、伯伯的脸,朱嘉莉都对不上号,只是出于礼貌,一口一口亲昵的叫着。应付完一圈人,她的目光移向了妈妈另一侧站在的女人身上,她知道,她就是哥哥画中的美人,那位大律师,靳佳云。 她们互相不认识,所以仅对彼此简单微笑了一下。 频繁的社交,靳佳云有点头晕,她一个人走到了旁边的角落里,俯瞰着维港的夜景,吹着舒服的夜风,让自己的心静一静,毕竟听太多的褒奖,会让人过度沉迷。 忽然,她接到了弟弟靳佳海的电话。 接通后,她僵在了原地,心死命的往下沉。 靳佳海在电话那头都哭出了声。 他们的妈妈,唐桂明,被确诊了脑瘤,唯一的好消息是,是早期,目前的情况来看,可以做手术切除。 可即便如此,靳佳云依旧难受到喘不过气,身后是密集的笑声、酒杯碰撞的欢悦声,而她却像置身在另一个格格不入的世界里,黑暗、压抑,又沉痛。 挂掉电话后的她,好像双腿双手都软了,眼眶早就湿润。 想带靳佳云去吃点东西的华仁昭,见她躲在角落哭,他几步向前,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关心的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靳佳云沉默了许久,才将母亲确诊的事告诉了他。 听到噩耗后的华仁昭,心情也跟着瞬间低落。 这是一件一时半会儿很难消化的事,此时站在喧嚣的场合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好朋友,只能拍拍她的背,小心翼翼的问她,“要不要上楼,去我房间聊聊天?你放心,我没任何别的意思。” 靳佳云很信任他,所以她点了头。 这一幕,被后面的朱嘉莉看到了。 因为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所以她误会成了,“华仁昭对靳佳云有意思”。她一边跟过去,一边给哥哥通话。 温哥华天刚亮,朱贤宇被电话惊醒,他揉了揉眉心,还没来得及问出了什么事,只听见妹妹急躁的喊,“哥,有人要跟你抢靳律师。” “谁?”他有些紧张起来。 这时的朱嘉莉见到华仁昭带着靳佳云进了电梯,还听到华仁昭对靳佳云说:待会儿我让酒店服务员送一瓶红酒上来,你可以和我好好聊聊。她呼吸急促的将听见的话,全部告诉给了哥哥。 朱贤宇没回应,只在沉气。 朱嘉莉干脆豁出去了,“哥,这两个月你给我买了两个包,一辆跑车,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趁人之危,抢走我的准嫂子。” “朱嘉莉,你要做什么?”朱贤宇怕这个妹妹胡来。 朱嘉莉只说,“反正我有办法。”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着急忙慌进了电梯。 朱嘉莉从秘书那拿到了华仁昭酒店的房号,她先滴了几滴眼药水,然后装醉敲响了他的房门。 打开门时,华仁昭被她的模样吓到了,“你怎么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朱嘉莉抓住了华仁昭的手臂,委屈得梨花带泪,“我回国前,在澳洲被喜欢的人甩了,本来就很难受,我妈妈还非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真的很不开心,你知道吗?” 华仁昭扶住了东倒西歪的她,“Kitty,你喝醉了。” 朱嘉莉头一歪,看到了桌上的红酒,演技炉火纯青,“我不要回去,我想在和你这里喝酒。” 里面坐着的靳佳云,大概看明白了这场戏。 她拍拍华仁昭的肩膀,说,“我先走了。” 华仁昭有些不放心好友的状态,可整个人莫名被老板的女儿缠住,他走一步都困难,只嘱咐了靳佳云几句,便目送她离开了。 门一关,朱嘉莉也不演了,“好了,我要走了。” 华仁昭察觉到了什么,他知道这位朱家大小姐,应该是想帮自己的哥哥。他轻哼,“你要是把这点功夫,用在工作上,陈女士应该会很欣慰。” 朱嘉莉没搭理他,去拧门锁。 可门却被华仁昭一掌撑住,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带有攻击性的气息,“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喝红酒吗?” “……” 靳佳云一个人下了楼,大厅里人来人往,她拎着包包,像丢了魂魄一样,无精打采的往外走,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她不想回房,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站在门外,夜风拂过她的面颊,发丝乱飞。她拿起手机,划了划,想找人聊天的想法,迅速被心间的重石压下。 一个人心情极致沉重时,似乎连倾诉的欲望都没有。 突然,一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到了靳佳云的身前。 眼前的光亮被挡住了一半,她惊讶的抬起头,“你们是谁?” 男人用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老板要见你。” “老板?老板是谁?” “林碧欣。” “……” 40/“朱太太”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40/“朱太太” 对面的车窗摇下,靳佳云见到了林碧欣,她没有逃避,跟随男人一同上了车。她以为林碧欣会带自己去比较私密的场所,却没想到,司机将车停在了附近的一家珠宝店。 她记得,这是朱贤宇赛马夺冠那天,带自己来的店。 是巧合,还是林碧欣别有目的,她暂时没有乱猜。 店长关了门,两名保安在外,两名保镖站在屋内。 一切都要确保屋内朱太太的安全。 林碧欣穿着一条水蓝色长裙,她将绸缎轻轻抚平,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在自己的脖间比了比,问靳佳云,“好看吗?” 靳佳云保持应有的礼貌笑容,“朱太太戴什么都美。” “你真会说话。” 林碧欣的嗓音很甜,哪怕是到了中年,还是带着些娇憨感,难怪深受朱铭锋的宠爱。 几分钟过去,她始终没让靳佳云坐下,连店长,也只端来了一杯茶水。 靳佳云懂林碧欣是故意羞辱的自己。 林碧欣坐姿优雅,就这么喝着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其实当年我的父母,也想培养我成为律师,只可惜,我没有聪慧的头脑,成绩一般,后来,也只能在娱乐圈混混。” 她的眼神忽然更犀利,“靳律师如此优秀,想必父母也是高知人士吧。” 拐弯抹角的问话,更加侮辱人。 但靳佳云厉害的一点在于,情绪极其稳定,这些讽刺的话语,她只觉得无聊透顶。她回答,“不是,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 “那你更厉害,”林碧欣挑起眉,笑得假,“没有强大的背景,还能拿下朱贤宇这种人物的大案子,想必靳律师一定有过人之处。” 到这里,靳佳云听出了她今晚见自己的目的。 林碧欣是典型笑里藏刀的人,“我虽然我不是阿贤的亲生母亲,但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从小到大就特别有个性,对事、对人,都特别挑剔,恕我直言,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听过靳律师你的名字,所以,当我知道他选用你做案件律师时,我真的很诧异。” 说完,她靠向了沙发,双手高傲的挽在胸前。 她在等,等这个被自己羞辱的律师,如何应对。 可靳佳云显得过分从容,“我想朱太太您误会了,朱总的案子,并不是被我拿下,而是我的老板许总,只不过恰好,我有过打遗产案的经验,所以她才把朱总的案子才分配给了我。” 林碧欣脸色忽然沉下。 看了一眼时间,靳佳云以一会儿还有事为由,想先离开。 而林碧欣却勾了勾手,一旁的助理从皮包里,扔出了几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摊在桌上,照片里的男女主角,正是靳佳云和朱贤宇,是打赢官司那天,他们在酒店楼下激吻的照片。 这时的林碧欣不再遮掩,露出了锋利的棱角,双手撑在沙发上,身子往前探,“想进朱家的门,我这个四姨太也有权利把关。” 靳佳云解释,“我想朱太太您误……” “是不是误会,我自己有判断力,”林碧欣抬起手,拦住了靳佳云所谓的解释,“有多少女人费尽心机都想接近朱贤宇,嫁进朱家当少奶奶,你姿色确实不错,能和朱贤宇搞上床,也算挺有本事,但在我这里,就不要做当了婊子立牌坊的事。” 话音一落,靳佳云却笑了。 “你笑什么?”林碧欣不悦。 靳佳云不是那种任人白白欺负的人,她的目光也跟着凌厉起来,“我要是想嫁进朱家做少奶奶,我今晚一定不会出现在朱太太您面前,因为您不是我需要讨好的人。” “……”林碧欣被噎住,收紧了目光。 忍耐度已经撑到了极限,靳佳云一刻也呆不住,在临走前,她也将回一军,“在替朱总打这场官司期间,我做过一些必备的功课,包括,了解朱家,了解您,也了解了朱总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在了解过后,让我更加欣赏朱总,以及……” 她故意停顿,紧紧盯着林碧欣,“欣赏他的母亲,陈苑菁。” 是一句有杀伤力的话,林碧欣呼吸渐重,明显不悦。 想羞辱人,却反倒被羞辱,她哪里能好受。 转过身,靳佳云见门口的保镖似乎有意拦住自己,她微微侧过身去问林碧欣,“朱太太,您这样一个大人物,不必对我这种市井小民动真格吧。” 随后,林碧欣冲保镖挥了挥手。 保镖将门拉开。 踏出去前,靳佳云又一次回身,心底被羞辱的怒还是涌了上来,她一字一字的说给林碧欣听,“还有,就算我对朱总有想法,也不该由您来考量我,因为,您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林碧欣抿紧了唇,气得手都在颤。 见状,保镖伸手再次拦住了靳佳云。 忽然,门边走来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礼貌的朝靳佳云伸出手,冲这里面的林碧欣说话,“不好意思,四姨太,是朱太太吩咐我,让我带走靳律师。” 这一声气沉丹田的“朱太太”,是对林碧欣最大的羞辱。 她再傲,但在正房陈苑菁面前,也只能低着头做人。 靳佳云将手搭在了男人的手臂上,同他一起走出了珠宝店,在转身时,他们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的愤怒动静。 41/出头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41/出头 尖沙咀,喧嚣无尽。 靳佳云上了奔驰后,陈苑菁吩咐司机将车开去自己位于白加道的豪宅。 窗户摇上,车里消了音。 陈苑菁仪态优雅的靠着椅背而坐,她看了靳佳云一眼,“靳律师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我以为你还会被她刁难一会儿。” 靳佳云膝盖并拢,保持着该有的仪态,“我明天还要赶回成洲,周六要上庭,没有太多时间与四姨太应酬。” 陈苑菁笑着转回了头,她换了一个话题,“我昨天刚从温哥华回来,和嘉莉、贤宇享受了短暂的假期。” 靳佳云不难听出,她是故意提到自己儿子。 她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陈苑菁又看向了靳佳云,“我听贤宇说,你前段时间也在温哥华,他在酒吧碰见了你。” “嗯,是,我休了年假。”靳佳云回答。 停顿了片刻,陈苑菁直接问去,“你又拒绝他了?” “……”靳佳云忽然懵住,她没想过陈苑菁会直接到这个程度,思考了一番后,她作答,“说拒绝,有些严重了,是我和朱总生活的圈层不同,我暂时还需要更努力的冲刺自己的人生。” 陈苑菁就是很欣赏这个聪明又不遮掩野心的女人。 想到一个未解的点,靳佳云问去,“陈总,其实我一直以来,很想问你,您为什么会一直帮助我?尤其是,我还和您的儿子有过一段,不方面说明的关系。” 窗外高楼耸立,霓虹璀璨。 陈苑菁看了看掠过的夜景,笑了笑,“因为,我们很像,都是自私的人。” “……”靳佳云一惊。 陈苑菁耳上的珍珠,和她人一样光泽冷艳,她忽然像卸下了心房,第一次讲起了有温度的话,“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迫于家族的压力,与朱铭锋成婚,我一定选择不婚。” 听见自己崇拜的大人物,对自己说起了私事,靳佳云有些震惊。 车拐进小道,树影在车窗上摇晃,陈苑菁双手交握迭在腿间,继续说,“德俊和贤宇是我在家庭压力下,不情愿生下的两个孩子。他们出生后,正值我事业的上升期,我在纽约一呆,就是大半年,所以,德俊和贤宇,基本上就扔给了家中的保姆看管,以至于,贤宇在高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也来得及第一时间保护他。” 提起往事,她还有愧疚。 这是靳佳云从未知晓的秘密,也才知道,朱贤宇的童年比她想得更孤单。她忍不住问,“那您不是应该更心疼朱总,更讨厌我这个与他有过关系,自私自利到甚至伤害过他的人吗?” 陈苑菁扭过头,眼底没有过多的情绪,“我一直认为,我只是把他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从落地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与命运。所以,我从不干涉他们的人生,包括感情,他们的感情是顺利,还是坎坷,那都是他们的个人选择。” 靳佳云心脏一紧,出不了声。 她低估了陈苑菁对人生的理解和冷漠。 陈苑菁伸手替靳佳云将她的外套理了理,轻轻一笑,“第一次和你在茶餐厅接触后,我就知道,贤宇一定会载到你手里。” “为什么?”靳佳云很好奇。 陈苑菁说,“因为他,就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事和人。” 垂头,靳佳云轻轻哼笑,“他难搞的系数也不低。” 说完这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会下意识的去打趣朱贤宇,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是很熟悉的“朋友”。 陈苑菁忽然笑了,有点像是旁观者在看戏。 她盯着靳佳云,眼里流露出的依旧是欣赏,“我很难从一个女人的眼里,看见清澈的野心,不是那种想要用旁门左道往上爬的野心,而是认真、勤恳的做事、做人,在关键时刻,又懂选择的野心。” “谢谢陈总夸奖。”靳佳云对盛赞,受之有愧。 车已经停在了别墅外,陈苑菁说,“你对贤宇老说,是想要恋爱的人,而你对我来说,是想要为之所用的人。我很看好你,无论等多久,我都愿意栽培你这匹难得的千里马。” 沉默中,两人互望了许久。 陈苑菁话中意思,靳佳云都听明白了,而后,她伸出手,“陈总……” “放轻松点,你可以叫我Maggie。”陈苑菁打断。 靳佳云轻松的耸了耸肩,“ok,那我就叫你Maggie。”她笑着的手往前又伸了伸,“我和你,永远都只会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 承诺所指何意,陈苑菁自然明白。 她握住了靳佳云的手,“我等你。” “好。” 隔日,香港机场。 下了飞机的朱贤宇,裹着一件黑色长风衣,推着行李箱上了自己的库里南。他回来的消息,除了司机,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如此风尘仆仆从温哥华赶回来,他是要赶去见一个人。 朱贤宇赶去沙田马场时,赛马已经结束。 赢家是他一位叫林宗康的男人,出生于马来西亚,金融界的新贵,身价在最近暴涨。 等到人群散去,他才对后座的女人使了使眼色。 女人即使透顶压着宽檐帽,戴着口罩,但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也看得出她的娇媚。 清了场后,林宗康主动牵起女人,往旁边的休息室带。 保镖挡在不远处,严防死守狗仔。 门,虚掩着,女人摘下了宽檐帽和口罩,脱下束缚后,他踮起脚尖,抱着男人缠绵的拥吻起来。 “朱总,你怎么会来。” 保镖见到熟悉的身影,浑身紧绷,下意识的身子往旁边一挪,挡住了后面露出的门缝。 男人悠哉的说,“见见,四姨太。” 后面的保镖,立刻跑开,礼貌的敲了敲门,对里面的男女说道,朱少爷来了。 林碧欣吓到险些花容失色。 过了几分钟,林碧欣和林宗康从休息室一起走出来,林碧欣往马场的休息椅上看过去。高大修长的身躯面向着马场,朱贤宇面色平静,但无论他如何不动神色,她都猜到了,他匆忙来找自己的目的。 “不是在温哥华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她走过去,双手撑在椅背上,动作亲密。 朱贤宇面不改色,微微侧过头去看那个西服笔挺的男人。 见他在看林宗康,林碧欣淡定的笑了笑,“阿宗的马今天夺冠了,我过来祝贺他,顺便聊聊新项目的事。” 双手迭在腿上,指骨扣得d紧,朱贤宇眼神倏忽变得锐利,“能和自己继的母儿子关系如此好,四姨太的心胸,也着实让我敬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四姨太小时候差点被继母卖掉,成名后又遭继母勒索。” 一股气焰在胸口浮起,不想让场面过于难堪,林碧欣压下愤怒,“你想说什么?” 都不再拐弯抹角。 朱贤宇将手边的牛皮纸袋递给了林碧欣,头没转,甚至连人都不带看一眼,一双修长的腿翘起而坐,背脊挺得笔直,全身上下是冰冷的严肃感,是身居高位的姿态。 即便心里不好受,但林碧欣也不敢和他正面对峙,她拆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偷情照片。 “你、什么意思?”她手在抖。 朱贤宇侧过头,抬起下颌,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狗男女,“照片上有日期,也就是说,你和你继母的儿子已经以情人的关系相处了两年。我一直都没有将这些告诉我的父亲,就连打遗产案,我也没有动过这个念头。” 下一秒,他的眼眉忽然皱紧,绷紧的视线,是他忍无可忍的不悦,“但是,你先是偷拍我,昨天又擅自动了我的人,我是不是也应该也应该以‘礼’相待呢。” 42/心动原因 朱贤宇/总裁 靳佳云/律师 注:女非男c/py转正 42/心动原因 拿着照片的林碧欣问朱贤宇,要她怎么做。 她的确受到了威胁,也绝对不允许朱铭锋知道偷情的事,因为后果不仅仅只是离婚这么简单。 没着急说交换条件,朱贤宇不禁讽刺,“没想到,四姨太的胆子,比当年更大了。” 林碧欣知道他所指何事,她紧张又着急的问,“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朱贤宇收紧目光,盯着她,“我要你,和靳佳云道歉。” 林碧欣低下头,捏紧照片,是不情愿。 “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 …… 连半分钟的犹豫都没有,林碧欣立刻同意了朱贤宇的条件。 一对狗男女把马场的环境都搅浑了,朱贤宇没什么心情逗留,他起身,离开了座位。 回到座驾后,朱贤宇暂时没离开,他摇下车窗,往真皮车椅上靠去,随意地点燃了一根烟,眼睛向窗外望去。 外面,街道宁静,树影朦胧。 他单手搭在窗上,深邃的眼眉在飘渺的烟雾里失了真。 时差还没有倒过来,脑中混沌又昏沉。 在刚刚想起靳佳云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低头,是陈苑菁的来电。 电话,接通。 陈苑菁像是在做spa,有人手揉搓精油的细微动静,她关心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和我说。” 朱贤宇手指轻抖,弹了弹烟灰,“我没打算久呆,后天就走。” “还回温哥华?” “不,先去趟纽约。” “去纽约?工作?” “Maggie姐最近好像特别关心我。” 朱贤宇虽然和母亲的关系很好,但陈苑菁很少管他的私事。 那头,按摩师想要给陈苑菁揉肩颈,被她拦下,“你先休息一下,我打个电话。” “好。” 陈苑菁穿上丝绸睡衣,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翘起纤细的腿,优雅的握起了一杯温茶,品了品,问,“靳佳云还有三个小时起飞,你现在赶去机场,应该还来得及见见她。” 没想到,朱贤宇只是看着手指间的红色星火,说,“我不想打扰她。” 陈苑菁笑了笑,“就这样放弃了?” 没有直面回答,朱贤宇换了一个说法,“与其说放弃,不如说,我需要尊重她的选择。” 那边,陈苑菁欣慰道,“我很开心你能想明白这件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爱情。” 朱贤宇只“嗯哼”了一声,指骨分明的手指夹起烟,微微偏过头,吸了一口,又轻轻吐出,透过青白色的烟雾,他看向了马场的入口,慢条斯理的说道,“靳佳云是一匹身价不菲的赛马,她不应该只被禁锢在小小的成洲,她应该和优秀的赛马并肩作战,去赢,去享受被掌声拥簇的快感,而我。” 他低下头,盯着那地上晃动的树影,嘴角扬起,“愿意做那个人群里,为她鼓掌的人。” 像陈苑菁这样对感情冷漠的人,听完,也有一些感动。 彼此沉默了一小会儿。 陈苑菁语气忽然沉下,话题引得沉重,“阿贤,你恨妈妈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朱贤宇皱起眉。 陈苑菁在心底叹气,“恨妈妈,在你小时候遇到危险时,没有及时保护你,恨妈妈,在你长大后,又自私的带走了你喜欢的人。” 几秒钟的安静,换来的是朱贤宇的肺腑之言,“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人生是我自己的,所有的路,都应该由我自己走。我和靳佳云之间没有结果,是我不够有魅力,能被她喜欢。而相反,她能被我身边最优秀的女人欣赏,并且为之所用,难道不是在侧面验证了,我在感情里的眼光和做生意一样厉害吗?” 电话里,传来了两人的笑声。 慢慢地,是陈苑菁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声音低下,“阿贤,我给过靳佳云选择,但是她最终放弃了你,选择借我的力量往上走,就足以说明,在她心里,她对感情冷漠到,连利用男人的心思都没有。”她顿了顿,沉下声,“靳佳云是一个很难搞定的人。” 掐灭了烟,朱贤宇眉骨轻轻扯动,淡淡的“嗯”了声。 聊完这个过于沉重的话题,陈苑菁忽然轻松的笑了,“当然啊,如果靳佳云能成我的儿媳,我会非常开心。” 气氛放松后,朱贤宇也和妈妈开起了玩笑,“我怎么觉得,Maggie姐在嘲笑我呢。” “我可没有,你想多了。” “Maggie姐心里一定在想,就我这个儿子,谁愿意嫁给他,还是阿俊温柔,讨女人欢心啊。” …… 愉悦的笑声不断地从电话里传来。 他们母子,很久都没有这样,剖开心,畅快淋漓的聊天了。 在挂电话前,陈苑菁有一件事,很想知道答案,便第一次问去,“阿贤,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靳佳云的?” “……” 一阵夜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落叶。 朱贤宇脑中的记忆,慢慢往回倒,定格在了一个被潮湿海风拂过的春日午后。 那是在澳门的高尔夫球场。 与父亲的老友寒暄后,他想去休息室坐坐,不料,在经过某幢屋后的过道时,听见了熟悉的女人声音。 他悄悄探头,是那个被自己折磨得够呛的女律师。 刺眼的阳光将靳佳云笼罩,半裙下的双腿,又细又长,肌肤白皙得发光,她好像很疲惫,不停地弯腰去揉腿,脚后跟也红红的,应该是被磨破了皮。 她愤怒的捏起拳头,“靳佳云,你只能骂一分钟,明白吗?” 随后,朱贤宇看见靳佳云在表演“精分”。 她咬着牙开始骂,语速极快,就像是要争分夺秒的把所有的话都吐槽出去,“朱贤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难搞的人,你是有钱,但有钱也不是这样玩人的吧,要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吊胃口是什么意思啊你,做个被人喜欢的猪,至少还能当宠物养养,做个讨人厌的猪妖,连猪都不愿意和你做朋友。” 可能连着一个月被折磨得筋疲力尽,靳佳云骂起来时,顾不上自己的言辞有多幼稚和荒唐。 管它的,爽到就行。 骂完后,她很快整理好仪容,长呼了一口气,“ok,继续工作。” 听到她唾骂自己,甚至用上了不雅的“猪妖”一词,朱贤宇不但没有生气,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笑了。 折回到球场的他,坐在观光车里等人。 不过一会儿,靳佳云就从后面的草地里快步地走来,手里抱着整理好的资料,总是笑脸迎人,明眸里总是亮晶晶,“朱总,你有空了吗?” 朱贤宇盯着这张漂亮的笑脸,一直看。 心底一时间划过许多情绪,有趣、欣赏、佩服、甚至,还有夹杂着一点点隐晦的好感。 “嗯,有空。”朱贤宇说完后,竟伸出了手臂,“上车。” 看着那只想拉自己上车的手,靳佳云惊住,她觉得很离谱,还有点恐慌,不知道这个精明的大老板,又要搞出什么花样。 这时,秘书从旁边气喘吁吁的跑来,手里拎着一双平底鞋,还有创可贴。朱贤宇指过去,说,“都是给靳律师你准备的。” “我?”靳佳云慌张又呆板的摇头,“谢谢朱总,我不太需要。” “你需要。”朱贤宇指向她的脚后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一个多恐怖的甲方。” 在一番僵持后,靳佳云取过了秘书手里的物品,只是她选择撑着车椅上了车。 那只主动伸出的手,悬空了许久。 那一秒里,朱贤宇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心底萌生出了一个怪异又有趣的想法—— “有朝一日,你一定会主动牵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