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京城的宅子是一直升值的。”沈小叶忽然想到什么,说:“据说,祝娘子父亲就是眼光独到,早在太祖兴建京城时,买了不少地皮。</P>
他去世前,给两个女儿分了好几处宅院。”</P>
“独到个啥呀!挑个女婿还是个中山狼。”沈存庚可不认同。</P>
沈小叶:我竟无言以对。</P>
“喵…”小玄猫的叫声打破她的小小尴尬。</P>
她见小家伙跳下炕窜去开门,忙追上问:“猫生大事儿吗?”</P>
“隔壁有动静。”小玄猫在她开门的刹就冲将出去。</P>
沈小叶想了下,决定上后边小花园看看去。</P>
沈存庚见两小只匆匆离开,十分不解:“四叔,他俩搞什么鬼?</P>
小猫儿的样子,不像尿急。”</P>
“不用理会,倒是你的提议不错,这几天可以在左右两边坊市寻一寻,官牙大约不会那么早放假。</P>
这边的宅子距离皇城近,前边有顺天府,右边又有净车厂,一般不好买到,但南北居贤坊还是可以看看的。”沈长岁也打算在京里置产,家里的银子足够用,买房子目前是保值的。</P>
沈存庚得到他的支持,就坐近了讨论起左近几坊。</P>
叔侄两个在说买房子的事,沈小叶则追到夹巷这边,听见隔壁在很多人在说话。</P>
“小心点,那是老爷最喜欢的瓶子。”</P>
“福伯,福伯,书都装好了,现在就搬去吗?”</P>
“搬,你看守好,在那边伺候好少爷不用再过来。”</P>
“福伯,厨房里东西都留下给下家吗?太可惜了。”</P>
“留什么留?除锅灶其他都搬走。”</P>
……</P>
沈小叶抬头,问墙上的小玄猫:“小猫儿,他们在搬家?”</P>
“嗯,可多东西。”小玄猫哧溜跳下来,传音她:“要去门口看看吗?”</P>
“去。”沈小叶拍拍它脚上的雪,抱着就走。</P>
刚出二门,就见大外婆站在厨房门口问:“一会儿吃饭了,你作甚去?”</P>
“厕所。”说着,她就快步右走,过了几息再拐回来看,不见大外婆盯着,十分快迅速的向左边月洞门行进。</P>
不一刻,她就开了大门向西边邻居家看去。</P>
祝娘子家门口已经有两辆满载家俱的骡车,仆从们正在检查绳索。</P>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耿举人是把房子租了还是卖了时,东边就有一中年妇人走来,“沈小姑娘。”</P>
“朱太太。”自沈小叶得知东边邻居的女主人姓朱,又有个惧内不多话的秀才丈夫,一双可爱伶俐的儿女,家里家外都治理的井井有条后,心里就多了几分嘀咕。</P>
祝娘子恐怕都不知道她的邻居里有这样的人物在。</P>
朱太太和她一起站在门外,正大光明的看热闹,“祝家搬来才两年,几个婆子丫头倒把这一溜街坊得罪大半。</P>
可惜了,一个心高气傲的娘子,被个恶狼迷了眼。</P>
她前脚下狱,那人后脚就把她新置的房产卖掉。”</P>
她示意她往外走两步,看看左右邻舍都打开门张望这边。</P>
沈小叶真就看到眼前这半里内,所有街坊都有人站在胡同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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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点点惊讶,“房主写的不是她自己?”但问完又觉得多余。</P>
朱太太呵呵道:“写进嫁妆单子里,姓耿的还卖的了?</P>
人家早早就哄得她全部写在自己的名下,还美其名曰:为将来儿孙计。</P>
据说,她父母留下的四座宅子,除了父母一直住的那座,祝太太都卖了供用夫郎文墨。</P>
纸要用宣城的,墨要用歙县的,笔是成捆的买,砚台选的不是洮河砚,就是澄泥砚。</P>
我家相公受邀去过一次举人老爷书房后,再不敢去。啧啧!”</P>
沈小叶叹道:“唉,也不知道她过年前能不能出来。</P>
听说除了周小公子,她再没有个亲人。</P>
要是有个孩子在,也不至于孤立无援。”</P>
“孩子?要那种东西的孩子作甚?</P>
等将来她合离再嫁个知冷暖的,再生不迟。”朱太太说完,猛得回神看她,咋心里懊悔跟个孩子讲这些?</P>
或许是那天这姑娘在公堂之上的敲醒祝娘子的话,一点不像个孩子的原因?</P>
她咳咳两声道:“家里还烧着饭,我先回了。”</P>
“您慢走。”沈小叶只觉她中断话题很突然,目送她离开后,又和小玄猫看到两辆车朝着西边而去,就回家了。</P>
小玄猫传音她:“要不要跟去看看?”</P>
她摇了摇头拴上门:“不必,希望陆观能查出点什么。</P>
我现在想想,要是易家婶子在就好了,毕竟进女监探脉陆观不合适。”</P>
……</P>
然而她却是不知,陆观寻到周祭酒把怀疑的事一讲,这位一直不出面的祭酒,当下就请了自己第二任续弦亲自探看。</P>
所以在大夫诊脉之时,陆观全程在监牢之外等着。</P>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个时辰之后,周家的仆妇匆匆上来施礼,道:“劳烦陆公子请府尹或推官。”</P>
陆观眼前一亮:“好。”</P>
没过多久,府尹和推官,就连府丞通判也都跟来,这间牢房被特地关照过,里面打扫的干净且有炭火。</P>
众人亲耳听见京中最擅内科的两位圣手说:“常年饮用避子汤药,以致不孕。”</P>
“杀千刀的耿世用,他把我家二姑娘的药给调了包!”张奶娘这时也不称太太了,她怒意升腾,恨不得杀了耿举人。</P>
周祭酒的妻子一叹,对着面无血色的祝娘子道:“祝娘子,你要合离还是义绝?”</P>
见她不说话,张奶娘用力摇她:“姑娘,姑娘,莫要再傻下去。</P>
他骗了你七年,七年哪!说不定他不止一个外室,也早有人给他生了孩子。”</P>
“张妈妈所说,很可能是真的。”陆观以为,有些人的下限就是没有下限。</P>
祝娘子这时缓缓开口:“义绝!”</P>
周祭酒的妻子立刻从仆妇那里要来一纸诉状,呈给府尹道:“我代子举告耿世用骗婚,造意谋害祝氏二娘。”</P>
“本府接了,明日大堂开审。</P>
来人,取牌票传耿世用。”府尹直接吩咐,下边早有捕头应诺。</P>
陆观瞧瞧周文辰的后娘,看着是个有涵养的,且愿意到此帮忙,是不是劝劝这小子,在家寻个靠山。